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婚之日

　　“什么，你想出任一方，做一任县首？”荀绲听了荀磬的话，有些惊讶道。荀绲已经辞去了济南相的职位，目前在家族隐居。
　　“是的，父亲，孩儿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是以想要在一县之地一展胸中所学，且郭嘉、荀公达亦会相随。且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今年持续大旱，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流民日渐增多，孩儿心中甚是悲痛，实是静不下心来学习，还望父亲大人明见。”荀磬以额伏地，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荀绲和荀爽对视了一眼，心中大感欣慰。
　　荀爽道：“此事倒也不难，但就怕宦官从中作梗，你亦知道士人和宦官之间的矛盾，若是给你分配到穷乡僻壤，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荀磬见两位长辈答应，大喜，道：“无妨，若是那样更好，孩儿更能够一展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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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朝的选官政策分为征辟制和察举制，征辟制就是自上而下进行征辟，如韩馥征辟陈群为别驾。察举制分为举孝举廉，孝为孝子，廉为廉吏。被举孝廉后的任用升迁情况，在中央为郎署为主，再迁尚书、侍御史、侍中、中郎将等官，在地方则为县令、县长、县丞，再迁为太守、刺史。
　　（万户以上为县令，万户以下为县长）
　　县级长官分为县长或县令，一把手，县丞县尉分管文职武职，下设功曹史、主簿、廷掾、主记室、少府等官吏。
　　荀磬心知此时得数日而为，遂提前做好准备。
　　果然，半月后，朝廷派人传书，荀磬举孝廉，封为鄢陵县长。
　　走马上任之前，荀绲想把婚事操办下，一是荀磬已经13岁了，年岁正好，二是此事已经拖了好几年了，蔡琰也已经十六岁了，蔡邕表示很着急，三是荀磬虽有荀攸、郭嘉陪同，但生活方面不能没人照顾。于是荀绲和荀爽叫来蔡邕，三人一商量，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好在定亲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已经完成，三人一合计就定下了日子即为请期。
　　且荀氏虽然大户，却并不铺张浪费，因此只是叫了些亲朋好友，并没有广发请帖。
　　三日之间转瞬即逝。
　　大婚之日当天清晨，颖阴县的驿馆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自从定下婚期之后，蔡琰父女就从荀府搬了出来，暂时住在驿馆内。
　　天色蒙蒙亮，蔡琰的闺房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几个婆娘先是给蔡琰沐浴，然后穿上大红喜袍，坐在梳妆台开始化妆、盘头发，整理首饰。总之十分繁琐，坐在梳妆台前的蔡琰额上沁着汗珠，却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把刚刚画好的妆抹花。
　　“小姐请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新郎官已经从荀府出发了！”一个婆娘手上动作不停，道。
　　“恩！”蔡琰俏脸微红，满脸的喜悦之色。
　　且说荀磬一早便被下人唤起，折腾了一番之后，连忙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喜服缓缓的从荀府出发。身后下人奏着喜乐，一时之间锣鼓喧天，煞是热闹。从荀府出来，沿着颖阴城内饶了一圈，才赶往驿站去迎接新娘。
