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张来

　　此时秋养收到杨君的电话得知王彩霞家的情况后立刻赶到了市医院，灵儿已醒来，此时已是晚上11点灵儿坐在病床上，眼前尽是王彩霞的眼神和她妈妈的死状，她神情恍惚身体颤抖着，秋养开门进了病房，灵儿看见秋养，难忍悲痛哭道“秋养叔！”
　　秋养上前坐在床沿，灵儿一头栽进秋养的怀里痛哭，秋养抚摸着灵儿的头“没事，没事，灵儿，这不怪你，灵儿”
　　越是这么说，灵儿越是哭的厉害，哭喊声响彻整个楼道，因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伤害了王彩霞，也导致她的自杀。灵儿想到，爷爷那句话说的没错“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产生的结果都是你无法想象的到的。”
　　灵儿似乎明白爷爷的意思，王彩霞的死现在压在她心里，这个口子，无法愈合，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秋养也很难受，白天还信誓旦旦地向敖瑞保证，现在可好，出了这事。
　　第二天上午，在海山市公安局。
　　“你这叫跟的什么人？”哗的一声，吴辰峰向杨君甩了一叠文件，指责道。
　　“我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她吃喝拉撒啊！市里面又有怪物，毒品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头绪，你让我分身吗？”杨君抱怨道。
　　“市区的怪物，有新的进展么？”吴辰峰问道。
　　“有三起失踪报警，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杨君说道。
　　“失踪地点在哪？什么时候？”吴辰峰问道。
　　“棚户区一个外来打工小伙子，在昨晚工地下班时失踪，报警的是他的工头，另外两个，一个是小学教师，男，22岁，昨晚跟同事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失踪，刚刚调查的人报告，失踪现场只有一辆自行车和一个公文包。还有一个是小孩子，女，7岁，跟小伙伴玩耍后分开就再也没回家。”杨君说道
　　“地点呢？”吴辰峰问道。
　　“打工的小伙子在城北棚户区，工地在城东，小学教师晚上是在工地不远跟同事喝的酒，而小女孩的家就在工地边上的排屋，他们的路线都经过椰蓉街”杨君说道。
　　“去椰蓉街调查了吗？”吴辰峰问道。
　　“接到报警就出勤了，现在还没结果”杨君说道。
　　“三件失踪案，连着王彩霞跟她母亲两条人命！我都不知道怎么写报告！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自杀？听起来就荒诞，现在都人心惶惶”吴辰峰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来回搓着头发“秋灵儿呢？”
　　“昏厥过去了，这次轮到她住病房了，在市医院里”杨君说到。
　　“王彩霞的死因呢？”
　　“服老鼠药自杀，房间里一股稻谷炒熟的味道。”杨君说道”尸体，都运到棕榈殡仪馆了，三天后下葬，到时候琼海高中的师生肯定会来参加葬礼，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就盯着，这倒是个节点”吴辰峰接着说道。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说着想必真是盯着这帮学生下手，其实判断没错。另外，张来这个看似阳光的小伙子，内心却并不是那样。
　　张来家住在春江镇，那就是在王彩霞那镇上，他住的也是一幢平屋，离王彩霞家也不是很远，他的父母可不像灵儿与王彩霞她们家庭那样，虽然都健在，可是还不如没有。
　　张来小时候他爹因抢劫被判刑，直到现在还在监狱里，他妈为了能够养家糊口不像其它妇女劳动者一样上班工作，而是另起皮肉生意，长时间不在家。张来他爹本身就是混混出生，所以这对父母能教出什么好儿子。
　　在迪厅事件发生后的短短两天内都窝在家里，床底都是白粉袋，以前张来也就小吸几口，因为迪厅的事，他把那天得到的白粉，足足有10袋，两天时间就吸了3袋，那天他是很感谢王彩霞，把灵儿带到舞厅，这是他没想到的，也就这么巧，而且因为他知道毒品的俘获性，他顺着想拉着灵儿在迪厅一起嗑药，然后就能够得到她的身体。可惜被那些流氓混混给搅合了，那些混混不是别人，正是张来的上家，王彩霞自杀的消息通报到了学校，张来也知道这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表现一丝忧伤，反而在得知她自杀的消息嘴角露出了邪魅的微笑。他知道，三天后可以去葬礼上接近灵儿了，到时候就有机会了。
