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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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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要出去了,出去了只能给他添乱。”是黑瞎子,他的下唇已经变得发白,眼中压抑着杀意,他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脑子咋长的?这么多现成的土是放着当摆设的?拿土灭火呀!”胖子的思维在很多时候可以帮我们省很多事情,胖子的年龄算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了,但是还是那么积极,从来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反应过来的我赶紧帮着胖子用铲子铲土,一铲子下去这土的颜色差点让小哥都叫出来。土下层完完全全的血红色,还是很新鲜的血红色,一点也没有被氧化的感觉,就好像是保存在血袋之中的血液。
  “这是......血祭么......”小哥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五个字,这五个字真的不陌生,当初发现了东夏族的血祭,还有那棵秦岭的神树,全都是和血祭有关,这里明明是小花家世代守护的地方怎么会!!!脑子里翻滚的直抽抽,现在不能让小花出事儿!我们三个人冲着火焰最薄弱的地方浇土,火焰慢慢的稀疏起来,暗淡下来,黑瞎子和小哥踩着周围的石头轻轻一跃从这黯淡了不少的火墙之上翻了出去。
  周围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干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和胖子在最后把周围的火焰全部扑灭之后才出来的,小哥淡淡的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漠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切,黑瞎子蹲在一个血人的旁边。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小花儿么!我一把推开了已经木楞在旁边的黑瞎子,蹲下身来查看小花的伤势。脸上只有几个比较小的伤口,但是从脖子以下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好的地方,被树木粗糙的表皮剐出几片血淋淋的肉还在伤口上附着着,当年害怕和小哥胖子他们出去受了伤没有办法进行及时的保护,我专门去学了学基本的救助知识,虽然只是皮毛但是比起来现在呆住的黑瞎子还有事不关己的小哥以及胖子来说,我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对小花进行短暂的保护。这么多年了,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伤痕,我颤抖着双手解开小花在身上的衣服,黑色的背心看不出什么,我尝试想要将他身上的衣服掀起来,没成想居然被血液粘在了他的身上,我轻微的触动一下解雨臣的五官立马痛苦的抽动起来,这还是在睡梦之中就这么疼么?
  我狠了狠心,直接一整件给他脱下来,入目的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木刺,腰处还有将近三十厘米宽的青紫色勒痕,再往下的伤口我不敢再看,没有人知道我们被蛇群困住的这段时间解雨臣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让小哥他们准备好东西就在这地方休息,自己拿出随手放在胖子那里的小药包,用胖子点起来的酒精烫了一下准备给他往外夹木刺。深呼吸......让镊子慢慢伸入还在渗着血的伤口,昏迷中的小花抽搐了一下,镊子直接嵌入了更深的地方,我让黑瞎子控制住小花的身体,猛地抽出腰腹处的木刺,血立马喷射出来,手忙脚乱的用纱布止血。我的手在抖......根本控制不住,呵呵呵这么小我就帕金森了。我在脑子里给自己开着玩笑,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吴邪......哥...别抖了......你拔......我...没事儿,别抖了......眼都花了......”抬头,对上小花清澈的眼睛,那种疲惫的感觉让我一惊,立马低下头专心于眼前的事情。那种眼神我在潘子眼睛中曾经看到过,仅仅剩下了知道真相的欲望却没有渴望活下去的感觉,只不过潘子当初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丝虔诚,而小花的眼神中只有满满的绝望。我用纱布和酒精给小花处理了个大概,他不说话不吭声,但是我能感觉到每一次触碰他的伤口他都在抖,忍耐着疼痛。我刚刚开口想要问问小花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摇头,苍白的嘴唇再加上苍白的脸怎么也让我生不起气来。
  胖子和小哥升起一个小小的火堆来取暖,招呼我们过去,火光之下小花的脸惨白说不出的诡异,一直抿着唇不说话。
  “小九爷,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你这出来了怎么浑身是伤,把我们天真吓得都早衰了,还有为啥你一过来那些蛇都跑了呢?”胖子吃着压缩饼干,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他问出了我们最想问的问题,小花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花爷,别说谎,我能看出来。”黑瞎子对着小花,感觉像是在盯着他,不容置疑,一定要让他说出来什么。平时的他永远都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掩盖自己的内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黑瞎子这样子的生气。小花似乎还想用原来的木头人政策——我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理,看了看黑瞎子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还是说了出来。
  “我进去了,本来在等你们......”小花用十分平淡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叙述完了整个事情,包括他怎么被蛇缠起来,怎么走回来,那些蛇怎么退出去的,说的一清二楚,“我发现那些蛇似乎很忌惮我的血液,所以我割开了一个十字的伤口放血,他们就跑了。”小花说话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这种探究的眼神会让人很难受,(胖子和小哥曾经一度说我盯着死人看都得被看活了)但是没办法这一次刚刚进入就这么危险,我不得不决定到底要不要继续。
  “我擦嘞!你,天真,瓶仔一个一个都有‘鬼见愁’牌的驱蚊水,那胖爷我可不是一不小心就呜呼了!我可不想和你们几个大糙老爷们死在一起。”胖子边吃边说,饼干渣喷了一地,小哥坐在我的对面,正好能够感受到我对小花那种急切想要知道事实的眼光,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渊一般深邃的眼睛让我慢慢冷静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小花不愿意说我们谁都拿他没办法,我是,黑瞎子亦是。我扯扯嘴角让他安心,又帮着小花给他处理手心的伤口,那刀切得很深,几乎可以看见骨头,我很想对他这种自残不要命的行为进行一番批斗,可是他是为了救我们。黑瞎子坐在一边,算是环绕着小花包满纱布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害怕碰到什么地方。解雨臣平时那双随便放电的眼睛这时候微微合着,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我找出当时随便塞进来的两件衣服给他换上,让黑瞎子扶着小花去休息,黑瞎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一张脸比起闷油瓶的面瘫脸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邪,你和眼睛,解雨臣去休息吧,我和胖子守夜。”闷油瓶拎着几个睡袋扔给我,脸上冷冷的,我见他一点表情都没有知道这算是他很温柔的表情了,我顺手把东西给黑瞎子和小花准备好,跟着小哥身后走了出去,拉过他的手放在火堆旁暖暖,不说话。周围寂静的害怕,却是难得清闲,只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不清闲罢了。
  “小邪,”小哥难得在我之前开口“我看了看前面,这一次和西王母林只可能更危险,我找到了解雨臣所说的那个地方,那种蛇可能是被解雨臣的血液所伤。”这么长的话还真的不容易。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周围又变得安静,沉默之中只有跳动的火光再次想到了过去。
  “吴邪哥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秀秀呀......”
  ......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害死。”
  ......
  “这些事你不必知道,你三叔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后路。”
  ......
  “吴邪,面具戴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
  “吴家小三爷,我不像你......我还是解家的当家人,解家在我就要守护着这里。”
  ......
  “小三爷你放心,有我在怎么会让您受累?你大胆的往前走,让潘子我最后给小三爷保驾护航一次吧,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
  “天真,我们能陪小哥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要他自己去走。有时候我们的局未必是别人的局,小哥他自己有能力继续走下去,但是你我没有了......我们最终也不能陪着他走下去的。”
  ......
  “吴邪,十年之后你拿着这个来到这里,可能会在里面找到我。”
  ......
  “还好......我还没有害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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