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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并不是走在路上抬起头便能够遇到的女孩。
她是乐安中学名副其实的校花，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脑后轻轻的束起，五官就像是被如同被雕琢出来的玉石一般精致，甚至不输于电视屏幕上的那位受全世界的人喜爱的女孩。
只不过电视上的女孩看着更活泼一些，而白槿看着却是文静了许多。
虽然现代文明将制造一个好看的人成本压缩到了一个非常低的地步，可想要遇到如她这样的女孩也确实需要非常大的运气。
不过在这方面，李牧曰的运气并不差。
当然他自己也许并不那么认为，同行的人太过于引人注目向来都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尤其是当和自己这样不怎么好看的人，带着一个能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孩，不过那略带敌意的目光最近这段时间也已经能够适应了，再过几周，他们差不多也不会这样看自己了。
车厢前方挂着的液晶屏上播放着最近这十年来全世界最出名的那个女孩最新发布的单曲，偶尔还能听到司机哼出的节奏声，看着屏幕上那个蹦蹦跳跳的蓝发女孩儿，不知为何，李牧曰却是对前方的司机生出一阵羡慕的情绪。
他早就知道这班车的司机是林果儿的粉丝，可是没想到这司机的门路居然那么好，这张新专辑目前并未发行电子版，而且这个型号的老式液晶电视采用的却是实体碟播放。
而专辑目前的渠道只有上个月林果儿在春申城开演唱会现场随机抽取幸运观众获取的礼品，再加上这个司机上个月确实有请假过一段时间，李牧曰很自然便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
就算是万能的网络上，想要买到一张现场特供的幸运观众才有的实体专辑也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这也让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只能看着别人去羡慕。
就在李牧曰看着液晶屏幕出神的时候，白槿稍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正盯着不远处屏幕在看的李牧曰，微微瘪了瘪嘴，却又叹了一口气。
放眼整个世界，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女孩，就算是同为女性的自己也会偶尔对那位女孩存在一些臆想。
只不过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明明他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还可以再睡一下哦，到站还有二十分钟呢。”李牧曰也算是注意到白槿醒了过来，有些不舍的将目光从液晶屏幕上收了回来，发现女孩正盯着自己在看，侧过头去，有些尴尬地说道。
白槿眯着眼睛看着李牧曰，开口问道：“有那么喜欢她吗，刚才看得那么认真。”
“电视能够播放的地方，从五岁到七十岁的人没有会不喜欢林果儿。”李牧曰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对着白槿说道。
看着李牧曰这认真的模样，白槿歪了歪脑袋，樱唇轻抿，有些来气地说道：“你要是那么喜欢她，干脆把她娶回家里好了。”
“我才刚刚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纪呢。”李牧曰轻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再说了，学校可是不允许早恋的。”
他轻轻的靠在公交车的窗户上，眉梢微微下垂，透着一丝丝的忧愁，说道：“你知道的，教导主任看我不爽很久了，要是被她抓到我和校外的女性谈恋爱，免不得把我抓到全校学生面前让我读上几千字的检讨。”
“别装的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白槿有些气恼的伸出手轻轻地打了一下李牧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整天不上课在学校里瞎跑，胡主任会找你麻烦，再说了，人家林果儿可没来过乐安。”
李牧曰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是学校里的东西都学过了嘛，而且我出去都是得到那些老师的同意的，至于林果儿，现在网络那么发达，网恋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哦？”白槿挑了挑眉，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说道：“这么说，你有林果儿的联系方式咯？”
“没...没有。”李牧曰眨了眨眼睛，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白槿没有马上接下去，而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李牧曰那张有些秀气的脸，她离他很近，这并不是白槿第一次这样看李牧曰，看了许久许久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一直都没问你，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那个林果儿，明明以前的时候你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找你看电视的你也只会说我幼稚...但是怎么岁数大了怎么对这种事，变得极为热心起来...”
