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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班的三四个老师，以从临水县农业局来的那两个青年，平日自恃身份，一般不大和学员们厮混，此时因没处消磨时，也在一旁看热闹，此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便推选穿黑色皮夹克的小伙子出头。皮夹克自忖身手也灵，自满满地上前一展身手，为了灵些，还脱了皮夹克，结果倒是倒得是干脆！
看来，哪怕一术含量并不怎么高的动作，也要有一个学习、熟练的过程。
“钻板凳不过是个小游戏，从小就玩得熟练了，我们重庆青都会，毫不足奇！”谢克有点得意了，夸口道。
他没有问身旁的青朋友万松柏，想当然地以为他是会的。
一语点醒了众人，立马有几个人又推又，把万松柏弄到板凳旁：“你也是重庆青，钻给我们看噻！”
万柏松连说不会，仍逼迫着站到那儿，谢克一旁点着，失败了两三次后，最后终于成功了一次。
“刚玩的钻板凳不过是个游戏，正的比试还没开始哩！现在我们来比赛抢板凳，若有人胜得了我，那是正的英雄好汉呢！”待众人闹得差不多了，青谢克竟又大言不惭地高声挑战！
众人大奇！哟，这个重庆青还有些板眼堂哩！于是是急着要看怎样抢板凳。
也是年轻人不天高地厚，识青年谢克那话其实是欺负在场的多是大山里的农民见识少些，其实他那小把戏也不上怎么高明，“人上一，形形色色”，焉没人能识破？
“让开让开。”谢克走过去，众人见他双手抓住长凳的两只凳腿，随意地摆弄了几下，忙后退几。
谢克见有了足够的间，身形一动，借势舞了几个招！
众人那长凳的威势一扫，连连后退，院坝中立时出现了两丈宽阔的一块地。
那是板凳拳中的最简单的几个招，不外乎霸王举鼎，缠头裹脑，枯树盘之。那些招，是谢克小的时候，看了说书人的比划，慢慢里悟来的。他小的时候也曾常胡乱演习，其实也就会玩那么很有限的几个招
小伙子舞那板凳，虚张声势罢了！
谢克舞罢，将那长凳四平八稳好了，开始讲解游戏“抢板凳”的比赛规则。
“所谓抢板凳，就是两个人各站长凳的一头，将并拢的四分置于长凳一端下面，两人合力，把长凳抬离地面，然后像拔河那样，把板凳往自己的一边！谁的板凳从手里滑落了，谁就输了！规则也很简单，大拇直立着，不准用大拇挟住凳面！”
只见他伸出右手，四并拢，大拇与掌面垂直，边说边比划。
众人一看，这太简单了！又没有一点点危险！马上就有几个人一拥而上，争着抢着要站到长凳的那一头，要和重庆青谢克比一比！
抵角比赛无敌手，钻板凳却跌得惊唤的泥溪壮汉，正要一雪前耻哩，凭了力大，推开众人，抢到了第一个参加比赛的资格！
“牛大汉！加！牛大汉！加！”
众人一看，也好！正好训训那个不天高地厚的重庆青！便一齐给泥溪壮汉助威！
原来那人竟然姓牛，还姓如其人也！
结果竟大出众人的预料！也不那重庆青使了么手，只见谢克一边轻松地笑着，一边牵着长凳后退！牛大汉为了不使板凳从自己的手上滑落，乖乖地像一条牛一样，牵着一直走到院坝边！
众人面露惊诧，大呼小、摩拳擦掌、轮番上阵，竟然没有一个是那重庆青的对手！
于是很多人都怀疑重庆青在凳子的下面作了甚么手脚，比赛前都抢过长凳，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又是换长凳，又是换场地。
差不多所有的同学都上场试过了。
还有老师们没有上场了。但他们都不愿上场，那比赛虽没有么危险，毕竟输了脸上不好看。
“啥子把戏哟？我不相一个重庆青会鲁班的法术！”
皮夹克前钻板凳摔痛了，那是怪自己以前没有练过，这不服气了，因为眼前的比赛似乎本不要练。
皮夹克倒非鲁莽之人，他走进圈内，把长凳翻来倒去地又是看又是摸，仍然没发现么蹊跷。
众人见他久久不肯比赛，有些不耐烦了，有嘘的，有笑的，也有胡乱挖苦的，皮夹克脸有些挂不住了，一弯腰右手搭住了板凳。
在众人的助威声中，皮夹克吸一口气，表情不免有些紧张。（见插图）
比赛的结果毫无意外，皮夹克谢克牵着走了好几，手一抖，板凳从他手上滑落了！
