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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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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翼达从靖海侯那里回来,刚踏进总兵府,一个士兵便走了过来说道:“禀报总兵,府里来了一个梁国人,想要见您。已经在客厅等了好一阵子了。”
  “梁国人?什么事情?”张翼达感到很奇怪。
  “好像是为怪鸟的事情,具体的他没多讲,小人也就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去见见他。对了,告诉你们队长,让他这些天多安排些人执勤守夜,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说罢,整了整衣服,大踏步向客厅走去。
  张翼达走进客厅便看见一个人正坐在桌子边饮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那人见张翼达进来,放下茶杯起身行礼道:“想必您便是总兵大人了。”
  “正是。”张翼达还礼,接着说道:“不知阁下的尊姓大名该如何称呼,夤夜到访所为何事?”
  “冒昧来访还请总兵大人见谅。区区贱名何足挂齿,鄙人延华,表字少举,梁国人。”延少举说话声音平稳,不卑不亢、甚是客气。
  “想必总兵大人也从您的士兵那里听说了,在下冒昧来访只是为了怪鸟一事,有不便之处还望海涵。”
  张翼达见眼前这个叫做延少举的年轻人行为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谈吐不凡,心想一定是大有来头之人。更何况是梁国人,张翼达更是不敢怠慢,却加深了心中的疑惑。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说道:“在下有事外出,让公子久等了,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府上的人很是周到,倒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知阁下所说怪鸟一事是什么意思?”
  “您实在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晚辈,您叫我少举就好。我原本从梁国赶过来想要看看燕国祭典的热闹,今天在街上的时候碰巧听到有人说到怪鸟的事。我对于妖魔一道甚是有兴趣,听说怪鸟的尸体被您总兵府的人收了起来,所以便只好赶到这里来,想要亲自瞧个究竟。”
  “哦?阁下说的可是实情?我活了四十多年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所谓的妖邪之物,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熟悉这些实情。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听闻梁国人崇尚巫术,最善妖邪之术,可惜无缘一见,更不知是真是假?”张翼达似乎是在试探他,言语说的并不婉转,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不过延少举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情绪上的变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平和,微笑着说道:“那些只不过是外人的谣言罢了,不过我们梁国人的确有些人会通灵驱魔之术,但并非是妖邪之术,更谈不上什么崇尚。”
  “言语冒犯,还请公子多多担待。我是个军人,说话比较直,希望你不要介怀。”
  “不知者不怪嘛,总兵大人不必自责。梁国地处偏远,加上气候寒冷,外国人来的不多,见过梁国人驱魔的人想必到了本地便以讹传讹,最终便将其妖魔化了。梁国的最北端靠近北冥,所以时常会有妖魔作怪,渐渐的也就形成了以驱魔为职业的人。”
  “原来如此,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那么这么说来,你便是以这个为生的吗?”
  “我的家族都是以驱魔师为职业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自由普通的职业了,很多人都在为朝廷服务。”
  “为朝廷服务?”张翼达越听越觉得奇怪。
  “是的,驱魔师现在在梁国分两种。一种是自由职业的,另一种则是为国家军队服务,特别一点的士兵罢了。”
  “这么说来你是梁国的军人喽?”
  也许是看出了张翼达的心思,延少举笑着说道:“您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间谍,也不会刺探军情。再者说,驱魔师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我这次出来仅仅是为了散心,听说燕国祈福醮天的祭典是七国之中最大、最隆重的,所以便想过来瞧瞧热闹。”
  燕国每次祈福醮天的祭典都会吸引许多外国人过来,梁国、秦国和燕国接壤自不必说,甚至远在东方之极的蔡国都会有人远渡重洋过来凑热闹。这么一想,张翼达的戒心稍微少了一点,说道:“可是阁下既然是军人,能够随便出来的吗?”
  “我说过了,我们这类人比较特殊,所以行动相对比较自由。”
  张翼达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知公子对怪鸟一事有什么高明的看法,既然你了解此道,我想一定能看出些什么门道吧?”
  “这个嘛,不好说。我的经验还不足,妖魔的种类非常多,很难说就一定可以看出些什么门道来。不过,要是能检查一下怪鸟,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延少举每句话说的都很平淡,脸上也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是今天天色已晚,如果阁下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再检查如何?”
