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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的冷风吹到虎牢关的里面，少年的话语渐渐散去。
一个眉目带笑。
一个双目赤红。
眼神与眼神在微风卷起的尘土中相交，擦出并不是很激烈的火花。
一旁的画音看到两人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在她眼中，两个人就像是两头赌气的犀牛，双目相对，谁都不退让。
听到画音的笑声，少白的笑容更甚。
“这么看着我作甚？”
王默不说话，眼白中布满的红血丝变得更加密密麻麻。见他根本不说话，少白于是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王默怀里露出一个可爱小脑袋的黑猫。
良久，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时间，王默看着面前已经和黑猫玩起来的王默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像是说服自己一样朝少白开口道：“罢了，既然决定追随你，便由着你来吧。”
听他说了这句话，少白表情凝滞了一下，显然是被王默这种小女儿的心态惊得不轻，然后又笑起来，一把搂过黑猫，干净的手指滑过黑猫缎子一样的毛发，“从异象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嗯？”王默扭过头来。
其实虽然大舜在关于异象出现方面对民众保密的很好，但是这些东西在勋贵家族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家族中也秘密做了些准备，作为勋贵家族中重要一员的王默，当然知道少白说的是什么，这也是他转过头来的原因，因为他想知道少白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片大陆，就要乱了。”少白故意等王默扭过头来才接着说道。
“在我看来，这种异象更像是一个信号，一个号召群雄崛起的，巨大的明显无比的信号，刚才相信你也看到了那朵突兀的红云，你留意过红云升起的方向了吗？”
“南。”王默毫不犹豫。
少白微笑地点点头，“对，你看着，那群烈山的蛮子，马上就要开始动作了。你以为这群蛮子怎么会老老实实不动，难道是他们的实力不够？”
王默很明智地没有表达出肯定或者否定的态度。果不其然，少白马上就厉声接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说完再度发问：“你可知蛮族中的五星十二大将？”
王默轻轻点点头。
“这里十七个人中有十个人，都是烈山族的，你能说他们实力不济？”说到这里，少白眼中的小星星已经不可抑止地冒了出来，嘴角也出现了晶莹的口水，少白刺溜一声把口水吸回去，接着说道：“你说这十个人给我的话有多好。”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一个王默。
于是少白马上轻咳了两声，用一只手托住黑猫，腾出另一只手来抹了一下嘴角，接着说：“他们只是在等一个信号。”一边说，一边把视线重新对上王默的视线。
“一个他们首领出现的信号。”
王默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口有点干，想喝点什么，但是举目看去，周围明显不像是有喝东西的地方，只能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
“而我？哈哈。”少白拍了拍王默的肩膀，“我欲与群雄逐鹿，我岂能没有丝毫准备？”少白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压根没管虎牢关守将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光。
王默想了想，觉得也对，朝黑猫一招手，黑猫很顺从地重新跳到王默的肩上。
少白闭上眼睛迎风缓缓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个世界。
“睁大你的眼睛，不要轻易眨眼，世界，其实，很脆弱。”
少白的声音不大，却像猛虎一样冲进王默的心里，王默心里顿时一阵悸动，一丝丝犹豫从心里散出来，却又马上溃散。因为他看到了末日一样的场面。
一条银白色的巨龙从云中猛地探出，不断带起阵阵雷电，遮天蔽日地向虎牢关冲过去，如一条咆哮的洪流。
虎牢关的一切在这条洪流面前都显得软弱无力，关口上的守将更是连惨叫都没喊出来就被洪流淹没，留在世上的只有在洪流冲过来前脸上绝望的表情。
王默看到这脸上不禁没有一丝血色，他下意识地捂住黑猫的双眼。
少白没在意王默的神色，脸上还是淡淡的笑。
“你说，我可与群雄逐鹿？”
王默轻轻点点头，脸上依旧苍白，许久才憋出一个字来。
“可。”
“那是自然。”说完抬脚就向前走去，画音紧跟上，他自始至终，没有转头看身后的虎牢关一眼。
王默想了想，还是一狠心跟着少白走去。
三人渐渐走远，留下满地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