第一章 啥?你说我是道祖?

　　“道祖在上！不肖弟子太清历经三灾九劫，得成太上无极混元大道，而今终于得见道祖天颜！”
　　王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老实说，面前的老人真的很有一副神仙相貌，身穿白色长衫，头挽流云发髻，周身白气缭绕，脚踏五彩祥云，还有一把白胡子——如果不是他周身只有尺长，而且又是王越亲眼目睹他是从鱼缸里面蹦出来的话。
　　当然，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神仙老人现在正跪伏在他面前，不仅仅口称他为道祖，而且还激动的眼泪横流——就好像能够见到他的尊荣，是一副多么荣幸的样子一样。
　　然而他王越自家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么？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八年以来，除了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这一点可以说说之外，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泯然众人矣的普通人，哪有什么可值得称道之处呢？
　　然而面前这个老人的激动也不是作假的——尤为重要的是，对方虽然只有尺长，而且还是从鱼缸里面蹦出来的，但是身上的异象却是真真实实的——只有真正的神仙才可能做到的。
　　普通人能够脚踩祥云？能够飞？你来一个看看？
　　“等等，你先说说，为什么称呼我为道祖？”王越好奇的问道。
　　“道祖乃是世间一切大道之源流，故称道祖。”然后面前这个自称太清的老人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是我等这个称呼，有何不对吗？”
　　“不不不，没什么不对。”王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这个称呼有点太大了，我感觉好像有点受不起。”
　　“有何受不起？”尺长老人登时就一脸奇怪的问道：“道祖开辟洪荒世界，造化我等众生，又开启我等灵智，传授我等修行正法，乃是世间万法之源，洪荒大道之祖，道祖这个称号，正是实至名归，我等只怕这个称呼还对不起道祖的功业，又岂有受不起的道理？”
　　“呃，我有这么牛吗？”王越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开辟洪荒世界，造化我等众生，又开启我等灵智，传授我等修行正法——听听，这么伟大的功绩，像是他王某人做的出来的吗？
　　“当然。”尺长的神仙老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呃，等等，你一直说什么我是道祖，你到底是怎么确定我就是道祖的呢？”王越又有点好奇的问道。
　　“天地乃您所造，万物乃您所成，这世间众生，又有谁会认不出道祖呢？”太清继续奇怪的说道：“只是大家都知道您居于洪荒天地之外，唯有成就太上无极混元大道，万劫不磨者，才能够跳出洪荒天地，得见您的天颜。”
　　“只是后辈弟子不肖，自天地开辟至今，历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余年，方才有我一人得成大道，跳出洪荒天地之外，从此以后，能够常伴道祖身侧，得见道祖天颜，聆听道祖天音。”说道这里，又是一副激动的恨不能热泪盈眶的模样。
　　“先别哭，先别哭。”王越属实不能忍受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哭泣——虽然对方只是个尺长的神仙老人：“你既然是从洪荒之中飞升出来的，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洪荒在哪？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只看到你从鱼缸里面蹦出来啊。”
　　“洪荒，就在那里啊。”太清又是一脸奇怪的说道：“洪荒天地乃是一方完整的世界，并没有位置之分。而且。”
　　“鱼缸？哪里又有鱼缸？”
　　“就在那里啊。”王越伸手一指，尺长的神仙老人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半透明的鱼缸正放在那里——内中明明空无一物，然而太清却是眉头微微一皱，身形化为一道匹练，径直飞到鱼缸头顶，往内中看去。
　　同时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大赤天，清微天，禹宇天，星宿海，不周山，西昆仑，这，这竟然是整个洪荒世界！”
　　然后又转过头来，一脸仰慕的看向王越：“道祖不愧是道祖，竟然是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居然能够将整个洪荒世界，装入这一方小小的鱼缸之中，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不是——哎，算了。”王越走上前来，看向面前这空空如也的鱼缸：“你先跟我说说，这鱼缸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可没看到你所说的洪荒世界啊。”
　　“道祖，这洪荒世界，不就是在您的面前吗？”伴随着尺长神仙老人太清伸手一指，面前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鱼缸之中竟然是忽然生出一层层恍惚无穷无尽一般的云雾，这云雾层层叠叠的四散开来之后，王越便看到了——洪荒世界！
　　那真是极度不可思议又难以言说的视角——那并不是通常的从上到下的视角，而是同时从里到外，从外到里，从上到下的观看着——人怎么能够同时从如此截然相反又全面无比的视角看到这一整个世界？就连王越自己也不知道。
　　他看到在世界的上方是一层层的天境，内中生活着无数的神仙天人，奇珍异兽，又看到了浩瀚无边的洪荒大陆，上面有亿万生灵，挣扎求存。
