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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信徒很多的时候,女神也很少赐下神血。
神血蕴含的力量,一滴就足以瞬间治愈拉斐尔的身体,并使他变得更加强大,距离半神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或许永远也踏不出去,因为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神格。
但这已经足够了,很少有人能够成为半神,这不仅仅需要力量和智慧,更需要一点运气。对于人类而言,半神之下的大魔法师就算是顶级强者了。
女神自认为很宠爱这位唯一仅剩的信徒,不仅给了他成为大魔法师的机会,还容他多呆了几秒钟。
等他伤势一好,立马把人推开了。
人类热热的体温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既然能站稳,还抱着干啥?
拉斐尔:……
他还停留在神明难得的温柔里,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祂的无情,眼眸有些哀怨。
“神墓就在那儿。”女神示意他向前看:“你带的人呢?”
“太危险,我让他先回去了。女神,这就是丰收之神的墓吗?”拉斐尔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女神:“自己看。”
神墓其实不是什么厉害的地方,它的外观看起来也不像名字听起来那么大气,仅仅只是一小堆土,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就是土堆前放着一块昂贵的玉石长板。
远远看过去,长板上似乎刻着几个字。
丰收之神-尼赫迈亚。
“一个讨人厌的老家伙。”女神哼了一声:“看见没有,那束高高的草,就是你要找的神药。”
拉斐尔顺着女神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坟头上长着一株貌不惊人的、暗淡的、格外长的野草。
如果不是女神指,谁会知道大名鼎鼎的神药长这个鬼样子。
拉斐尔:“……挺朴素的。”
“自己过去,拔一片吃掉。”女神言简意赅道:“但是不能碰玉板。”
碰了会如何?
拉斐尔识趣地没有问这个问题。
“好,那我去了。”拉斐尔温顺地点点头,没有疑问,干脆利落的走过去,快速拔了一片顶端的草叶,擦都没擦,几口咽了下去。
然后顺着来时的路走到女神身边,朝祂乖巧一笑。
全程没有出任何意外。
相比艰险的上山之路,拿取神药的过程简直顺利到不可思议。
女神抬手抚上他的发顶,略微感受了一瞬,移开了手:“可以了,走吧。”祂没有再多看神墓一眼,转身离开了。
拉斐尔跟在女神身后。
神药+神血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他虽然依旧身处禁魔领域,没有骨脉,但已经没了之前的虚弱感,行走自如,身体内流淌的强大感不比在外界差。
想必如果能走出领域,他会比之前强大数倍。
拉斐尔摊开掌心,试探着张合着,眼眸恍惚中带着渐生的喜悦。
两人走了几步,神墓的小山头还没离开视野,就在这时,神墓边的树林忽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抹身影忽然冲了出来,几步跑到神墓旁边。
是骑士长杜鲁。
他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动作奇快无比,一把将做工精致的白玉长板抱在怀里,转身就跑。
几乎是在长板离开土地的一霎那,天空忽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波动了一瞬。
女神:……
这些人为什么总要给祂找事?
说了不能动,还动!
祂没好气地伸手定住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类,指尖微弹,白玉长板就从他怀里滑落,飘到原本的位置放好。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想要出来的人,不会因为迟来的补偿而选择放弃。
“把你的人带走,离这里远一点。”女神猩红的眼眸望着头顶,声音不免严厉了几分。
拉斐尔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眸发沉,大步走过去一把提起定在原地的杜鲁,近乎有些粗鲁地拖了出来。
“女神,我……”
“出去吧。”女神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放软了几分,安抚道:“有什么话,等我出来再说。”
“……是。”拉斐尔抿唇,勒住杜鲁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转身离开,那双蕴蓝如大海般的眼眸顷刻间就变得暗沉。
他本来不想在女神的感知范围里杀人,可现在看来,有些人真的找死不分时间。
时时刻刻都想死。
待两人走后,女神不再拖延,干脆利落地爆掉了这具人类的身躯,猩红的血液溅了满地,残肢碎肉乱飞。
虚空中传来一道老者的嘶哑笑声:“哈哈哈,能在我的墓前洒下黑暗女神的血,看来我这一生没白活啊。”
女神的意识回到神躯,祂片刻不停,自神界里拉开空间裂缝,一把扯住丰收之神的残余意识,锤成了小饼饼。
“能成为我的玩具,不是更荣幸吗?”
说完这句,又是暴风骤雨的一顿猛锤,快锤散了又聚起来,反复锤,锤得丰收之神神欲.仙.欲.死,渐渐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啊!错了,放过我吧尊敬的……嗷!黑暗女神……”
女神不为所动。
殴打的间隙还抽空给信徒发了条信息。
“无需担忧,两日后自会去找你。”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按自己的行程走,不必留在原地等我。”
人界。
在森林边缘等了许久的拉斐尔接收到信息,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沉沉的,让人害怕。
他一手拖着浑身伤到不能看的杜鲁,路过一颗树时,漆黑的铰链凭空而现,勒住杜鲁的脖颈,将他拽上了树顶。
杜鲁那时还活着,虽然说不出话,但身体是有温度的,拼尽全力挣扎,褐色的瞳孔目眦欲裂,四肢腾跳,好像只黏在蜘蛛网上临死挣扎的小虫子。
他很快就死了。
拉斐尔没有留下来旁观他垂死挣扎的模样,尽管这会让他愉悦,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蓬勃的、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力量正在他血管里奔涌。
他陶醉于强大的感觉。
他想要更多。
拉斐尔回到神墓前,远远就看到了一地的血色,让这本来幽深的丛林变成了恐怖的杀人现场。他俯下身,从血染成的褐色泥土里捡起一枚手指。
纤长有力,尖端微微翘起,残留着冰冷的凉意。
浓稠的血液滑落,即使是神明寄宿过的身体,血液也是红色的,与脆弱的人类一样。
“看见了吗?黑书,看见了吗?”
拉斐尔声音又轻又软,仿佛是对情人的耳语:“这些……宝藏。”
黑书瑟瑟发抖:“你咋了?你又发病了?”
拉斐尔轻声笑了笑。
“蠢死你算了。”
白鹤般圣洁的青年低下头,猩红的舌尖舔舐过残留的血迹,卷入唇中。那点红色沾在他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白的愈白,红得愈红,让他看起来既脆弱又危险。
在他身后,忽然展开了一道庞大而又绚丽的魔法阵,缓缓旋转着,榨取出三滴悬浮在空中的神血,力量之强大,激起一阵强烈的飓风在四周缓缓吹起。
黑书失声道:“神血!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操控杜鲁……?”
“看来女神走的有些匆忙啊,收获比我想象中要多。”青年的声音如冰击玉,不紧不慢,尾音带了点笑意:“我早和你说过,杜鲁会有用的。”
拉斐尔立在原地,他面色苍白,眉眼含笑,白发长袍猎猎作响,更有种纯净圣洁,惊心动魄之美。恍若冰雪化作的精怪,干净至极。
可他的心肝,却比冰还冷,比岩石还硬。
他的灵魂,比恶魔还要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