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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格兰蒂亚的重生 / Chapter 8、在船上

Chapter 8、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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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克的视角
  “住手!!”
  爱丽丝大声喝道,然后没顾大多数人投来的惊讶目光,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几个对那个女孩做出过分行为的家伙们,这之后,她扶起了在甲板上还瑟瑟发抖的女孩,速度快到令我吃惊。
  “咳……这可是偷渡啊!你是在袒护她吗?!”
  那几个作为船员穿着得体的家伙们,终于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生怕弄脏了似得。
  “你们还揪她头发了呢!”爱丽丝反驳道。
  老实说,她的语言,我都从根本上感到了无力。她先是询问那位女孩有没有受伤,然后再次站起对那些人进行对峙,我想,爱丽丝是处于下风的,围观者的目光真是刺眼。
  那么,应该如何解决这个烂摊子呢?
  起初不管是最好的行为,因为那女孩的事情跟我毫无关联。但如今爱丽丝管了,凯尔留给我的金币就又要损失一枚了,不,不止。而且,还是因为这种毫无关系的事情损失…令我觉得有些不爽。但是,因为爱丽丝帮了她,这件事就跟爱丽丝有关联了,换句话说,就是跟我有关联了。毕竟,凯尔将她托付给了我,那么我必须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包括,帮她收拾烂摊子。
  眼看爱丽丝又要大打出手的冲动模样,为了保证不要再出现魔力溢出之类危险的状况,我只得上前,从那破旧的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币:
  “这是那女孩的船票,不好意思,她是同我们一起的,我少给了钱。给你们造成困扰真是抱歉。”
  穿过爱丽丝的身边,走到了那几人的面前,我将金币塞入了他们手中,为了解决接下来不必要的纷争,我酌情又加了几个金币进去:
  “这是我替姐姐给你们的医药费,对你们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我鞠了一躬,在爱丽丝惊讶的目光下,我再次恢复了原本的站姿。
  适合的时候,将姐姐的名号搬出来,让这些家伙知道我们是一路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花钱消灾,总有人这么说,也的确非常有效。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不必要的,因此撒谎也是不必要的行为,我撒了不必要的谎啊。但是,为了保护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子的名誉,姑且就这样好了。
  偷渡什么的…唉。
  我仍然感到不爽,我没想到帮助他人的时候,内心仍然不会很舒畅,母亲总是跟我说,帮助他人,快乐自己,但为何我一点都不感到快乐呢。对此我不抱一丝疑问,因为感到快乐也救不回那失去的4金币了。因此我会失去一部分准备用的金币…越想越觉得得不偿失,所以不想是最上的选择,我才没有兴趣给自己找麻烦。
  过没多久,船开了,了不起的邮轮划开了水面,这也是科学派的伟大产物,仍然令人兴奋不以。码头还有一大堆未上船的人,他们的目标大多都是力维谷。但这艘船已经满员了,这也算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啊,对他们来说。
  接着,从河面上吹来的丝丝柔风,也吹来了。内心的不满形成的褶皱随即被抹平,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真希望不要再有人来烦我。
  “那个…谢谢。”
  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凑到我身边了,她用瑟瑟发抖的腿站立在移动着的邮轮上,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不用谢嘛,应该做的。”爱丽丝说道,她笑的很开心,全然没有之前苹果摊那边的怒火,让我感到了一丝怪异,不过这种感情也很快消失不见了,不如说这样才好吧。
  但是,我并不想让那个接受帮助的女孩心安理得,这是不行的。
  “听着,这一金币,你必须还我,这不是免费的。”
  我调整了一下声音,最终大概以严厉的语气,低下头对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说了吧,她看上去不过7、8岁左右,如果好好洗个澡,一定是个水灵的小丫头。我虽然好奇她为何会过的如此惨淡,可这话不该我问,毕竟我不能负责到底。
  “是,是的…等到了力维谷,等我找到我的母亲,我会还掉这笔钱的。”
  她低声下气的说道,爱丽丝还想向她搭话,但那孩子已经害怕到缩到角落,不肯再接受爱丽丝的问题了的样子。
  老实说,我也曾这样过。包括偷渡这等事,我也干过。当时,我也如此狼狈的缩在角落,好在人潮帮我挡住了那些售票员,我自然明白当时我的内心是多么苦闷,因此我也能体会到她的感受,正因如此,爱丽丝才不该过去问太多。
  不想了。虽然吃完饭后肚子挺饱的,但我刚刚又吃了个苹果,肚子居然就显得有些滚圆了。不过,苹果的滋味仍然不错。这么想着,我从袋子里又拿出了一个苹果,鲜红的颜色,可爱极了。我带着苹果走到了栏杆边,一口咬了下去,脆脆的口感真是令人心醉,甜味也适中,苹果真是太赞了!
