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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我准备加入‘复心计划’后,为了让我兼顾学业,百草氏为我在白泽那里备了一张床。
『这私园本就是为了避暑而建,你经常来这小住,一来可以多照顾照顾我那株紫阳花,二来也能静心学习。』百草氏消息灵通,行事隐秘,且效率极高,总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在征得白泽同意后,我接受了百草氏的好意。
每天上午苏和愚翁会把我叫去单独辅导,要赶在暑假结束前给我补上考核所需知识。愚翁因“复心计划”被特区教务委任命为讲师,调到了我们学院。虽然我也很喜欢这对导师夫妇,但天天被秀恩爱着实让人有点吃不消。每当我抗议时,他们就会说:“这是情商教育,好好学着。”还时不时出些情商题让我做,逼得我不得不大把大把地吞咽狗粮。
除了补习之外,我越来越习惯待在塔阁里,准确地说是待在白泽身边。相比于每天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看见白泽活生生坐在那里的感觉要好太多太多。虽然她总是和我保持距离,但这距离正在慢慢缩小。
据百草氏所说,白泽大约十四五岁。虽说比小艾长了四五岁,可体型却比小艾瘦弱娇小许多。起初我很担心她是否营养不良,但看过她的日常食物后发现并不是。她吃的是一种高蛋白复合营养剂,原本研发给宇航员用的,后经百草氏改良,成了白泽最爱。我曾经带过一些正常食物给白泽,但她费力咀嚼吞咽时的景象实在让我心痛。我求她吐掉,并向她道了歉,好在她没有因此生我的气。
接着,我又开始担心她的睡眠,她平均每天要睡12至16个小时。不是像正常人一样睡在床上,而是蜷缩在壁橱里。我检查过那个壁橱,那狭小的空间里塞着一些软垫和毛毯,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把自己也塞进去的。
园里的紫阳花越来越繁盛,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转眼,我和白泽相处已有一个多月了。再过一个月,暑假就会结束。
如今,我和白泽已经不用隔着壁橱门分享毛毯了。看电视时,她会坐在我身后,遇到“危险”时,她会躲到我身后。此外,她很享受我隔着毛毯给她做背部按摩,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虽然她始终没有开口同我说话,不过我们之间已经养成了默契。除了“咚咚”大法外,遇到情况复杂时,她也会用写字板和我沟通。
说来遗憾,至今我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她总是穿着一个带着大兜帽的白袍子,将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她是故意为之,所以我也从未勉强她,甚至会在她疏忽的时候主动回避提醒。她应该有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偶尔会散落到袍子外面,映着月光时,甚是美丽。
此刻已是夜晚,距离“电视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在认真看着书。
“咚咚咚。”白有节奏地敲了敲地板。
“嗯,我在听。”我放下书,将目光转向白泽。
确认我的关注后,白泽隔着袍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浴缸。
“好的,我知道了。”我拿起书和台灯下到了楼梯上。
白泽在要求按摩时丝毫没有性别概念,但她格外害怕身体和肌肤被我看到,哪怕是伸手指一指这种常规动作都是藏在袍子下完成的。
楼上传来水流冲击的唰唰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每次这种时候,我就没法专心看书了。正当我努力让脑袋和脖子协调一致时,一道闪光劫走了我的注意,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吓得我差点滑下楼梯。入夏以来,虽然也有过几次雷雨,但像今天这么大动静,却是第一次。
于此同时,楼上传来一阵物体翻倒的声音。
“白泽,你还好吗?”
“……”
“白泽?”
“……”
出事了,我慌忙上了楼,循着浴缸的方向找去。接下来,印入眼帘的一幕,比那惊雷更加骇人,我差点心跳停止。
就在浴缸边的地板上,一个极其丑陋的恐怖生物诡异地扭曲挣扎着。就好什么野兽被生生剥光了皮,血肉筋腱生生颤动着,还有些骨骼关节暴露在外。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瘫坐在地上,呼吸困难。
“咔!”又是一道惊雷响起,那怪物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再扭曲挣扎,而是缩成一团不住颤抖。血肉慢慢变白变淡,直至透明。一些内脏组织随之浮现出来,血液侵染的肺叶、跳动的心脏、盘结的肠子等等。
“镇定,镇定!尼墨,想想苏教你的。”我自言自语着,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几轮腹式呼吸之后,紧张的身体慢慢放松,恐惧感也随之下降,我鼓起勇气重新直视那恐怖生物。
“这是肺,然后是心脏,嗯——胃袋,肝脏。这应该是膀胱,不对这个才是,那这个是——女的?”我心中一阵尴尬。
“白泽!”在辨认出白色长发后,我终于确信地上这具痛苦颤栗着的“人体解剖模型”正是白泽。
赶紧找来毛毯,将她裹起来。
“白泽,是我,我是尼墨。”
“呜——”她牙关紧咬,痛苦地颤抖着。
“没事了、没事的,我在这、我在这。”
尽管被毛毯包裹着,她依旧蜷缩着身体,全身紧绷,剧烈颤抖着,不论我怎么呼唤安抚,都丝毫没有平复的迹象。她痛苦地颤栗着,如此脆弱无助。我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第一次,两颗心如此贴近。
暴雨来的快也去的快,而她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最终,她精疲力竭地软在我怀里,沉沉睡去了。在她睡去之后,肌体也慢慢从“解剖模型”变回了普通人。我遵循着之前的约定,没有偷看她的容貌。感受着她均匀地呼吸,我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跟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己被绑在了柱子上,嘴巴也被塞住了。
“醒了?”一名黑衣女子站在我面前,身材高挑,相貌完美,神情凛冽。
“呜呜呜!”什么情况?
“别吵,我问你答。敢有半字撒谎——”一把寒光闪闪地长刀在我的脸上拍了拍。
“呜呜。”这好像是把真刀啊,开了锋的。
“昨晚你都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
“还挺老实,那你看到了多少?”对方帮我松了口。
这下我彻底懵了,“看到多少”是什么意思。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说——”我的脸上再次感到一阵冰凉。
“能不能先把这个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一——二——”
“心脏、肺叶、肝脏、大小肠和——”我突然卡住了,满脸燥热。
“和什么?”
“那个”
“那个?”脖子上传来一丝凉意。
“就是那个呗。”我将目光转向对方下腹偏下处。
对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愣了一下。
脖子还在,对方似乎在斟酌什么,之后她终于将凶器收了起来。接着转过身去掏出了手机,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嗯。”
“随便你。”
“……”似乎是被电话那边问了什么,黑衣女子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亦尽力表现得人畜无害。
“变——态——”
——呃。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好像是个男的。
“笑够了没?”
“接下来怎么做。”听到这里,我又紧张起来。
“嗯,知道了。”
那人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
“算你走运,昨天的事,敢说漏半个字——”寒光一闪,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接着感到全身一松。
“谢谢女侠,女侠——”
“干嘛?”
“手还没解。”
“自己解。”
“呃。”
黑衣女人下了楼,过了一会儿,白泽从壁橱里钻了出来。
“她走了?”
“……”点点头。
“呼。”我松了口气,“那人是谁啊?”
『园丁』白泽将写字板举到我面前。
“呃,那我以后会怎么样?”
『我去求他们』
“白泽,你真好。”
『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天地可鉴。”
“……”白泽慢慢地低下头背过身去。
“怎么了?”
她依然背对着我,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将写字板举到我面前——『变态』。
“唉?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一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