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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侠探梁白衣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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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赚翻了赚翻了。”梁白衣一边大笑一边摆弄桌上成堆的香囊,这些都是展留名的属下事后在街上收拢回来的,全都送到了展留名家里,上面都绣着平康坊花街上某位姑娘的名字,梁白衣一边笑一边挑挑拣拣,看到心仪的名字便揣进怀里。
  “杜鹃,青杏儿,乌小蛮,香六娘,我的天,她都五十岁了啊,哈哈哈。”
  “别笑了!”展留名通红着脸呵斥道。
  梁白衣立马收敛,正色道:“看来不良帅大人此次决断刚正不阿,甚得民心啊。”
  “其实说到底,根子都在我身上。”展留名神情反而有些颓丧,自责道:“我一直知道些他们私底下的事情,只是当时都是小打小闹,我也没有严加惩治,才酿成今日之祸。牛大之死,我有五成的责任。”
  “你这样做,你的属下没有什么怨言吗?毕竟都在你手下,现在连死了都无处追索,难免兔死狐悲。”
  “我刚刚跟他们说了,对我所作所为有异议的,可以尽管说出来。对不良人禁令不服气的,也可以随时离开。”
  “走了几个?”
  “三个。”提起这个,展留名又有几分无奈。
  “不错了,你手下那一帮地痞,做这种帮闲的公职不就是为了钱,还真以为跟你干两年就能都像你一样为国为民了。”
  “待会我要去看看牛大的家人,其实他在不良人里做的还不错,是个细心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会有当铺的消息,可能就不会找到南诏公主。”
  “他就是上次当铺发现南诏首饰的那个?”梁白衣一皱眉,目光顿时有些深邃。
  展留名点点头道:“是他。”
  “这事儿,我怎么觉着有点蹊跷啊。不行,你带我去看看他的尸体。”
  牛大的尸体,还没有抬回家中,暂时停在衙门的停尸房里。这里的停尸房前几日就连外面的院子里都摆满了尸体,如今也都处理了,只有牛大一具尸体,显得清冷空旷。月光照进来,将尸身眼耳口鼻流出的干涸血迹都映成了银色。
  梁白衣就在一旁,绕着看了一圈,然后用手摸着牛大的头,仔仔细细的摸了半晌。一旁展留名道:“我查过了,确实是颅内出血。当时也有很多人在场围观,亲眼看着王安一拳打在牛大的太阳穴。”
  梁白衣忽然双手抱住牛大的头,摇了摇,展留名看的一阵皱眉,问道:“你在干嘛?”
  梁白衣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一种隔山打牛的劲力,打你一拳,可能你面上连青紫都不会有,五脏六腑就已经被震的稀烂了。”
  展留名道:“暗劲,很多功夫练到极致都有这一层。”
  梁白衣又问道:“你能做到吗?”
  展留名摇了摇头,道:“我练的是刀法,对于暗劲的修炼没有拳掌功夫那么深。”
  “我也不能。”梁白衣道:“那你说,王安一个屠户,就算力气再大,是怎么在他脸上没有一点伤痕的情况下,直接把他的脑子里面打的稀巴烂?你知道人的头骨有多硬吗。”说着,他用手托着牛大的下巴,右手用力一压,展留名眼见着牛大的天灵盖竟然被生生压下了两寸!
  “唉,这可不是我力气大,我都没怎么发力,只是,他的头骨下面软了半截。”梁白衣抬起手,看着展留名道:“置他于死地的根本不是王安的一拳,而是有人,趁着他被王安打倒在地的时候,趁乱一掌将暗劲灌进他的天灵。或者是功力更深的人,甚至可以打了他一掌以后,让他毫无感觉,还可以正常说话走路,等到王安再给他脑袋来一拳,才会瞬间崩灭。”
  “这······这种大宗师的修为,为什么要如此费力来杀害一个不良人?”展留名有些难以想象,瞳孔收缩,陷入沉吟。
  “不知道,就像我们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武林高手去杀害吴四一样,事出反常必有妖。只不过,当时我们有时间慢慢去查,现在,我们没时间了。”
  展留名罕见地在梁白衣脸上看出了一丝焦虑,自打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神情。
  梁白衣就坐在那里,对着牛大面目可怖的尸体,几乎端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打了个盹。待他醒来,就已经是将要正午了。
  “我想不到。”他摇摇头,很无奈的对展留名道:“我真的想不到,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只能猜到或许是什么人想让我们见到找到南诏公主,想借我们之手除掉杨国忠,可是那些人都没必要一定要通过我们,这不合理。”
  展留名开解道:“或许牛大自己另有别的背景,我们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情所困扰,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找李虫娘吗?”