  延少举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晚上看反而更好。你不知道,在梁国做驱魔的事一般都是在夜晚。妖魔一类和普通的动物不同,他们不太喜欢太阳光,所以总是在夜晚行动。当然,也有会在白天出现的,不过这一类是很少的。今天这只怪鸟竟然在白天现身,我猜测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我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为一己之私而深夜到访,搅扰了总兵大人休息,实在不好意思。”说着躬身行了一礼,以表示歉意。
  “不碍事的,我也正为这件事情没有头绪而苦恼呢,那请你跟我到这边来吧。”张翼达虽然对眼前这个自称是梁国人的年轻驱魔师不信任,更加怀疑他来此的目的,但是既然对眼下这件怪事可以提供些线索倒也值得一试,所以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厅,转过后面的一道门,顺着回廊便转进了下院。那院子不大,只有两三间房子,原本平时就很少有人来,又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显得有些破败。地上稀稀落落地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料、箱子和残破的工具。由于将怪鸟的尸体放在这里,所以今天特意安排了两个士兵在门口把守。
  见到靖海总兵带着一个陌生人亲自前来,两个士兵也没盘查询问,便放了进去了。借着月光和不算明亮的烛火,士兵打开了放置怪鸟的屋子。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箱子的轮廓。士兵点起火折,慢慢地打开了盖子,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四个人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向后退了一步。
  张翼达和延少举举起火折走近前去,只见箱子中死去的怪鸟张大了嘴巴,两只凸起的眼睛殷红吓人。延少举接过火折慢慢俯下身去,细细观察着。从鸟喙到尾羽,再到锋利如刀的爪子,延少举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这样观察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延少举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么样?”已经退在门外站了半天的张翼达开口问道。
  “怎么说呢,很普通的一类妖魔。这种噬尸鸟在梁国也常见到,数量不多,危害也不太大。重要的是,噬尸鸟只在夜晚行动,我几乎没见过在白天出现的例子。”延少举皱了皱眉,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张翼达身边接着说道:“我想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们才会冒险在白天袭击人。”
  “特别的原因?”
  “是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一般而言,我们很少能见到妖魔,不仅仅是数量少,而且他们多在夜晚行动。就拿这噬尸鸟来说,本名叫做关夜,体型不大,专门吃生物残留下的尸体,所以也叫噬尸鸟。一般而言不会对其他生物和人发动攻击,但是这次不同,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严重吗?”
  “不好说,我能想到的解释有很多种,希望不会是最坏的那种。在那之前我想我会四处调查一下才能下结论,希望总兵大人能够稍微给我点协助。”
  “协助?”张翼达听到这里不禁又有点起了戒心,如果他要是要求进入什么特殊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难道这次的事件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想到这里,张翼达握了下拳头,用一种不太自然的眼神看着他。
  “总兵大人大可放心,我早就说过,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是间谍,更不是刺客。其实在下只想让总兵大人帮忙找一个人,仅此而已。”
  “哦?什么人?”
  “穆清华。”
  “穆清华?”张翼达显得有些惊讶,他记得这个名字在和靖海侯晚饭的时候提起过,好像是那两个孤儿的什么亲戚。
  “总兵大人也认识他吗?”
  “不认识。阁下可知道此人住在什么地方?”张翼达心里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前些年他一直都住在燕都,不过后来他说他已经在去年搬到了靖海州的曲什么地方。哦,对了,是曲化县。我和他也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了,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怪人呢。他是做药材生意的,却是一边采,一边卖。每年有两次往返燕梁两国。每次我都会从他那里买一些特殊的药材,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
  “那好吧,我会派人去找的。不过听起来不太好找,要多派些人手才行。找到了要怎么通知你?”
