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仁的选择

　　就像是在泡温泉，温暖、舒适。
　　陆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瓶雪碧。
　　有一天，一只白嫩的手打开了自己的瓶盖，偷喝了几口。然后，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手劲太小，瓶盖没有拧紧就离开了。
　　雪碧透凉的液体中，白色的气泡不断上浮，然后从松垮的瓶口偷偷溢出。
　　直到某一天，雪碧遇见了一只苍老的手，他打开了瓶盖，用气筒狠狠灌了几管子二氧化碳进去，再将瓶盖盖上，拧地死死的。
　　“醒了？“
　　“嗯。战锤前辈他……“
　　“我知道。不必多想，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身为器灵，心若不死，无人可灭。说真的，他等今天，已经很久了。“
　　胖橘猫，这次倒没有慵懒地卧着了。而是换了个仰躺的姿势，嘚，更加颓废了。
　　似乎觉着在小辈面前躺着不够潇洒，胖橘猫扭了扭身子，然后翘了个二郎腿，悬空的那只肥爪爪还嗒嗒嗒地上下抖个不停。
　　也就是他了，这么个短肥腿，也能翘得起来。
　　胖橘猫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仁挪过来些，隔得远了说话，怪费劲的。
　　“小子，想听故事不？“
　　“嗯。“末世的生活从来不缺故事，但今天的陆仁格外得想听故事。
　　他知道，这将会是有关战锤前辈的故事。
　　在末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生命在逝去，但是替他而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幼跟随的宋姨，如今又多了一个，一个相处不过几分钟的陌生人——战锤前辈。
　　陆仁突然间很想知道更多关于战锤前辈的事情。关于那个让他好好活下去的前辈的故事。
　　陆仁欠了宋姨一条命，从此要努力活下去。陆仁欠了战锤一命，此从此要好好活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大陆上有个小国家叫做天工，说是国家其实也就是一座小城池。“
　　“某一天，天工国诞生了一对双胞胎。哥哥天生灵脉、气血旺盛，九岁开宝鉴，两年聚灵气，三年修灵台，四年化灵胎，五年成灵体，二十三岁已是大陆一等一的高手，镇守城池。而弟弟天生体弱、气血两亏，宝鉴难开，修炼之途道阻且长。”
　　“天工国，国很小，但个个都是强者。弟弟的废体在周围天才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诞生在天工国是弟弟的不幸，却也是他的幸运。相比于大国的冰冷，国越小，人心便越是团结、温暖。弟弟是天工一族中最弱小的的存在，同时，亦是最受人照顾的存在。“
　　“修炼无望，索性便不修炼了，专心钻研天工术。不得不说，修炼的确是一件很废精力与时间的一件事，放弃修炼之后，便有了太多太多富裕的精力与时光。“
　　“人们常说，创世神给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替你打开一扇窗。弟弟在天工术上有着不输于哥哥在修炼上的天赋。自小接触天工，但因为修炼所困，十岁成为了初级天工师，到了十八岁依旧是初级天工师。“
　　”成人礼之后，正视自己，放弃修炼。钻研天工术。五年阅览群书，四年融会贯通，三年锻炼手法，年三十而知天命，越五阶，直升天工宗师，再两年集百家之长、合前人传承，创天工之巅峰。“
　　“年三十有二，哥哥化神修为，弟弟天工绝世。世人谓之‘天工双杰’。”
　　“是年，局势动荡，魔界入侵。魔君凶悍终不可挡，兽王溃败、不成气候，人皇受创、局势危急。人族势弱，灭族在即，天工出世，倾族而战。“
　　”哥哥以化神修为勾动天劫，阻魔人攻势。一劫十月余，雷云闪烁，天火翻滚。方圆百万里，再无生机。弟弟携众族人，创天工神物。
　　神物借天地而成形，历劫火而蜕变，饮战血而降灵，感英魂而出念，祭天工而诞智。因其绵延万里、酷似城楼，世人谓之‘长城’”。
　　“神物降世，自成天堑，依天工遗愿，守卫人族。魔军久攻不下，死伤无数，只得败退。”
　　“天工一族一战成名，天工造物广布人间，天工一族只遗一兄。”
　　“杀孽、心魔，天劫难渡，兵解神残。知众生贪念，恐小人得天工之力为害人间，而损天工英名，拖残存之躯回归国度，开启封印，留下传承，托付三圣，静待良人。”
　　“之后浪迹天涯，一去不归。”
　　“所为三圣便是，天工族灵‘龙藏’，绝世天工师的天工器灵‘战锤’，以及万世灵才的渡劫法器‘小铃铛’。”
　　“龙藏实力强大，守护遗迹。小铃铛万世不损，维持遗迹的运转、筛选合适之人。战锤，只留一缕灵体，却是天工术的权威，负责传承资格的确定。”
　　“若非担负重任，战锤早便自灭灵体追随主人而去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哎~”