“地形不对！我们换位置！”皮夹克的脸红了，申辩道。
结果还是一样！
“他肯定读过鲁班书，会法术！”终于，有一个人斩钉截铁地高声宣道。
中国民间对鲁班崇敬得很，大巴山中民间传说中的《鲁班书》，是神秘非常，但从大城市里来的青谢克哪里得见？
“你们看见他刚耍板凳的本事没得？很有点功底哟！可能他还会气功！”皮夹克为了表现见多识广，也是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大胆揣测道。
谢克只好笑笑。
众人哪道谢克舞板凳是故弄玄虚，为的是成入为主的印象，好遮了众人的眼。
其实那抢板凳也没么奥妙！
大山中的农民兄弟很是淳朴可爱，短短数天，识青年和同学们相处已经很融洽了。
快到年底了，学习班结束了，谢克的成绩自然最优秀。
瓦室的行程，几个瓦室的同学照样背着背包行。
众人一走过了烟溪场。
“哎呀！来的时候忘了提醒你看了，一会傍岩有块长田，还是烟溪有的风景哩。”张大山突然对谢克说。
一块水田也会成为风景？小伙子谢克顿时来了兴趣。
很快就看到了那道风景。
一道山湾里有一坡水田，最下面的一块紧傍公。那水田看起来也很平常，只是很窄，只有四五犁宽，它独自弯过山崖，看不到尾。
谢克加快脚，饶过前面的山崖，那水田还在，只是公和傍崖垂直的山岩挤得窄了，仍看不到尾。跟着那水田往前赶，也转过不几道弯，那水田仍在！
那块水田最宽的地方就是最看到的头部，多的地方只有两三犁宽，能插五排秧，最窄的地方甚至只能犁一犁，勉插三行秧。
那田有好长呢？
谢克后悔没有从头数数。
说一个农夫吃了早饭，扛了犁头牵了牛，到长田去水，他犁啊犁，肚子饿了，老婆娃儿来喊他家吃饭了，他连一犁都没犁到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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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谢克拿张盖了县农业局大红印章的结业。那张纸片，公社楚文书要去看过，场长李能培也要去看过，青中的头头自然也看过了。谢克当然道它的含金量，时间一久，后来也不丢到哪里去了。
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谢克去泥溪学习时，聂家沟的青们就着手来春养柞蚕的准备了。
来春要养柞蚕，头年冬天就要砍柞场，便是旧场，也要场。
砍柞场，在冬季，将青杠树从齐胸横断，待来年发新枝长嫩叶。而所谓场，是把青杠中的杂树荆棘杂草等一齐砍了，待腊月里一把火烧掉。第二年，青杠树发新枝了，中地面也干净了，少些雀鸟虫害。
聂家沟境内没有合适的青杠，于是公社示与聂家沟相邻的五大队，拨出一块比较平缓的青杠，让聂家沟场的识青年们去养柞蚕。
说是与聂家沟相邻，可那地方青们谁也没去过。
“很远，比到牛儿沟远多了，又不好走，女同学就不要去了。”场长李能培说。
场长都说远，那一定不。
这天早饭后，场长挑选了十来个精壮的男青，随他去砍蚕场。
从聂家沟到那儿去，要翻过青之家东面那架大荒山。
看官们已经道，聂家沟东面的大荒山像一架屏风，而要翻的大荒山是广义的“聂山”的最端。青之家的相对高度本来就很高，可站在院坝边看对面的荒山山脊，还要仰掉草帽哩。
那大荒山甚么模样？
远远看去，那山陡则陡矣，但也不是么悬崖绝壁，只是长了些茅草荆棘矮树丛而已，在已经爬惯了山的识青年们看来，似乎也不了啥子。
翻过那大荒山的唯一径，是顺山坡里的一条陡沟往上爬。
那条沟有一个吓人的字：坟湾沟！
有个诗人说得好：“不识庐山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砍蚕场的队伍走进坟湾沟，只见沟里的茅草比人还高，锯齿一样的硬叶割得裸露的手臂生痛，脸和眼睛是要小心避开。比茅草欺负人的是在从茅草丛中四处乱窜的荆棘刺藤。随着山势变陡，出现了一块又一块大石包、一条又一条条或高或的石棱坎。