李牧曰看着白槿精致的容貌，那如同宝石般的眼眸，然后笑了起来，靠在公交车的椅背上，小声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以前活的太累了吧。”
一听这话，白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学着李牧曰靠在了椅背上，似乎能够理解李牧曰所说的累，“你说的也对，确实太累了...”
想到李牧曰会的那些东西，还有教堂的图书室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白槿虽然从未仔细的询问过这方面的事，但她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看来咱俩都不轻松呢。”李牧曰侧着头，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微笑着说道。
白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往往李牧曰旁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碰在了一起，明明就是两个学生，说得话却带着稍许沧桑的意味。
“我晚上想吃点油炸的。”白槿眯着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句。
“会变胖的哦。”李牧曰的视线稍微歪了歪，向白槿再确定了一遍。
“没事的，我不怕长胖，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心情不错。”
“你喜欢就好。”
李牧曰眨了眨眼睛，同意了少女的请求，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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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一样，今天晚上夏清流并没有回到教堂，即便明天是礼拜日，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这个教堂与宗教活动并没有什么关联。
李牧曰在这里住了八年，却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对方做礼拜，甚至没有见到过任何表达自己信仰的动作，这片土地上，教会的信徒本就少的可怜。
而夏清流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信仰，教堂与神父的身份想必也是为了领养自己而做的掩饰。
夏清流也从来没有和李牧曰掩饰过这件事。
居住的地方是与教堂相连的一栋小楼，看着就就像是教堂的一部分，不过里面的模样与这充满了西洋风的外饰却完全不同，极具现代风格的设计，再加上房间里的各种电子设备，让人完全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是教堂的住所。
刚洗完澡的李牧曰拿着一杯茶站在窗边，茶叶翻滚着，向外冒着热气，耳边回荡着深夜档电视剧的声音。
他微眯着眼睛，下垂的另一只手像是在摩挲什么，从城市边缘的黑暗之中看着远处的热闹，平静的眼眸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茶杯不在冒出热气，李牧曰看了一眼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他嚼了嚼口中的几根茶叶，转过身朝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客厅的窗帘在他转身离开之后缓缓的拉了上去。
转身去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双白的有些晃眼的腿，不管是以任何目光去看，去审视，那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不过少女本身同样也是如此。
李牧曰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站在沙发之前盯着白槿看了几秒，而对方也嘻嘻的笑了笑，把腿弯了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
看着还趴在沙发上的少女，他挑了挑眉，大概已经知道少女想要做什么了，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坐在了让出来的位置上。
也和预料的一样，刚刚坐下，少女的弯起来的腿便放了下来，接着白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帮我捏一下腿吧，牧牧。”
有些害羞，却又有些撒娇的感觉。
这应该也是这段时间养成的惯例，虽然觉得这样惯着她不太好，而且在和一个年龄相同的男性独处时也应该有一定的危机感，不过这些东西现在说，却是不那么应景，还是下次再说吧。
他靠在沙发上，两只手轻轻地捏着白槿的小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与白槿闲聊着，偶尔停一下手，还能得到白槿亲自投喂的几口甜点，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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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档的电视节目进入了广告，李牧曰手上的动作也早就停了下来，白槿翻了个身，躺在沙发的那一头，看着头顶因为深夜自动降低了亮度的灯，然后那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牧牧，咱们认识有多久？”
灯光下，李牧曰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来，不知道白槿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件事，不过却并未多问什么，稍微顿了顿，然后开口说道：“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应该有八年了吧。”
“十年...有那么久了吗？”白槿的语气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同时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和李牧曰刚刚见面那个时候的场景，心中突然一抽，觉得好生心疼起来。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与李牧曰想见时的场景，那个站在金发的中年男子身边，仿佛完全失去了颜色的少年。