  “可是我,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得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看似合理但实则牵强。”梁白衣又用力摇摇头,道:“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从后门出了京兆尹衙门,直奔城西西华观。西华观近年来在长安附近声名斐然,因为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免费放粥,已经坚持了近三年。长安百姓好面子,但凡家里有一口吃的也不会去领善粥,可是近年来,衣食无着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很多来领了口粮的百姓都不知道,西华观幕后的人,就是李虫娘。梁白衣对李虫娘了解的越多,对这个生在皇家的苦命女子就越是敬佩,她和南笙公主一样,都是出身帝王家,却能够对世间人怀着同样的善良悲悯。
  尽管她们外表看上去完全不同,南笙公主娇俏玲珑,而李虫娘则是带着七分异域风情,身材高挑体态丰盈,琥珀色的眸子天生妩媚。尤其是当她端坐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很难想象她是一个自幼在父亲的漠视与母亲的埋怨中长大饱受委屈的十七岁少女,除了身着道袍和相貌更加美艳以外,她和东市酒肆里那些善良而热情的胡姬别无二致。
  “这是南笙公主用来自证身份的国书,上面有南诏国玺。”西华观大殿的偏室里,梁白衣递上南笙拿给他证明身份的国书,对李虫娘说道:“情势所迫,南笙公主不能亲自来见公主,特地托我向公主致谢。”
  “别叫我公主,父皇并没有封我为公主,你可以像别人一样叫我“师娘”或者“虫娘””
  李虫娘道:“我不怀疑南诏公主的身份,因为我相信你们,昨天你们对玉真姑姑说的话我全都相信。”
  “那······李姑娘,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我们江湖儿女互相之间都是这样称呼的。”
  “当然可以,那我就叫你梁少侠吧。”李虫娘微笑道。
  “李姑娘昨天既然都听到了,自然也知道玉真公主说的话,帮助我们,很可能会惹来皇上的不喜。”
  “父皇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又怕什么呢?”李虫娘眨了眨眼:“我只希望能够中止南方的战乱,你可能不知道,我从五年前开始就拿自己的月银在西华观放粥,一开始只有很少的乞丐会来领粥,这几年,领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从西北或者西南来的流民。因为大唐在西域和南诏的战争使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越来越多的人衣食无着、无家可归。梁少侠,所以昨天我听到你们对玉真姑姑说你们为了这件事所做的努力的时候,我真的很感激你们。”
  “李姑娘真菩萨心肠。”梁白衣赞道。
  “多亏了父皇送我来修道,我反倒比别的兄弟姐妹多了许多自由,明天我可以带他们进入花萼楼,让他们见到父皇。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最好和我一样穿上道袍。”
  “好,我们也会一路护送你们进宫。”梁白衣点点头,与李虫娘说定。
  梁白衣回到住处,和南笙公主与任红刀又重复了一遍计划,其间特意强调了几句:“不要在宴席上提起南诏之战大唐战败的事实。只需要叙述自己的遭遇,不要指出截杀使团的凶手就是杨国忠,如果皇上想查,一定会知道谁是凶手。最后,最好不要提这件事中间有我们两个出了力,只说李虫娘姑娘帮你们就好了。我们两个小人物掺和进来,是祸非福。”
  只说到第一句,就惹来任红刀一阵嗤笑,南笙公主立刻瞪了他一眼,任红刀这才收敛。商定好一切,众人各自忧心忡忡的回到了房间。
  八月十四,月已近圆,悬于中天,皓洁皎然,不知有多少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展留名便驾着租来的马车带几人出城,马车里坐着梁白衣、南笙公主、任红刀三人,来到西华观。正赶上西华观放粥,领粥的队伍排起一条长龙,几乎到了长安城门。展留名见状不免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梁白衣忙止住了他的感慨,带着几个人混在人群中进了西华观。