　　甚至在九地之下，也有奇异的世界存在着，容纳这个世界无数生灵死后的魂魄和意识。
　　如此完整，宏大，瑰丽，而又难以想象——这是凡人想象的尽头也难以看见的世界。
　　这就是洪荒！
　　“道祖不愧是道祖，竟然能够一眼看尽整个洪荒世界。”
　　“咦，你不能做到吗？”王越有点好奇的说道——他还以为刚刚的奇妙视角，是对方带着自己做到的呢——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刚刚那样的奇妙视角。
　　“道祖，我虽然已经得成太上无极混元大道，万劫不磨，但是却不是无所不能。”太清恭恭敬敬的说道：“洪荒世界广大无边，像道祖那样，法眼无碍，一眼观尽整个洪荒世界，却非我所能。”
　　“我等顶多只能做到遍观洪荒世界而已，像道祖那样一眼观尽整个洪荒世界，实在是力有未逮。”
　　“呃，这样吗。”王越喃喃自语着——虽然只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大概也能理解，遍观大概就是普通的从上往下，看遍洪荒世界每一个地方，而观尽大概就是像他刚刚做的那样，同时从里到外，从外到里，从上到下，同时从下到上，看透洪荒世界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存在与生灵。
　　“我等神通有限，实在有愧道祖教导。”太清又是一个鞠躬说道——很明显把王越刚刚的话不知道理解到哪里去了。
　　“不不不，其实，你们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说道这里，王越忽然一顿——那就是，既然洪荒世界是真实存在的，神仙也是真实存在的，还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可不可以向他学习修行法门？
　　想到这里，王越登时就是一阵激动：“对了，对了，既然你都是圣人了，那么肯定也会几门传说中的修行法门吧，来来来，快点教我啊。”
　　“可是。”听到这话，太清却变得犹豫起来。
　　“怎么呢？难道你不肯教？”王越问道。
　　“不是。只是。”尺长的神仙老人太清犹豫的说道：“道祖您自身就是世间一切大道的源头，世间一切法术，神通和修行法门皆是由您而出，您自身便是世间一切修行的止境。”
　　“这个，我怎么教您修行啊？”
　　“就正常教啊。”王越带着点不满的说道：“嗯，这样吧，你就把你会的修行法门，在我面前说一遍，就可以了。”
　　“好的，道祖。”太清老人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然后。
　　“咦，奇怪，你怎么不说话呢？”王越等了半晌，还是不见对方说话，不由奇怪的问道。
　　“道祖，我已经说了啊。”对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王越奇怪的问道。
　　“大概。”太清老人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您是世间一切大道的源头吧，一切的修行正法皆由您而出，在见到您的时候，如水遇海，复归己身，所以您才会觉得听不到。”
　　“听不懂。”王越诚实的摇了摇头：“你就老实说，我能不能修行。”
　　“大概，是不能的。”太清老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回答道——谁又能够想到，自身便是修行止境，大道终极的道祖，居然会想要修行呢？
　　王越登时就一脸不满——不过算了，从目前看起来，对方确实是无能为力，王越就算生气也没有办法。
　　不过，既然不能修行，那么这个神仙老爷爷，总是有点用的吧？不过——想到这里，王越忽然犹豫了。对方虽然口口声声自己是什么道祖，但是王越自己十分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对方说的那些事情，也跟他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至少王越自己是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既然如此，那么对方之所以会这么尊敬，完全是因为他是从鱼缸里面蹦出来的，而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呢？那样的话，如果他遇到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将对方认为是道祖？
　　想到这里，王越有点犹豫——但是转念他就觉得，以对方表现出来的飞天遁地的能力，要想对方一辈子不见人，根本不现实，而自己要想利用对方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让对方一直不见人。
　　一念及此，王越就直接开口说道：“对了，等下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好的，道祖。”太清依然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过你这个样子，被其他人见到不太好，能不能够隐藏起来。”说道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你能不能够把身体缩小，躲在我的耳朵里？”
　　“当然可以。”太清又有点犹豫，甚至可以说是畏缩的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道祖太过不敬呢？”
　　“有什么不敬的？我自己都无所谓啊。”王越不在意的说道。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伴随着这句话，面前这个尺长的神仙老人，真的就自己化为一道烟气，在王越的眼前，直接钻入了他的耳中。
　　纵使已经见过这个神仙老人的神通，然后此时此刻再度见到，王越还是十分羡慕的——可惜，为什么老子就是无法修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