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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境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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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
  拥挤的黑色,汹涌的黑色,喧闹的黑色,怪诞离奇的黑色,粗制滥造的黑色,这些黑色如同阴郁的风将歌声带来。
  夜色如月,苍白如同你的脸庞
  赫赫炎炎,焚不尽瞳中的冰霜
  猎户的三点连成一线
  正南
  小女孩在残雪上
  唱着歌谣侧望
  吹来的风
  将虚假的生存
  和真实的毁灭
  一一唤醒
  哪怕
  追驰寻觅终成空。
  斯隆猛然惊醒,黑色依旧附着在他的眼睛上,十分钟后,斯隆才看到眼前的事物。
  陌生的天花板。
  以及一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靡菲斯特。
  “噩梦?”靡菲斯特盯着斯隆的眼睛说道,表情严宁,就像上课时老学究将睡觉的你拉起来回答问题。
  他脸色凝重,你却茫然又无措。
  “或许…是…?”斯隆晃了晃脑袋企图回忆起梦中之事,但一无所获,脑袋一片空白。
  靡菲斯特似乎想要记起什么,却一无所获,只得离开。
  消失不见。
  斯隆暗叹一口气。
  这个家伙的出现总是随心所欲,虽然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但有时还是会被吓到。斯隆刚才甚至有一种拿着匕首划破那虚假的面具的冲动。
  压下心中的不爽,斯隆起身洗漱,跟他住在一起的菲德尔早已下楼区欣赏圣城的人文风情,昨日的不快在睡一觉后便消失不见。
  “早啊。”奥雷里亚诺坐在旅店前半部分的一楼酒馆中,手中端着一杯龙舌兰。
  “早。”斯隆从后门走进。
  “菲德尔见你没起,就带着瑶姬上附近转转。”
  “哦。”斯隆还处于朦胧的状态中,到前台点了份饭,草草地吃完了事,就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发呆。
  奥雷里亚诺喝着龙舌兰也看着窗外,他从窗前的玻璃的倒影上看到斯隆圣蓝无暇的眼睛。
  明亮的圣蓝色啊,宛若干净无暇的蓝锥石,透明的光泽映照出整个世界。
  “我回来了。”菲德尔带着瑶姬从外面回来。
  菲德尔脸色阴晦不明,直接走到斯隆的旁边坐下。瑶姬身上挂着方才在街上买的各种饰品,双手捧着一个银色的领针放在斯隆的桌前,面色沮丧。
  “怎么了?”斯隆从不知名的状态中退出,看到小伙伴这种神情不禁疑惑问道。
  “没想到圣城这边的歧视这么严重,刚刚在街上瑶姬又被骚扰了……”
  听到此话的斯隆沉默不语。
  或许这批人真的就爱流浪,吉普赛人在有历史记载时就在整个世界流动,没有固定住所,其实这本没有什么。
  但女性传统职业以算命预言为主,男性则驯兽或干脆就没有固定工作,这样导致这些人主要靠坑蒙拐骗为生,流浪到哪里就骗到哪里,偷到哪里,导致世人就先入为主地对其印象十分恶劣。
  但没想到圣城对吉普赛人的歧视达到如此地步。
  或许另有隐情?斯隆余光中注意到窗外有人浮光掠影般一闪而逝。
  身影给斯隆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到底怪异在哪里?
  这世上哪有粉色的头发?
  斯隆拍了拍菲德尔的肩膀。
  “我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走,咱们染头发去吧。”
  ————————
  神州九域-苍云派-玉琼峰
  玉琼之名出自《九歌-东皇太一》中的一句。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苍云派是浩然天下的修真大派,与缥缈峰和归一阁并列,均是端临于神州九域的庞然大物。
  玉琼峰上,云卷鹤唳,石间自鸣,厚重的云层在高空中不断翻滚,啸雷涌动,风横携妄雨,已是三月之暮。
  峰间自有一殿,名为太微殿,乃是东皇之居所。大殿上有一星椅,星椅之下的道路两侧各有一排石椅,而蒙尘许久的石椅上如今也坐满了鬓须斑白的青袍老者。
  坐在雕有星纹的石椅上的正是当今东皇。
  “人都定下来了吗?”
  端坐在上的那人问道。
  “人已定下,共有四人,两男两女,皆是同龄中的华曜之辈,其中年长者方到舞勺之年,已剑体初成,二女则有结丹之意,剩下那人便是有着亚圣血脉的那位了。”一手持拂尘的老者回答道。
  “亚圣?”高台上似有嗤笑之声.
  “人员既已定下,便把他们送过来吧,快到圣城入学之时了。此次一去少说七年,多则十载,望你好自为之。”
  “遵命。”苍云派掌门手持拂尘带领众多长老缓缓退下,只留东皇高坐台上。
  外面雷音滚滚,却扰不到东皇的心境。他正在假寐时,有四道身影从殿外走进。
  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在前,后跟随着两女一男,不愁之年,一名少女头戴玉饰,身着飘拂霓裳,另一女身着芙蓉绿衣,腰后则挂有樱色小剑。
  最后一人通身雪白,背有缥缃,双眼迷离,似有困意滋长,却有星光闪过。
  来者正是此次出去修行的四人,十多岁的年纪,不论锋芒毕露或藏锋敛锷,均有其神韵。
  “老祖。”清隽少年身背三尺长锋,来到东皇面前行礼。
  “老祖。”身后三人也依次行礼。
  “叫我师傅罢。”东皇抬头垂眼,向下看去。
  “我应圣人之邀参加此约,带你们去西方圣城学习修行,希望你们能谨守本心,勿忘初衷。”
  “是,师傅。”四人同时做声。
  东皇听到师傅二字时脸上露出笑意,仿佛回忆起跟随那位时的日子。
  “都早已准备好了吧?”
  “那么,现在就出发吧。”
  东皇起身,向殿外走去。
  起身时四人才发现东皇身姿格外高大,这不是比喻,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东皇宛若巨人的身影将天上的洪雷声都掩盖起来。
  四人紧随其后,来到殿口。
  殿外依旧风雨晦暝,狂雷炸响,东皇停住。
  “抓住我的袖口。”宽大双袖似祥云般垂下。
  少年站左,少女在右,纷纷抓住袖口。
  “走吧。”话音落下,雷音乍起,雨水编成银色丝线,从外涌入包裹住众人。
  从外面看去太微殿牌匾之下突然出现一个银色巨茧,诸天的雨水风雷被银茧所引,以这个银茧为中心,风雨变换,旋转成漏,最后形成千丈旋涡矗立在巨峰和阴云之间。
  整个玉琼峰的上空黑云散尽,霞光落下。轰然一声,空中似有一条真空银带,直达天际,而轰响过后天地异象随即归复正常。
  巨茧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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