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忆

　　镇外的海岸边。
　　海风吹絮，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临风而立。
　　他长发飘逸，略显消瘦。那脸庞上，精致的五官边缘，挤满了愁容。
　　束发之龄少年，便是寒零。
　　自从记忆复苏后，寒零经常会来海边待上一阵。
　　虽然记忆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会成为寒远山之子，他还是觉得离奇。一直想问他现在的父亲，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不过，有一点他很肯定，现在这副身躯并不是他的，他也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地球。
　　这个世界的存在和地球一样，都有几十亿年的岁月，但地球可寻的过去太少，无从考证。而这里的传说，似乎都有先人留下的足迹可追寻。
　　其实这里是个镜像空间，所谓镜像空间就是指在太阳系中地球的轨道上，通过太阳这颗能量星体折射出另一个地球。
　　由于太阳的庞大神秘能量，空间会逐渐具象化，形成一个真实世界。只是在正常情况下不能发现其存在，只能用特殊能量打开空间裂缝，方有可能进入镜像世界。
　　寒零开启空间裂缝，能来到这片境地也纯属巧合。
　　十五年前，就在这半空中，那一道金光冲向海面，正是寒零从地球来到这镜地的时候。
　　当时，寒远山恰巧在这海岸边。他看到不远处，就是金光坠落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而尸体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婴儿。
　　他把尸体拖上岸后，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已无生机。而那个婴儿却还有微薄气息。
　　就这样，他把婴儿带回了寒家。
　　寒家所有人都好奇，询问这孩子的出处。当时，寒远山只敷衍说是外债，结果寒家人都一致认为寒零是私生子。
　　这件事，寒远山从头到尾，没跟任何人讲过寒零是捡自海上。自己的妻子也早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这就是寒零在这个镜地的身世。
　　寒零站在海边，心中嘀咕道：“现在，我已入气劲，也是时候找回我的东西了。”
　　他的东西，就是当年穿越空间裂缝时，从原世界带过来的重要东西，环形玉珏。
　　他的记忆，是空间裂缝中出来消失的，最后的记忆便是这海面上。当时有模糊的印象，看到也有个人影坠落海上。
　　寒零越回忆，越想尽快探实。
　　于是，他跳入海里之后，不断的深入，幸亏那片海域离岸不远。不然，以寒零的修为，是无法潜到海底的。
　　终于，潜到海底后，寒零眼睛放光四处扫射，只见海底尽是一片淤泥。
　　在他记忆中，这跟深海处的海底景观完全两个样。
　　忽然，一片黑色淤泥那里，泛着点点紫光。寒零眉微一翘，一个加速，钻了过去。
　　发光处，他伸手探了进去，随之抓出来一块物体，待寒零看清之后，他喜出望外。那正是当时他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的东西，紫色玉珏。
　　清洗之后，寒零上了岸。
　　“今日的十强战，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吧，不知道是哪两位胜出？”他脑中浮现出那个厌恶的人影，寒玉书。
　　“天色尚早，还是先再修炼一会吧。”他飞速跑向一个地方。
　　…
　　天线涧，是双渔镇后方一道风景屏障。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而山巅之处，一条灵瀑挂前川，直流巨岩之下汇于大海。
　　巨岩底部，有一方岩洞。洞顶一条长长的岩缝，在日光照射之下，透着一股寒气。
　　寒零盘坐在岩洞之内，这是他经常修炼的地方。此处，比较隐蔽，不易被人打搅。
　　他拿出一部武技，就是今日硬向他父亲索取的。原本，修炼这武技恐有风险，但在寒零的再三坚持下，寒远山最终还是同意。
　　这是本残缺的高阶武技，也就相当于中阶水准。名唤天悲录，只有前面三招，后两招已失传。这些招法，威力一招比一招大，属于攻击类武技。
　　寒零进入修炼状态之中，运气吐纳。这片天地的修炼之道，只要踏入气劲的修士，都是通过天地间的灵气吸收，再于体内转化所需真气，储之丹田。
　　不像力士，力士就是普通人，只会拳脚功夫。就算把力量练到最大，体内也就是些杂乱的硬气。
　　修炼中，寒零突然眼放精芒，第一招风伴流云，在体内强烈真气冲击下，已完美契合。此刻，他非常惊讶，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施展此招。
　　他知道这里的灵气非常稀薄，更不会让自己的真气凝练的这么雄厚。短短片刻，他的修为便从气劲一段初期到了一段后期，连上两个小台阶，古怪的事情一股脑涌上来。
　　他想不通就没想了，直接继续趁热打铁。
　　“轰！”一声气流冲击。
　　他居然突破了，气劲二段初期。在更凝实的真气下，天悲录第二招，山动雪崩也领悟了。
　　第三招，力贯乾坤。他继续修炼。
　　…
　　修炼时间如梭，夜幕也已降临。
　　终于，寒零口吐一浊气，缓缓立身而起，道：“修为，二段后期。武技，三招已会。”
　　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力量，惊喜异常。他掏出怀中的玉珏准备缅怀一下，但发现玉珏正在隐隐发光。
　　“难道，难道修炼的怪异，是它的缘故？”
　　寒零在原世界对玉珏的记忆不多，只知道它有凝聚能量和分解能量的作用。是开启空间裂缝的关键物品。不过眼下，似乎多了一个功能，能助人快速修炼。
　　若真是，那便是寒零来到这片天地最大的帮助了。因为他冒着大危险来到这里，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便是寻找他亲生母亲，复活原世界的父亲。
　　显然，这个世界是个以武为尊，力量至上的世界。他自记起任务以来，知道只能靠强大力量才能完成。可惜，三年的心血改变不了天赋。
　　现如今，望着闪烁的玉珏，他心里又燃烧起对力量的渴望了。
　　“已经很晚了，也该回去了。”他喃喃道。
　　回到寒家别院，正好在亭榭处撞见寒玉书和寒青瑶在那卿卿我我。
　　见到突然出现的寒零，寒玉书一阵恼火：“死废物，以后在我的周围不要随便出现，真是碍眼的杂碎。”
　　寒零气不过，便道：“混蛋，你骂谁杂碎？”
　　“不就是你这个私生子么，谁知道大伯是被哪个骚狐狸赖上的。”
　　话音刚落，寒玉书大笑不停，边上的寒青瑶也跟着一起嘲笑。
　　随即，寒青瑶倒先开口，道：“玉书哥哥，算了吧，瞧他那废物样，也不值得你动手。”
　　听了寒青瑶那高傲无比的言语，寒玉书也表示赞成。跟个废话动手，生怕还脏了自己的手。
　　于是，接着说道：“废物，劝你还是跟你爹说，把青瑶妹妹的婚约给退了吧。青瑶跟我才是良配，你的话只会耽误她。”
　　寒零其实不在乎这段婚约，他对寒青瑶也只是有妹妹的感觉，并无男女情愫。此刻，他眼神望向寒青瑶，也只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寒青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点点头。但表达的意思几经很明显，她看中的是寒玉书。
　　“好，那祝你们幸福。”
　　寒零心如明镜，渐渐消失在他俩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