那看着就像是只有黑白两色的少年，她躲了起来，躲在了父亲的身后，然后便与少年的目光对了上去，那秀气好看的眉毛之下，黑白的分明的眸子仿佛失去了焦距。
她没有办法从哪里看到任何的光，白槿不知道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好生心疼。
她知道了少年叫做李牧曰，同时与对方握了第一次手，他的手很凉，有些硬。
父亲与少年的养父是朋友，虽然从未听父亲提起过，白槿却能感觉到父亲对那位很帅的中年男子十分的尊敬，中年男子姓夏，她当时的年纪虽然小，却还是知道那个姓意味着什么。
父亲的岁数比他小，虽然看着比对方老了许多。
夏伯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就算是在秋叔叔身上她也没有看到过那么浓的颜色，能够比他还要深的或许只剩下首都的宫夫人了。
不过对方也许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就像是那几位长辈一样，那些颜色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那天之后，夏伯父开了一个教堂，李牧曰也从那天之后和自己成为了同学。
听到白槿的话，李牧曰似乎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场景，轻轻的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有什么可怕的？”白槿听到李牧曰略带玩笑的问题，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个时候你看着好高冷的，话都不说一句，只会点头。”
“我还以为你躲在叔叔身后是因为害怕呢。”李牧曰摸着光洁的下巴，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可把你能的。”白槿偏了偏脑袋，把腿从李牧曰的身上拿了下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旁边隔间的厨房拿了两罐碳酸饮料。
“再喝下去可是要长胖的。”李牧曰看着面前的饮料，进行必然无效的劝阻。
“没事，没外人知道的。”白槿啪的一下把拉环扯了下来，对着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毫不顾忌的发出一声长长的气息。
李牧曰也只能跟着打开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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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罐还未喝完的饮料放在茶几上，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白槿因为吃的太多了，此时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你还要喝吗？”李牧曰苦笑着把自己那罐已经喝完的放在茶几上。
“不要了，喝不下了，你拿去喝了吧。”白槿连忙摇了摇头，抚摸着微涨的腹部，表示自己已经不行了。
李牧曰看着那还没喝完的饮料，本来想拒绝了，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拿了起来一口气灌进了嘴里，晚上看起来要多去一次厕所了。
“再坐一会，差不多就该休息了。”李牧曰把空罐子放在茶几上，对着白槿说道：“等会记得刷个牙，不然明天早上嘴巴会很难受的。”
“你和我妈妈好像哦！”白槿伸出手来指着他，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作为你对我的赞赏收下吧。”李牧曰一边收拾着客厅里的东西，一边微笑着回答道：“阿姨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最近又去哪里旅游了吗？”
“唔...应该是去了南极吧，不过那里现在是冬天呢，没什么意思。”白槿想了想，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真好啊，我也想去呢...”
“这几年都没什么空呢。”李牧曰点了点头，弯腰擦着桌子，“不过现在就可以考虑一下旅行计划了，等到考试结束刚好可以出发。”
听到李牧曰的提议，白槿不知道为何有些失落，靠在沙发上，说道：“我倒是也想，不过考试结束之后家里要我去一趟首都呢，据说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毕竟要去哪里读大学...”
“大小姐也不容易啊...”李牧曰站了起来，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呢，到时候要去哪个大学？”白槿转过头来，像是在像李牧曰确定什么事一样。
“应该也是首都大学吧？”他怂了怂肩，看着白槿别有深意地说道：“不过还是得看成绩呢，毕竟学校的保送名额又不是我。”
“怎么了，瞧不起保送的学生啊！”大概确定了李牧曰的方向，白槿松了一口气，眉头一挑直接爬了起来，站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牧曰。
看着白槿这反应，李牧曰咳嗽了几声，忍着笑对着白槿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样去说你的。”
看着李牧曰这毫无诚意的道歉，白槿哼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光着脚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砰！”的一身关上了门。
李牧曰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好生有意思，稍微举了举手，提醒道：“别忘了刷牙哦！”
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白槿回应了他。
李牧曰摇了摇头，拿起了白槿的拖鞋，走了过去放在了她的房门之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去首都大学似乎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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