这里用了“石包”、“石棱坎”两个词，是因为两者有着明显的区。石包是相对孤立的、较为圆滑的大石头，石棱坎则是一长条大致呈水平方向，有呈直角的棱线，几道石棱坎从下到上地排，很像巨人国里的石梯坎！当然，那些石梯坎很不规范，又太高了，矮的也有三四尺，高的齐肩过人。有荆棘刺藤爬在石包和石棱坎上，组成了一道又一道障碍，横蛮地挡住去。
幸好那里没有一两丈高的石棱坎——不过那样高就不石棱坎了，要石壁了。
若顺大荒山往去，山势就陡了，石棱坎也渐渐变高，慢慢变成了石壁，去黑石窖的手爬岩就是其中的一道。到了端的黑石窖一带，石壁多高了，有的成了悬崖峭壁，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黑石窖的石壁。
《征战》是人人都看过的老电，看官们可能都记得两支敌对的军队从两边抢爬摩天岭山脊的热闹场景。那摩天岭陡的了，可在青们看来，一来远没有眼前正爬的大荒山陡，二来没有满山遍野的荆棘刺藤。
说句题外话，当年那《征战》的导演挑选外景的时候，没有看到这座大荒山，可惜了！
小伙们一挥舞着弯刀开，奋力翻过上垭口。垭口是一面缓缓的坡，长着齐膝的荒草。众人在荒草中走了一会，开始下坡了，竟出现了一条窄窄的石板！
那石板似乎是干干净净的一块，斜斜地向下面的沟里，正是要去的方向。也就几寸尺把宽，向下行，渐渐有三四尺宽了，渐渐的有八尺宽了。石板边上渐渐有了一道浅浅的水沟，淌着一股涓涓细。众人道那哪是？那是年的山水，冲走了山坡表层的泥土，露出了大石山的本来面目！想来那一直要通向谷底的带状石板，发大水时就是水沟，现在水小了，旁边便出一溜石板。
识青年们顺着那条石板下到大沟边，过了大沟，小在那山峦间盘旋。却说众人走了一程，爬上一道山梁，一抬头，忽然，一座很是独的小山出现在远远的群山之间。（见插图）
那小山有何独？
一般的山都是尖顶，上小下大。那小山不同，不但上下几乎一般大，山顶还是平的。远远看去，平坦的山顶郁郁葱葱，像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的么——一个大的石礅？一座战争年代的大碉堡？
那小山拔地而起，突兀地耸立在相对矮小平缓的山包之间。
众人不由加快脚。
望山跑死马，众人紧走慢赶，又走了大个时辰，待走得些了，见那大石山果然齐！本就天生的四面八方一圈绝壁危崖，有几处或有塌陷，竟用大石块精心地补砌齐了！那是一项艰苦浩大的工程！
小直达那座孤山下，众人跨过一条水沟，走了几，那陡峭小竟然砌了石梯！一架得上很是齐的石梯！
重庆识青年们大吃一惊，不由面面相觑！不要说这荒山野岭里的一座小孤山，便是从兴隆公社到瓦室区的大，也没有哪怕一寸铺了石板，砌了一石梯的！
石梯有两尺多三尺来宽，一梯的高度也比较一致。
不说众人一阵兴奋，拾级而上，正走到紧要处，突然，一道石门拦住去！
那石门很有几分气势！
一块八尺高不加修饰的巨石危险而巧妙地竖立在梯道外侧，当了石门的外侧门柱。里侧不要门柱，门楣是一块长条形大石，一头横搁在门柱上，另一头嵌进石壁的凹槽里。
石门楣上阴凿了三个大字：白雲寨。
“好！那三个字金钩铁划，很有气魄！”书生水滨不由赞了一句！（见插图）
可惜易时移，那寨门有门柱门楣，却没了门扇！想当年，若是把门扇一关，谁要进寨，除非腋下生了双翅！
众人进了寨门，迎面是一块约三五丈宽阔的，铺了石板的坝子，坝子边上砌有一道三尺来高的石栏杆。有人依栏俯看，不由咋舌道：说绝壁仞是吹牛，三五十层楼那么高是有的！
这里是一座正的山寨！
山寨那个东，旧小说里，戏曲里多的是了。京剧《盗御马》里，黄天霸为了索盗的御马，去了窦尓敦的山寨。
窦尓敦喝道：“是过荒山？还是来草寨？”
“来宝寨！”黄天霸昂然答道。
现实生中谁见过荒山野岭里正的山寨？年轻人好奇心重，小伙子们饶有兴趣地爬上爬下地到处乱转，希望能发现些么。
场长李能培也不忙，在边找块石头坐下，慢吞吞卷了杆叶子烟抽着，笑嘻嘻地看着青们瞎跑。。
正是：翻山岭砍场去，忽然到了山寨里。
要道后面发生了么故事，看下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