　　吱嘎吱嘎，张来躺在床上，鼻孔边有一点白粉，双手忍不住地搓着下体，头脑意淫着灵儿的身躯，没一会儿就兴奋地高潮了。
　　乓！一声巨响把张来从意淫幻想中拖回了现实，房门被踹开，几个穿着背心，皮肤黝黑的人闯了进来，张来那点白粉劲还没换过神来，被从那个床上揪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搪瓷盆哐啷摔在他边上，张来一个哆嗦，一股脑地站了起来，用衣服擦了擦脸，裤子还没提起，潮湿中伴随着一点黏糊。
　　张来慌张地提起裤子，接着啪的挨了一下耳光，张来没站稳又倒在床上。
　　“臭小子！你还在这逍遥呢？”其中一个人说道。
　　张来这下慢慢地缓过神来，眼前的这几位正是当时迪厅逃走的那几个混混。
　　“兆哥，我.......”张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说什么？老子听不见！”那个叫兆哥人拍着张来的脸说道“老子给你走货，让你赚钱，可是便宜你了！别忘了你妈还在外面卖呢！”说着又一记耳光“他妈的，带两个姑娘进迪厅搭了老子两个兄弟的命，你他妈却在这逍遥！”说着拎起一脚向张来下体踹去，这一下张来疼的捂着下体蜷缩在床上。
　　这时一股腥臭味从屋外飘来，随着这味道，从这几个人身后走来一个人一口生硬的汉语“那两个女孩在哪？”
　　兆哥一把抓起张来的头发，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沙总问你话呢！”
　　张来咽了咽口水，喘着气说道“一个死了，一个不知道”
　　“这他妈废话！”说着兆哥又是给张来一记耳光，沙阿在边上问道“那活着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真的不知道”张来哽咽着，其实张来知道秋灵儿家住哪，因为之前每周五灵儿回家，他都会跟踪，只是满足自己青春期偷窥行为，但是不至于说让别人去害她，又或者满足只有自己知道她家的秘密。
　　“你小子，你要是不说，我们兄弟几个去找你那风骚的老娘！”兆哥恶狠狠地凑在他脸前威胁到。
　　“我说！兆哥！我说！”张来眼角湿润了“求你，放过我娘，我说！”
　　“这不就行了么？”兆哥说道。
　　“在........琼山海角，那有个灯塔，灯塔下，临近海，有个渔港，她家就住那，她叫秋灵儿”张来眼泪汪汪地说道。
　　沙阿示意兆哥放开张来，走到张来跟前生硬地说道“死了两个人，警察查到现场的白粉，最近风声紧，你最好也当心点”说着转身向屋外走去，兆哥也招呼这其他人跟着沙阿离开了张来家。
　　在迪厅的那帮混混带头的叫兆哥，也是海山市的流氓，自从毒品贩卖侵入海山市的时候，他就一把抓，而他的上家就是从菲猢岛来的沙阿，所以，在沙阿面前，兆哥毕恭毕敬，毕竟这是暴利，毒品侵入，像张来他母亲的皮肉生意自然首当其冲，张来也是无人管教，他沾上毒品的理由很简单，寻找存在感，以至于也拉着同学朋友入伙，这样，他能用毒品控制着自己的“友谊”。
　　在离开张来家的路上，兆哥坐在轿车上向沙阿点头哈腰说道“沙总，这次货走的那么不顺心，还搭上两个兄弟的命，死的太惨了”
　　“你什么意思？要钱？贴货？看你这人也不像是会为自己兄弟死伤心的”沙阿反问道，当然沙阿入这行是因为科斯对于他族人家人的控制，是逼的，但是这兆哥完完全全是想发财，草菅人命，这点是不同的。
　　“沙总，您别这么说啊，咱俩还要长期合作呢，我听道上朋友说，有一些人也想走货，但是去了老码头就再也没回来过，这样，我帮你去摆平那个活着的女孩，让警察无从下手调查，咱们生意都可以慢慢谈嘛，对不对？”兆哥这谄媚的表情也让沙阿恶心，但是没办法，自己提供生意，虽说在老码头杀死了另一批下家，但兆哥这地头蛇能提供必要保护。
　　“好，尽早解决，今晚，我在椰蓉街崖山巷的垃圾场等你们的好消息”沙阿说道。
　　“嘿嘿嘿，好嘞”兆哥搭着沙阿的肩膀笑道。
　　兆哥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他们去那垃圾场，或许他想的是隐蔽的地方好谈事，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琼山海角，此时根叔刚从灯塔上下来，一晚上没回家，秋养在接到王彩霞家出了事，灵儿昏厥在医院的消息后，一晚上也没回来，早上接到秋养的电话后，根叔才放心，根叔也想着是否自己对灵儿的管教用错了方法，想了一夜也没合眼，正当开门进屋的时候，根叔眼前一怔，只见敖瑞身着双曲裙坐在客厅里，像是特意在等着他，这十六年的光阴，根叔都没见过敖瑞。
　　“根叔”敖瑞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根叔冷冷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在海里呆着不好吗？”
　　“我昨天上岸，看到秋养准备下海捕鱼，我也去看了秋生的......”敖瑞说道。
　　“别说了”根叔打断了她的话。
