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曲路 第一章书生白凡

　　第一卷散修曲路第一章书生白凡
　　“白先生，醒醒，别睡了！人家客店在赶我们走了，再不起来我们就得睡大街去了。”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书篓，使劲推着横七八扭地躺在桌上酣睡的一个书生。
　　“小宁，别吵！老夫还没……咦？不对，我怎么会说老夫？”书生刚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就一下子像做了噩梦一样惊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奇怪奇怪，算了，小宁，我们回仙……不对，回家喝酒去！”那书生也是个人物，一念之下干脆就不去想了，豪迈地一甩袖，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那汉子似委屈道：“那个，白先生，其实你之前一直叫我大福，不是那个什么小……”
　　“滚滚滚，一天到晚屁话多的很，白吃白喝老子那么多，去！带着你那狗屁白凡滚蛋，老子这里不欢迎你们。”一个身上散发着阵阵混蛋气息的独眼掌柜叉腰骂道。骂完后还觉得不解气，抄起算珠就要去砸大福。
　　“你敢！”白凡转身护住大福，指着独眼大喝。独眼一愣，算珠撒了一地不说，还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耶？你还敢吼老子，你怕是吃豹子胆咯！有种你等着，我一会就来收拾你。”独眼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心虚道。
　　白凡一脸高深莫测，仰首侧眼看着独眼。大袖一挥，带着大福走了。只留下独自风中凌乱的独眼掌柜。
　　“白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大福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崇敬问道。“当然是回家喝酒吹牛泡……不是，是回家准备明日的科举啊！”白凡一时口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呼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道：“好险，大福，我们以后见着这种人还是躲远一些好，太危险了。要是伤着了，科举还怎么办，是不？”
　　大福傻愣愣地点点头，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狂热像是被白凡闷头盖脸地一番话语浇灭一样，这还是他心中的白先生？
　　白凡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挥了挥手又继续慢悠悠地向家走去。没过多久，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一个小村庄出现在视线中。这时正值正午，炊烟袅袅，家犬轻吠，一幅质朴的农家景象展于眼前。
　　“回来了？白兄，来我家坐会呗，你知道的，我家小女想你想了好久了。”“去去去，人家白兄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倒是你啊，整天都在帮女儿找亲家，你家女儿才八岁唉，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爹哦。”“那个，白兄啊，那个钱……我今天还拿不出手，明天，我明天一定还你。”村子里的村民们看白凡回来了，个个迎上前去，很是熟络。
　　“啊，王叔，那个钱啊，你只要还就是了，明不明天都无所谓，一家人嘛。”“咳咳，亲家么，这就不用了，我还要去科考呢。”白凡同样亲切回到，说完便走进了屋中，油灯点亮，火苗跳跃。
　　“白凡这孩子啊，人又年轻，脑袋瓜子也转得比我们快，唉，人老咯。”村民们见白凡进屋，也不多留，感叹一通后就回家吃饭去了。
　　白凡进屋，双手放在村民好心帮他点燃的炉火旁搓着，灌了口酒。一口下肚，火辣辣的感觉让白凡里里外外都舒服透了。正要在灌一口时，坐在旁边的大福劝道：“白先生，别喝了，你明天还要去考试呢，喝醉了怎么办？”看着大福与他那面庞极不相符的清澈眼神，白凡放下酒壶，笑了笑。
　　“大福啊，你自从两年前我收留你来，就一直这样。不怕！我白凡万事俱备，成败在此一举，若因自身而败，那又何妨？”白凡豪言壮语之后，打了个呵欠，含糊不清道。“我刚才还没睡够，再睡会。至于科举嘛，明天再说。”然后，一下子扑在床上呼呼大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明日的人生转折点：考试。
　　明显主仆关系的大福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可能把白凡从床上揪起来，然后把他摁在窗边，说些什么好好复习之类的吧。大福愁眉苦脸，手衬着下巴，望着火光出神，嘴里唉声叹气，正不知如何是好。
　　白凡偷眯着眼，看了看大福一副愁眉苦脸，跳了起来，叹了口气。随后慢悠悠地走到窗前，举起书卷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大福看不出什么名堂，还以为先生勤奋刻苦，誓要将那第一纳入囊中，不禁为这“雄心壮志”鼓起掌来。
　　白凡虽说是胡乱读一读，但究竟是书生，没一会就全身心地投入进去，遨游书海去了。时间之快，恰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到了下午。大福从梦中惊醒，使劲摇晃白凡，把白凡从“泥潭”中救出。
　　“醒醒，白凡！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再不去就为时已晚了！”大福心急如焚，一时语气稍重，变了名称。白凡也是猛然醒转，书卷一甩，拉着大福急急向门外跑去，大福慌忙中抓着书篓，踉踉跄跄地跟着白凡一同跑出。门外的一干村民们也是干着急了半天，见白凡终于“出关”，又惊又喜。