　　驿站门框上贴满了大红喜字，牌匾上挂着大红灯笼，门前站着一堆孩提在唱着童谣。
　　“荀家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今日春风又得意，娶妻生子光门媚，铮铮男儿当是邪！”
　　荀磬笑了笑，随手从口袋里扔些铜钱下去，孩子们哄闹一声争抢起来。
　　荀磬下了马，在几个妇人的引领下来到蔡琰的房前。蔡琰端坐在床榻之上，盖着粉红盖头，遮住了面庞。荀磬走到身边将蔡琰抱起，感受到柔软的肌肤心中一荡，小声道：“出发咯！”
　　从驿馆出来，荀磬将蔡琰送上轿子，四个大汉抬着轿子缓缓的跟在乐队之后。荀磬复又骑着马绕城一周，才返回荀府。
　　荀府门前摆着一个火盆，荀磬又抱着新娘从火盆跨过，继而放下新娘让新娘迈过门槛，遂同入正堂。
　　蔡邕和荀绲早已经在正堂恭候多时了，见一对新人缓缓而来，顿时心中百感丛生。尤其是蔡邕，想到自己数年落魄，害的女儿跟自己受苦受罪，如今终于嫁的如意郎君，眼睑不觉挂上些泪水，连忙回头趁着无人注意擦拭掉。
　　正堂门前，荀采将一条红绸递给荀磬蔡琰，对着荀磬搞怪的吐了吐舌头。
　　荀磬蔡琰牵着红绸，慢慢走到正堂中央站好。
　　“一拜天地！”
　　荀磬和蔡琰弯腰拜了一拜。
　　“二拜君师！”
　　荀磬和蔡琰复又拜了一拜。
　　“三拜亲长！”
　　荀磬和蔡琰对着双方父亲拜了一拜。
　　“好，好！”蔡邕激动的流下泪来。
　　“夫妻对拜！”
　　荀磬和蔡琰缓缓转身，对着对方拜了一拜。
　　“给长辈奉茶！”
　　两人连忙借过准备好的茶水给对方父亲送去。
　　蔡邕和荀绲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仪式算彻底结束。
　　荀磬和蔡琰也长舒了一口气，从早晨折腾到正午真的是累坏了。
　　荀绲放下茶水，正色道：“今日诸位见证，小儿荀磬和蔡琰结为夫妻，且小儿即日赴任鄢陵县令，是以今日给小儿加冠，赐字古若，古者，往事矣，希望磬儿能够恪守古道，博古通今，效仿先贤为国尽忠。”
　　荀磬复又对着荀绲拜倒，额头触地，道：“多谢父亲赐字，磬儿谨记教诲。”
　　紧接着蔡邕道：“爱女蔡琰，今日得佳良婿，幸甚至哉。为父希望你恪守妇道，为荀氏生儿育女，广结香火，赐字文姬，望琰儿辅佐佳婿，光大门楣。”
　　蔡琰含泪俯首，道：“多谢父亲赐字！”
　　场面顿时有些沉寂，妇人们连忙把新娘请入洞房，正堂之上遂开始设宴。
　　下人们如同穿花蝴蝶，交错而过，片刻间就摆满了佳肴美酒。
　　今日宾客不少，案几一直摆放到门外。偏堂一干女眷也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荀磬作为新郎官，自然免不了要敬酒。敬了一番下来，就已经摇头晃脑，站不住的样子。荀采荀棐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连忙反敬回来，荀彧看情况不对连忙帮荀磬挡了下来，偷偷倒了一杯清水给荀磬喝下。
　　月上梢头，宾客尽散。下人扶着荀磬晃悠悠的走回新房，荀磬走进房中把门关好，揉了揉肿胀的额头，道：“夫人，我回来了！”
　　荀磬走到床榻边，轻轻的掀开蔡琰的大红盖头，顿时惊呆了。
　　只见蔡琰俏红小口微张，脸颊涂粉，肌肤白里透红，满面羞涩，眼神清亮耀眼，端的一个绝世佳人。
　　“夫君！”蔡琰推了荀磬一把，荀磬连忙从桌上端来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把剪刀，两人互相为对方剪了头发，放在托盘上保存好。
　　复从另一个托盘上取了酒盅，喝了一杯交杯酒。
　　一切礼仪完事，荀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夫人，天色晚了，该歇了。”遂除去衣衫，吹灭红烛，搂着娇妻躺在了踏上。
　　荀磬吻了一下蔡琰的额头，道：“睡吧！”
　　蔡琰正羞涩间，忽然听见耳边响起阵阵鼾声，转头一看荀磬已经睡着了。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略有些失意，遂抱着荀磬的胳膊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