　　“在下龙藏，现在正式进行人才考验。“
　　胖橘猫‘龙藏‘拍地而起，气势吞吐，一团黑气汇聚在爪。
　　“若不想变白痴，即刻收敛心神！“
　　肉爪虚拍，黑气化作一道流光，冲入陆仁的识海。
　　“世人皆知天工大义，献祭一族保卫人族。何尝知晓，人间有株连之刑，上苍亦有。
　　天工术成，可夺天地造化，引动天劫，全族诛灭。而这，便是我天工族，倾尽所有留下的心血。“
　　“陆仁只觉得脑子一胀，脑海中便浮现出一把黑色的短尺。素色尺子，平整光滑，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划痕。”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尺子？”
　　“嘿嘿，这就是我大天工的神奇秘法了。”胖橘猫见陆仁一脸困惑不解，便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要说这尺子，就不得不提我主，也就是天工先祖，曾创造的一门神奇的算法‘二进制’，凡是能以文字记载的内容，都能译成一串0和1的数字，你想象一下，如果把某段信息译为01010，再在前面和后面分别加个头尾，变成0.010101，再将尺子的长度视为1，将0.010101的长度在尺子上以秘法标记出来。这样，一个点就记载了一本书。”
　　“好神奇啊，但是，到现在我根本没有接受到任何信息啊？”
　　其实这种方法，陆仁早就听说过了，但是，有三个关键技术根本无法做到。
　　其一，标记在尺子上的位置必须是一定的，但无论是什么物质多少都会受到热胀冷缩等等一系列的影响。
　　其二，标记的问题，把刻画出的标记只有足够细微才能满足条件，信息量越大，标志的要求就越高。
　　其三，数据的识别与解读，信息的压缩越是成功，其解读的计算量便越是庞大。哪怕是末世纪元最新型的超级计算机也很难做到吧。
　　“哼！所谓传承，哪有这么好得。”胖橘猫一脸倨傲，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小子，我问你，你觉着三才阵怎么样？”
　　“这么样？感觉毫无考验的意思啊。虽然进入的方式很……嗯……很独特，然后我一进去便给我塞福利、各种塞福利、甚至玩了命地塞福利。”
　　“是不是你们这里好不容易来个人，所以故意放水啊?这也太儿戏了吧？”
　　“放水？儿戏？哎呀呀，有时候，无知的人真得会比聪明的人更加幸福呐。”
　　胖橘猫站了起来，一只前肢背在身后，另一只则伸出一只爪子摆在陆仁面前，做左右摇摆状。
　　“天工三才阵，阵分三才，天才、地才、人才，三者缺一，大道难行。这可不是白说的”
　　“天才阵，验你资质。‘战锤‘已是灵体，直视魂体、看透本质。潜力、心性，二者缺一，断然不会得到承认，更别说心甘情愿拿命为你’灵气锻体‘。”
　　“地才阵，察你福缘，’小铃铛‘尊为半步神器，眼界极高，非上佳之阶，不认。也只有你这般绝品级别的’奇迹‘，才让她舍得大耗神力，甚至不惜损坏阵法。”
　　“人才阵，考你知悟。天工传承之匙‘天工尺’，仅存于识海，脑域不足者，天工尺会直接胀爆受试者的识海，轻则神志全失，重则身死道消。”
　　“若要得到天工传承，需识海存尺，上佳宝鉴，天工密令。
　　只有通过宝鉴借用世界规则，再以密令为模板解析天工尺。天工传承方能再现。”
　　“小子，‘战锤‘的天工密令已经转交于我。你，可愿接？”
　　胖橘猫语气严肃，但一张肥嘟嘟的小毛脸却依旧可爱的紧。
　　陆仁心里大惊，还以为大佬们故意放水，给萌新送温暖呢。哪里意识到自己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可有什么义务？”
　　陆仁很想当即接下，虽然‘战锤‘前辈是一心求死，但对方以命救命的事实并不会变。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凡事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吧，嗯，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毕竟。陆仁的主要目的还是活着，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活下去的工具嘛。
　　“义务？当然有。”胖橘猫很是不屑，凡事一饮一啄，这种蠢问题居然也问得出口？
　　“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心性善佳之人将天工开枝散叶。”胖橘猫略一停顿伸出右爪，继而坚定地开口，“在活着的前提下。”
　　“成交！”
　　“啪！”君子，击掌为誓。
　　一道特殊的纹路借合击之处传递，烙在了宝鉴之上。
　　“天工宝册收录完成，开始解析。”血脉相连的勇者护腕当即反馈给陆仁一条提示。
　　然后，陆仁清晰地感受到，脑子里似乎多了一大坨特殊符号凝成的冰块类似物。此刻开始逐渐融化，且每多融化一些，陆仁就会多了解到一些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