  当我正沉醉在苹果的滋味中时,爱丽丝凑到我身边,她显然是一会儿没说话就会觉得无聊的那种角色吧,因此才找我搭话:
  “喂,艾瑞克,那个女孩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那副模样……?”
  她总是对这些事物很好奇,包括古历史,还有很多地理知识。但她从没有问过我关于如何战斗的问题,这些她早已熟知于心的问题,她从不会多问。而每次她问道的,我真期望她能牢记于心。即使如此,我仍然觉得爱丽丝的视野范围太小,因为她接触的不过是那小山村的一些人,以及她的那个父亲。我很讨厌凯尔,不知为何。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但她的妈妈在力维谷……”
  说到这里,我止住了嘴,犹豫了半晌,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接着说了下去:
  “她或许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真相对爱丽丝来说是否有些残酷,她可根本不知道这世间的残酷程度。
  “啊?卖,卖到这里来的?为什么啊?”爱丽丝有些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真有些滑稽。
  “力维谷是一个地区的名称。山贼以及盗贼在那里串通一气,经常在力维谷及附近地区肆虐…而力维谷有一座著名的赌博之城,甘布林。那里也经常作为山贼和盗贼们的交易场地。”我说道。
  爱丽丝大概用她那呆瓜的脑袋再次审视了一下我的这些话吧:
  “那这跟卖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人口贩卖也是那赌博之城的经济手段之一,但那终归是犯法的。既然她的妈妈在力维谷,那么我也只能得出她是被卖到这偏远的边境地区的结论来了。”我说道。
  毕竟,如此身无分文的小女孩,是无法从力维谷到这里的,而且,根据她的水手帽,我推测她的妈妈原本也不是住在力维谷的原住民,而是靠近圣德瑞港口的住民,那么为何迁回内陆了呢…有可能是跟最近克伦克海的海盗们有关,海军们总是日复一日的跟海盗战斗,如若自己的丈夫葬身于那片汪洋,而自身又无法谋求生路的话,自然是会离开的。
  “好过分啊…居然,居然卖掉自己的孩子什么的…丢掉都比这个来得痛快些吧……”
  爱丽丝有些低沉,看来是真的被激起同情心了吗?更何况,她哪里得来的‘母亲卖掉孩子’这个结论啊?且不说这个,现在的状况这可真是糟糕,她万一心血来潮给那身上只有破布的女孩买一套衣服怎么办?那可真是让我害怕的一件事啊。
  “不过,艾瑞克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她又开始好奇别的事了吗…
  “毕竟这条路我真正走过,我也见识过8年前的甘布林城。”我说道。
  这却又引起了爱丽丝的兴奋感:“真的吗?你那么小就会四处旅行了啊?”