　　敖瑞抿了抿嘴“秋养跟我说了灵儿的事，昨晚我又没看到灵儿，有什么事发生么？去学校了？”
　　“那个叫王彩霞的女孩子自杀死了，灵儿没忍住，晕了过去，现在在医院里，秋养早上打了电话回来，没事了。”根叔一边理了理从灯塔上拿下来的工具一边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敖瑞不知道该怎么说，根叔看着敖瑞无奈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拎起烟杆子抽了起来。
　　“你是不是天天探着头看着灵儿呢？”根叔问道。
　　“根叔，我........”敖瑞想着能够与自己女儿见面。
　　“我知道，灵儿现在状态很糟糕，三天后那女孩出殡，等周五她回来到时候，你过来吧”根叔说道。
　　“好吧，还有一件事，根叔，昨晚在钻井平台.......”敖瑞把昨晚的事，以及在钻井平台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根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许久之后，听完敖瑞的叙述，根叔说道“还有这种事，16年的平静就这么打破了？”
　　“我怀疑不止那么几只”敖瑞说道。
　　“我想起来了，最近海山市总闹着有怪物的传闻，我以为是讹传，这也说不定，会不会又是菲猢岛的人干的好事？”根叔说到。
　　“那不是黑鲛人”敖瑞说到“但是跟黑鲛人性质相似，而且更为强壮”
　　“那会不会又会出现黑鲛巨兽”根叔问道。
　　“不会，听钻井平台上检查的人说像是人的身体，我想会不会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敖瑞说到。
　　“根叔！我们回来了”这一喊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根叔说“你先回去吧”
　　但是已经迟了，秋养开门就进来了，像这样村里面的房子一进去就是客堂，秋养愣住了，敖瑞与根叔正坐在堂上。
　　“嫂子........”秋养叫了一下，随后又捂住了嘴，其实秋养没关系，关键是秋养后面，灵儿却跟着回来了。
　　秋养走了进去，灵儿躲在后面，生怕是根叔责怪她，但是敖瑞看着秋养背后的灵儿慢慢站起来向她走过去。
　　“灵儿，过来”根叔叫道。灵儿唯唯诺诺地从秋养身后走了出来，看到敖瑞，敖瑞一时说不出话，心脏却跳动的厉害，难掩心中之喜，太突然了。
　　“灵儿，没事吧？”根叔问道，灵儿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敖瑞，敖瑞这身打扮可能让灵儿有点奇怪，现在哪有人穿着汉服的。
　　“呃......灵儿一早舒服点了，我就给学校帮她请了假，等王彩霞出殡完了，回学校，所以我们回来了”秋养解释道。
　　灵儿眼里泛着泪花，只要听到王彩霞的名字，两行泪落下。敖瑞看着，也不知道如何抚慰她。
　　“灵儿不哭，你看，咱家........有客人在，你这哭哭啼啼的”根叔用枯燥的手摸着灵儿的眼泪安慰道。
　　灵儿看着敖瑞，总觉得眼熟，思绪太过于混乱，记不起哪里见过。
　　“这是敖瑞阿姨，小时候抱过你呢”根叔说道。
　　“阿姨”灵儿叫了一声。
　　“哎”敖瑞应道，这是她们第一次对话，虽然不是喊得妈妈，但是这样敖瑞心里也满足了，毕竟这特殊的时候，看着灵儿，也打心底心疼。
　　兆哥来到渔村，两辆小车停在了秋养家前，秋养他们还在家里听到外面有车响，便出门看到一帮地痞流氓打扮地花花绿绿的提着刀棍从车上下来。秋养这一瞧“哎！你们什么人啊？”
　　根叔在屋内听着外面秋养的叫声，敖瑞给了根数一个颜色自己走了出去，根数带着灵儿进了里屋，兆哥这一帮人骂嗓道“秋灵儿出来！”秋养看着他们怒气冲冲抡起门口的扫把向兆哥砸去，这群流氓看到秋养抡着扫把过来一哄而上向秋养劈去。
　　就在这帮流氓迎面而上那一瞬间，从屋里冲出一股力量将这六七个流氓凌空，只听到一阵骨头的折断声后飞出了十几米，这股力量将两辆车翻了个底朝天，这帮流氓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敖瑞落在这帮流氓身边，看着躺在一旁的兆哥。
　　“来找灵儿有什么事吗？”敖瑞问道。
　　兆哥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敖瑞看到他们挣扎着说不出话，说着把底朝天的两辆汽车翻了过来扔出老远，便留下一句“滚！”说着回头向家里走去，这帮流氓吓得魂飞魄散，互相跛着脚搀扶着狼狈地逃出了渔村。
　　秋养谢过敖瑞后，看着这帮人走远，灵儿才从里屋出来，根叔说“这些可能是舞厅里的人，王彩霞死了，你是唯一的活口，他们才来找你的麻烦，这几天先别回学校了，等王彩霞葬礼的时候，我们通知杨警官到时候一起来”
　　灵儿点了点答应了，敖瑞看着她，也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