  “我直到祭典完CD会住在燕都城里的沧澜客栈,如有变故,走的时候会过来通知总兵大人的。”
  “那好,我找到穆清华这个人会叫手下人第一时间去通知你的。”
  “那就多谢了,不过,那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翼达问道。
  “等会总兵大人就会知道了,不过我想先麻烦两位军官先把这个箱子抬到院子中去。”
  张翼达向两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将箱子搬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清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面对眼前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张翼达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只见延少举从别在腰间的一个小口袋中拿出了一些奇怪的粉末状东西,将其慢慢地撒到了怪鸟的身体上,只一瞬间便感觉到怪鸟散发的腥臭之味大减。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接着延少举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的那一刻,三个人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像桂花香却又似掺杂着茉莉的香味。延少举轻轻地向怪鸟的身体滴了一滴,然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延少举站在箱子的前面,双目紧闭,左手食指和中指向上伸展指着天空,右手则遮住了右半边脸,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奇怪的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张翼达他们三个人透过他的手掌看到延少举右半边的脸上闪烁着点点荧光,一只似蛇般的荧荧发光的怪物慢慢地从他的手掌里爬了出来。延少举将那似蛇般的怪物放到了木箱之中,待那“怪物”完全钻进了怪鸟的身体里,他拔出腰间的宝剑,从上至下凭空砍了一剑,只听得一声刺耳的裂帛声,空间便似被割裂了一般,出现了一条闪光的裂缝。
  延少举脸色凝重,对着裂缝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张翼达他们三个人早已经被他这些怪异的举动惊呆了,这时都带着满脸的惊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了过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一看不要紧,三个人更加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裂缝后面宛如是另一个世界,赤色的土地荒芜至极,到处都是被大风扬起的沙土,阴郁的天空下没有一丝活力。透过漫天的沙土隐约可以看到一队一队的行人缓慢移动着。延少举将手伸了进去,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突然间一个身影就被他迅速拉了过来,从裂缝中探出来半个身子。那个人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延少举伸出手抵在他的额头上,问道:“被关夜袭击之前你可曾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见那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感到一阵强烈的痛苦,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手脚却无法挣扎,脸上也见不到一丝表情。延少举点了点头,将手撤了回来,那人嗖的一下子便消失在了裂缝中。那附在怪鸟身上的怪物重新爬上了延少举的手臂,钻进了他的左眼睛里。那条空间裂缝也慢慢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延少举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说道:“有点眉目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但是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还需要更多的调查才行。”
  张翼达三人此时此刻还没回过神了,这样的景象实在是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和认知范畴。延少举的话经过了他们的耳朵却没印入他们的大脑,三个人只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呆地立在原地。延少举走上前轻轻推了张翼达一下,轻声说道:“总兵大人。”
  张翼达身子一颤才从刚才的奇幻景象中回到了现实之中。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是什么?”
  “这是通灵之术。”延少举淡然说道。
  “通......通灵之术?”张翼达显然仍旧感到不可思议,换做是谁估计也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吧。
  “就是把死人的魂魄拉回到现实中,当然这需要特别的法术。”
  “可你说,可你说你是驱魔师,这通灵术怎么会,怎么会......”张翼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
  “驱魔师只是简称罢了,其实真正的叫法是通灵驱魔师,为了不绕口,我们都说自己是驱魔师。驱魔师都会通灵之术,这是学习驱魔之法的前提。”延少举平淡的声音让人感到一种内心的惧怕。
  “这么说果然有灵魂喽?那么也就是说妖魔的事情是真的了?”
  “人自然是有灵魂的,天下万物皆有灵,妖魔自然也是真的,不过这里面许多事情都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很乐意给您解释解释,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张翼达只感到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不知说些什么好。望望天空中的明月,看看落在地上的树影,又惊恐疑惑地看着延少举。
  “总兵大人大可不必害怕,也不用惊慌,有机会我会慢慢解释给您听的。不过我现在就要告辞了,深夜叨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还望总兵大人记得穆清华的事情。”说完,延少举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三个人人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夜,张翼达无法合眼,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延少举通灵的景象。似梦似幻,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无法捉摸,更无法理解。就这样,东方的天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朝霞烂漫,耀眼的阳光穿透层层云雾迎来了清晨的鸡鸣。张翼达一脸的憔悴,换了件衣服,草草地吃了点早餐便骑上马向靖海侯府上出发。
  “翼达来的好早啊,怎么一脸憔悴的样子?”一见面,靖海侯便觉得今天他有点不同。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张翼达表情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情?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昨天又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是妖魔的事情,对不对?”靖海侯心里隐隐也有了些担忧,他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又那么不可思议。实在不愿意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不是不同寻常,是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妖魔还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听了可不要过于惊讶。”
  “哦?到底是什么?”靖海侯声音中多了两分惊恐。
  张翼达表情凝重,接着便将延少举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如何找到他,如何对怪鸟施法,如何通灵,一边说一边比划。显然,他仍然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
  靖海侯听完也感到十分震惊,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通灵驱魔,怪异的梁国人,这些都只是传闻。在燕国,从未听说有人见过这种事情,没想到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
  “我们现在就去大司礼那问问吧,事不宜迟,现在就走。”靖海侯说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翼达刚起身便看见管家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靖海侯行了一礼说道:“老爷,刚刚收到的消息,大司礼昨天晚上病情加重,已经归天了。”
  靖海侯一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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