  “你是笨蛋吗?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在没有钱,没有多大力气的情况下能怎么旅行?我是被卖到这边来的。”我反驳着,有些不耐烦。
  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下,我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跟她讨论她在苹果摊上做的蠢事:
  “你在苹果摊上居然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不仅撞到了标价牌,你还道歉了。”我说道。
  回想起来也真是好笑,从未见过如此滑稽的家伙,说她笨蛋还真是将她夸了一番。
  “前面那件事我承认,确实好蠢,但道歉怎么蠢啦?我可是对自己的行为好好的负责了!”她说道,说的头头是道,但我仍然认为她的行为是不必要的,但她还是做了,因此就是蠢,她就是笨蛋。
  “道歉就是没有必要的行为,你这笨蛋。当时,很明显,那个女老板是处于劣势的。”我对爱丽丝说着。
  我至今仍能回想起那家伙因为害怕而扭曲着的笑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怕?若是我通知了当地的收藏者协会,这位老板娘可就完了。真可悲,而爱丽丝居然向这种人道歉,实在是让我感到羞耻。
  看她还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话没让她理解明白,于是,我选择了接着说下去: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即使是欠债,但那种催债行为是错误的,你揍了非法催债的人员固然有错,但在此之前是不是该纠结一下错误的根源呢?幸亏事情没有闹大,不然,被分配到那个小镇的收藏者势必找这个女老板的麻烦,到时候要罚的款,可就不止医药费这么简单了。”
  连思考都不愿意的家伙,要引导她是多么的不易,可即便如此我仍需对她解释清楚,因为她是爱丽丝。
  “艾瑞克,你好奇怪呀……”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刚刚为止一直保持着高傲的我有些懵,我不由得问她:
  “你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虽然那个老板娘的表情的确挺奇怪的,但我不觉得我道歉是一件不对的行为呀?因为,我出手打人了,就算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本来可以避免的斗争却因为我的出手,有人受伤了,所以,我必须道歉,我得负起责任。”
  她说道,还真是头头是道,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思考嘛。
  “可这世间的人,你不去纠结这件事,他就会认为自己逃过了一劫。都只是为了利益去思考的行尸走肉而已。”
  我说道,在我眼里看来,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就连我所欣赏的凯尔,也是这样的,而且,就是个利益和仇恨组合在一起的扭曲物。不……我根本说不清楚,包括这世间的人也是,我根本说不清楚他们有时到底能有多黑暗,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什么,都让我自己也觉得很蠢了。
  就在我想着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的时候,爱丽丝突然发话了。
  “那么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艾瑞克!总有一天我要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说的那样,污秽不堪!”
  她拍了拍胸口处,像是在表决心,用洪亮的声音如此对我说道,那声音直直的闯入了我的心房。我顿时觉得爱丽丝有些耀眼,她的眼睛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就像红宝石似得。我的勇气似乎不足以让我反驳她,因此我只能这么说:
  “随你便。”
  爱丽丝还真是,有些横冲直撞的笨蛋啊。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的确,我说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副模样。母亲就是个例外,她光辉的模样我从未忘却。
  啊啊……连我自己都已经是那种奔着目标去的行尸走肉了,我有什么资格批判世人。但是,世人,不过就是人罢了,人都有资格批判同类,不是吗。
  但至少,至少爱丽丝不是…爱丽丝她有的,有活下去的资格,有活下去的意义。
  “爱丽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思考了半晌,说道。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了,除此之外,我没办法帮助如此耀眼的爱丽丝。我在她惊讶的表情下,缓缓的说道:
  “我最近,在凯尔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个卷轴,这卷轴起码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因为保存完好而没有损坏。”
  我推测,是放在袋子里的缘故才导致时间有些混乱,但由于其本质是羊皮纸,所以没那么容易坏就是了,至少被保存的相当好。
  “嗯……?爸爸还有那种东西啊。”她感叹道。
  “听我说,这卷轴上的文字已经是千年前的了,而这个卷轴的作者必然已经不在人世,但卷轴上的文字被我翻译后,上面的文字尽是带有预言性质的。”我说道。
  显然这个卷轴还有后续内容,上面提到了很多我从未涉及过的东西,如果不听那个袋子的话,或许我会认为这只不过是什么童话故事。
  “还有这种东西啊,那么这个作者是谁啊?有写名字吗?”她好奇向我凑过来,毫不在意地伸向我腰间的袋子中,在里头翻找,最终找出了那个卷轴,好奇的解开了系着的金丝带,打开看了起来。
  “爱丽丝,小心点,这毕竟是存在了起码有两百年的东西,你这样很容易弄坏的。”
  虽然我在上面用了魔法来保护这个卷轴,好让我必要的时候随意查看,但爱丽丝如此粗鲁,我真害怕卷轴会被她撕烂。果然,不出所料,啊,当然不是说卷轴被撕碎的事情,而是她完全看不懂这上面画了什么。
  “这啥啊?”她不断的将纸翻过来倒过去,都根本看不清楚,就算举到头上也是看不清楚的,这个笨蛋,蠢货!