  李虫娘早等在那里,她早上特地带了几个随从出宫,留下两个,让南笙和任红刀换了他们的衣服,以免引起守卫宫门的千牛卫的察觉。没有急着回宫,而是等到太阳快落山,才带着几个人一起乘马车回宫。
  梁白衣和展留名一直守在外面,期间也有不良人的属下来找展留名,说京兆尹的上官招见,展留名懒得再理,都让他们回复说没有找到自己。七日之期已到,今晚就是长安饮宴,没有找到南诏公主,那些上官也该提前定好谁来做替罪羔羊了。现在不去见,也懒得理他们是气的火冒三丈还是干脆给自己扣一顶畏罪潜逃的帽子,反正过了今日,谁知道明天南诏公主的案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昏将近,展留名驾车远远跟着李虫娘的车驾进了城门,这次车里只坐了梁白衣一个人。一直跟到李虫娘的车驾进入兴庆宫东的金明门,看见千牛卫大略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他和梁白衣才停住马车。
  当今天子李隆基住在兴庆宫,是三大内里最小的一个,这里早年叫兴庆坊,是李隆基和几个哥哥的宅邸所在。因为是坊扩建的宫殿,所以并没有远离民宅,甚至于皇宫中专门用来举办宴会的花萼相辉楼就在兴庆宫的西南角,正临近宫墙外的街边。
  每逢佳节,天子在花萼楼大宴群臣,酒酣兴起之时,就喜欢携着贵妃之手,登上花萼楼顶来俯瞰整个长安城,眺望自己的大好河山。每当此时,紧挨着的街边,就会聚集起成千上万的看热闹的百姓,山呼万岁,每每令龙颜大悦。
  而街角一家与花萼楼遥遥相对的酒楼,每当此际也会变得一座难求,酒楼主人也应景的将酒楼的名字改做“慕天颜”。今天梁白衣包了慕天颜酒楼视野最好的包间,在这个中秋饮宴的日子,这个包间的价格绝对是天价。展留名已经懒得问他钱是哪来的了,肯定是找杨玉虎借的。
  他问的是:“有时候我想,你是不是救过杨玉虎的命啊?他怎么对你这么讲义气?”
  梁白衣夸张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真的?”
  “救命倒不至于,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在扬州丢了给他奶奶的寿礼,一只据说拿来盛水喝了都能延年益寿的玉杯,然后出百两黄金全城悬赏,哪怕是偷走玉杯的贼只要还回来也可以拿钱走人。可是杳无音信,我正好赶上,想要那笔钱,就帮他找到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不算他欠你的啊。”
  “我多聪明啊,我当时就说这么重的金子我拿着太不方便了,就存在你这,我想用的时候再找你拿就好了。”梁白衣得意的笑道:“几年下来,我在他那里支的钱早不止黄金百两了,反正他们家家大业大,他倒也不在乎这么些许。”
  二人说话间,忽然听那边宫墙之内管弦之声响起,该是预热的歌舞已经开场。
  天色将晚,大唐皇帝陛下大宴群臣、万国来朝的中秋饮宴终于要开始了!
  “希望事情能成吧。”梁白衣右手略有些兴奋的摩挲着酒杯,在他一旁与他一齐眺望的展留名笑道:“你不是已经都已经跟南笙公主商议妥当,说什么做什么都谋划好了吗,只要不出意外,南笙公主见了陛下就可以成功吧。”
  “希望吧,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
  “嘿,要是我是杨国忠,一听说南诏公主出现,哪怕当着皇帝的面也立马就拔剑把她刺死,然后说她是用计混进宫中的刺客,所有身份和国书都是伪造的,一了百了······”
  梁白衣原本是开玩笑的口吻,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就越来越小,展留名眼见着他的目光越来越远,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仿佛在遥远的地方见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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