　　“白老弟啊，你怎么才出来？现在还有不久就夜禁了，如果明天一早再出发的话就来不及了，那可是你和我们村的大事啊！快快出门上马吧，让老石送你一程。”村民们着急道，老石是村中最老练的猎手，虽说断了一只手，但是经验还在，骑马抄抄近道简直易如反掌，更能节省时间，应该能在夜禁之前赶到。
　　老石嘴里抽着旱烟，大吸一口后长叹一声，烟袋一扔，单手拍了拍马背，示意白凡和大福坐上去。白凡不舍地看了看村民们，带着大福登上马背。老石大喝一声，那马也是通了灵性，长嘶数声，绝尘而去。
　　老石不愧猎人之名，在山涧里七绕八拐的疾驰飞奔，约莫着过了一柱香（半小时）的时候，老石拽着缰绳，停了下来。白凡和大福头晕脑胀地走下马背，感觉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大福干呕连连，白凡拍着他的背，四下张望。“到了！”白凡欣喜若狂，总算赶到了。若是夜禁之时赶到，不论地位高低，一律拒之门外，强闯者，凶多吉少。这是保护都城的基本措施，多年来，已成定律，自然无人敢犯。
　　大福喝了几口水，抬起头寻声看去，“宁赤”二字越入眼帘。宁赤城，这个将近三百年的古城，作为赵国的都城，自然是日日车水马龙，鼎盛至极。而这科举的最后一科，辩理，便是在此处过关。要是得到大儒苏道的赏识，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光宗耀祖之事。所以说这次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桥也不为过。这或许就是为什么老石一干村民们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原因，因为白凡是村中十年以来最有希望去科举的人，没有之一！
　　“白凡啊，老石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看我这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只怕去了给你丢脸，别了！”老石给白凡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扬长而去，留给白凡一小袋银子和一个潇洒的背影。白凡愣在一旁，眼角湿润。“石叔……我不怪你，真的。哪怕你穿得再烂，也是我的石叔啊……”白凡擦擦眼角，转身走向城门。
　　大福正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看来来去去的小娘子，突然回头一看，发现白先生已经走到城门处了，“白先生，等等我。”说着快步追了上去。
　　混入人流中后，白凡和大福耐心等待着宁赤城曲文门的军士盘查，没过多久，就排到了他俩。“名字！目的……”军士头也不抬，厉声问道，好像白凡和大福欠了他多少钱似的。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军士心中好奇，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人群。
　　“安静！这里是都城，若是再吵，惊动圣上龙体，通通以反叛论处！”军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呵斥人群一通后，正要坐下。“呵呵，老夫也是反贼吗？”军士一听，心中有了些猜测。
　　人群分开，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缓缓走出，笑道。军士一看，立马站起身来，满脸赔笑道：“原来是苏老先生，今日下驾宁赤，不知何事欲往？”苏道挥挥手，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明日科举，老夫略感兴趣罢了，你忙你的去吧。”军士闻言，点头称是，一时也不敢坐下，只得站着盘查众人。
　　苏道到也没有仗势欺人，慢慢走到如长龙般的队伍后面，等着进门。苏道之名，赵国谁人不知？一代大儒，一语惊仙退，这等功名可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所以不论是小商小贩，还是大家千金，又或是大小官员，纷纷礼让有加，让出一条专属苏道的道路来。苏道一言不语，只是脸上挂笑，不急不忙地走去。
　　白凡和大福也是见到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大儒苏道，自认福气不浅，远远的行个大礼。但是不知为何，苏道好像背上也长了眼睛一样，侧过身子对白凡一还礼。这个动作非常微小，连白凡自己都没有看出，苏道看了，又是一笑，身影就此埋没在城内人影中。
　　白凡没看到，并不代表没有人看到。一直躲，这倒也不能说是躲，反正就是没有抛头露面的一个人看见了苏道这个动作。这人身份不简单，他可是苏道收的两个门徒之一，也是明日科举的主监，那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到师傅还礼。这让他忍不住打量了白凡一番，综合多年经验来看，他断定，白凡是明日科举的考生之一，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不过，他把白凡的容貌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军士盘查完白凡和大福，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异样后，冷言道：“进去。”白凡不敢多事，道谢后带着大福走进宁赤城中，不见踪迹。
　　苏道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白凡，只觉得心中不知何处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苏道不去深究，只开口说了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