  “这上面的内容是预言了两年后,也就是在千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的一千年后,会再次爆发一场世界大战。”
  我说道,然后爱丽丝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诶?世界大战?可是,现在很和平啊。”她歪头,还是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可这次的战争和其他种族无关,千年前就是所有种族陷入的混战,但这次,只会有恶魔跟人类争斗。”
  老实讲,我也很吃惊。但我早已经花费很久来理解这个卷轴的内容了,现在,也能做到心平气和的讲述了。
  但是啊,恶魔什么的……若不是看了卷轴,我也不会去特地查关于恶魔的资料。恶魔什么的,已经在千年前被女武神格兰蒂亚彻底肃清了才对……也难怪我不知道。
  麻烦的是,卷轴上说,如果消灭了恶魔,人类又会陷入大混战之中…
  跟其他种族的斗争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特别是与天使,恶魔,以及精灵之间的战斗,古历史都描绘的很简单,只不过是硬碰硬,因为他们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人类看上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格兰蒂亚女神是选择了智斗与硬碰硬结合的方式,才得以平定种族之战。要说格兰蒂亚女神是什么,是奇迹,她能够用她的方式平定战争,而且还消灭了恶魔一族,本身就是个奇迹。
  但我不能保证这世上有没有第二个格兰蒂亚。
  “恶魔是什么?”
  没想到她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将苹果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有些感到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她认真的?
  “笨蛋——你到底知不知道古历史?连恶魔都不知道?”
  恶魔可是格兰蒂亚女神唯一剿灭的一个种族啊,还有一个种族是哥布林,不过不是格兰蒂亚女神剿灭的,而是格兰蒂亚军的第一骑士剿灭的。
  “因为我没见过嘛……嘿嘿。”她摸着头,痴痴的笑道。
  “恶魔是非常残暴的生物,一般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特别是魔王,是最为强劲的角色。”
  卷轴里也花了大量笔墨描写魔王,卷轴里面说,魔王是普通的武器所砍不死的,必须要由圣剑去砍杀,才能伤害到魔王,而且伤口不能复原。嗯,想到伤口复原,我就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本书:《恶魔起源》,里面将恶魔分为了四个等级,低级,中级,高级,以及魔王。
  这本书里着重描写了关于他们伤口恢复的情报。低级,伤口恢复慢,基本上直接用普通的剑砍中心脏就能够置于死地。而中级恢复的较慢,也可以用剑杀掉,但高级就不一样了,必须由圣剑才能斩杀,因为他们的恢复速度比较快。最可怕的,就是魔王了,普通的剑无法击中他不说,侥幸击中了,伤口也会在一瞬间愈合,而且,魔王有两颗心脏,要杀还必须……
  “诶——真这么厉害?”
  爱丽丝说道,我的回顾就这么被她打断了。我只得无奈的擦了擦大概是被烈日晒出来的汗,虽然现在已经黄昏了。然后边向她这么说道:
  “是的。”
  我只能含糊的这么答了。
  “哇…那我还真想跟他切磋切磋呢,毕竟,我也很厉害嘛。”
  她拍了拍胸脯,仿佛真是没人能与她对比似得自豪,这种态度还真是让我担心:
  “但爱丽丝无法在那样的乱世活下去,你必须逃,那个时候,你必须到一个恶魔无法接近的国家去!”
  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安莱尔王国,因为千年前的世界大战安莱尔王国并没有被卷进去……
  “我没事的啦,恶魔什么的,我不会特别害怕的。倒是艾瑞克,我看你这个瘦瘦的小身板该如何逃走。”
  爱丽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她的语气带着嘲笑,果然,人一旦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满时,对别人就大多数是一种讥讽的态度。但是,我可不会逃……
  “我……没有机会。”
  我答道。因为我完全没有机会目睹那场战斗,既然如此,也就说不上逃。
  “那我就让你有这个机会如何?我会保护你的。”
  爱丽丝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带着可靠的微笑说道,她对自己的能力是如此的自豪。
  “再说,什么魔王不魔王的,我一剑就能把他干掉!”她又拍了拍胸脯,说道。
  不过,保护么…
  我将目光移开,看向了水面。人的命运就如同这艘在水上前行的邮轮似得,倘若没有了希望作为动力,就会在原地漂浮……止步不前,甚至会后退。我不知预言是否真的会灵验,可我只能告诉爱丽丝这么多,因为我已经不可能有机会目睹那个预言实现的现场了。
  如果进展的顺利的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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