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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汉朔十五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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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西坠,鹰飞千里,眺望苍茫山脉间那道背影,在夕阳余辉照射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多年以后,当这位杀人的少年回过头来想起今日的经历,不知是种什么感受?
  黄昏临近,如果沿这条山道倒行数十里,大抵也能听到孙家的人在那歇斯底里的呐喊。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荣儿啊……我的荣儿……”
  而依据武朝的律法,杀人当以抵命,孙荣被射杀的那一刻,同样意味着宁忌犯了法。
  面对此等血仇,孙家的人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报了官。到傍晚的时候,青山河衙门一队捕卫便赶到了现场,于此同时,这桩人命案也在以最快速度传到太平府,并且事件影响逐渐被扩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闹出人命?尤其是在黑水一战交换战俘的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点,谁人不知那几万战俘皆是纨绔贵族子弟,如今死了一个替考的商贾之子,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
  事件发酵到最后,很显然帝庭某些大人物被牵扯了进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虽然死的只是富商巨贾孙家之子……但倘若有一天死的是黑水一战几万战俘呢?
  青山河负责孙荣案的是乔捕卫,他不敢怠慢,早早便赶到了案发现场。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很快锁定了凶手犯案地点,乔捕卫半蹲,招手示意随从,手臂指向了不远处的山头。随即一众侍卫向那个方向敢去。
  然而当乔捕卫和他的随从到达目地点时,他们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奇怪了。”乔捕卫摸着下巴:“根据箭矢方向,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最绝佳的射杀位置。凶手为何没有留下线索?难道此人有强反侦察能力?不可能……没有人为痕迹。”
  就在乔捕踌躇之时,他身边一名手下小声提醒说道:“老大,您说他会不会是从那个山头射过来的。”那名捕快小心翼翼指向更远处的峭崖,心里也虚的很,这么远的距离,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直接将其排除。
  乔捕也不怀疑,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说道:“走,瞧瞧去。”到达峭壁崖时,捕卫们差点下巴惊掉了:“我滴乖乖,还真是这里,你们看,这里有脚印。”
  “立刻封锁现场。”话毕,乔捕四处观察了一会,然后走到宁忌射杀孙荣的位置,拔出硬弓比划着,如果是他,能够射杀如此之远的一个人吗?
  “这得有一里地那么远吧。”此刻临近傍晚,周边云雾缭绕,从峭壁崖往孙丹臣那个位置看去,乔捕卫判断着距离。
  “弓箭轨迹已是模模糊糊的了,普通人根本恐怕看清目标,更别说射杀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如此细想,乔捕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这种高超的骑射手段,凶手绝非等闲之辈,甚至可以料定不是普通人!
  “妈的。这孙家这一家子蠢货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
  三天后,武朝帝庭为了彻查案件,专门派来一位得力干将。当这位年轻的帝国将军站在峭壁崖上时,也不禁发出同样的质疑。
  “不简单呐。如此超远距离射杀移动标靶,并且能够一击命中,除了军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大佬,恐怕寻不出一人。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此高地位的前辈,又何必亲手射杀一个商贾家的小辈?”
  尽管有此疑惑,这位年轻的帝国将军已经笃定,朝随从问道:“近些日子,可曾听闻军界大佬出山?”
  众人面面相觑。
  “好像战家那位不在京内……”
  年轻的帝国武将点了点,他蹙眉:“真的有。这么巧?可是……这位老将军射杀一位商贾之子,动机是什么呢?”
  一连数日过去,青山河的捕快和太平府甚至是朝廷将军联合没有查清案子,案件似乎在孙荣被射杀的那一刻陡然断了线索。但事情总归要有个交代的,而所有线索都指向战家的那位老将军,包括那些脚印,但没有人敢查下去了。
  “不能再查了。事情到此为止。”帝庭年轻的武将沉声道。事件显然超出他的权利范围。
  “但是……各位大人,事到如今,各方都在关注,说不查就不查,恐怕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吧。”
  “话是如此,倒是需要一个交代。”
  “孙家认定谁是凶手?”
  “宁忌。”
  “宁忌?”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孙家人认为是他所为。说来也巧,案发当日,恰巧两家有怨。若论孙荣之死,对谁最有利,恐怕只有他了,情理都说得通,只是那脚印……不像。”
  “宁忌杀了孙荣。”帝国年轻的武将将说话的人打断,一字一字说道:“案子如此结了,就这样吧。”
  …………
  杀人回乡,一路向西,途中,宁忌撞上了一位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一路尾随,鬼鬼祟祟。
  途中宁忌射了两箭,都没有命中,待他背后的箭矢射完之后,那黑影才悄无声息的停在他身后。
  碰到了一样一位高手,宁忌还以为是孙家派人来杀他的,刚想搏命的时候,只见那黑衣人取出了一壶酒递了过来。
  “吃一口?”
  宁忌愣住:“你是什么人?”
  那黑影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吃酒可以压惊。”
  ……
  天黑之夜,两个身影坐在一颗槐树上眺望山脚下祁连镇的万家灯火,两人礼来我往,好似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三个回合便将一斤烈度极高的白酒喝个尽光,宁忌这辈子也没喝过这样的好酒,酒憨之时两人聊了起来。
  ……
  “你的箭术是谁教的?”
  “前面是跟我父亲,后面自己练的。”
  “你父亲定是个奇人。”黑衣人好奇:“他怎么教的,你如何练的,教教我怎么样?我请你喝酒。”
  “嗝~”宁忌打了个饱嗝,说道:“这也没什么,我父亲只交了我大概,后面都是被逼练出来的。你不知道,我当年狩猎只要失误一次,可能会饿死两个妹妹。说起来也很可笑,我和她们吃完今天,便想着明天食物该怎么办。实在是不敢一丝失误,后来练着练着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黑衣人点了点头,轻笑道:“你这个少年人,说得简单,要让军中多少将士汗颜呐。”
  “哪里简单了,你不明白我过去三年经历了什么,去年六妹一场病,今年又要买新衣,养人真的太难了。有时候她们还不听话,可气人了。不过今年过后,她们十一岁了,我得替她们找个私塾读读,我的妹妹定要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可是依我看你也是个孩子?”
  “我是孩子又怎么样?不是照样吃酒,照样吃肉!”
  “哈哈……爽快。”
  “你父亲呢?”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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