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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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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沉默中都藏着猛兽,它总是朝你张着那充满血腥味的大口,等你义无反顾地投向它。
  少年默默从石床上醒来,桌上已经放好了一日三餐的用度,几块干瘪的馒头和几粒黯淡无光的丹丸。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少年将床铺慢慢整理好,走到桌边,收好桌上的吃食,看了看周围高大的有符文流淌的围墙,随手用身旁的木条在墙壁上划下一道代表日期的痕迹,开始自己日常的打坐,像刚被关进来时一样。
  少年所在的城市与其他城市相比,更像一座监牢,它没有其他城市一般的车水马龙,也没有别的城市的熙熙攘攘,所有的声音和动作只属于少年一人。
  这座城,是少年一个人的囚笼。
  血红色的云彩不时在城的上方掠过,几只黑鸦停在墙沿上嘎嘎地聒噪着,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压抑。
  平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似乎已经对少年造不成任何影响,他的眸子始终没有一丝波动,除了淡然,还是淡然。
  少年无法逃离这座城,也不想离开。
  因为这座城的惨状完全是他一手造成,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这是他的罪。
  这是他的赎罪。
  周苍生,这是少年的名字。
  成也苍生,败也苍生。
  两年前,少年来到这座城,这座原本是帝国最繁华的城市。
  那天,这座城下起了血雨。
  少年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帝国五大王侯,九大将军全部参与围剿少年,古封侯炼此城为笼,碎少年骨骼,散少年血气,乱少年脉络,镇于此城之下。
  待到少年重新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少年仰天长啸,泪流五天五夜。
  自此,少年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
  少年从此有了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外号
  “众生之祸”。
  那年那日,大舜史记中写到“苍生为祸,众生乱,血灾幻城,苍生泣。”
  城外百里处,大舜囚龙关。
  囚龙关是在周苍生屠城后大舜帝特意命人修建起的关隘,这座关隘像洪荒巨兽一般雄踞在城外,厚重的城墙和如林的甲兵更显得关隘坚不可摧。帝国五王侯之一的天机侯亲自坐镇此关,镇压周苍生。
  帝国五侯,天机侯,古封侯,炼赤侯,万军侯,镇天侯,五大王侯每个人不单是当世强者,而且都对当今皇帝忠心耿耿。天机侯更为当世执牛耳者,所修炼的化神天机术被称“可算诸神,可衍众生”。被人们赞为天赐圣典。天机侯在随大舜帝征战八方时曾多次利用此术助舜帝化险为夷,出兵致胜。自天机侯封侯后,他一直是舜帝最信任的王侯,当今皇上派天机侯来镇守囚龙关可见舜帝对周苍生的重视程度。
  但是天机侯对此事却稍有不满,他也曾推测天意,但血色当空,因果不见丝毫。天机侯在迷惑的同时也对当今皇上有了猜疑和迷惑、也许,此事另有玄机。
  囚龙关,天机府。
  丰神如玉的玄衣男子轻轻翻动书页,神情漠然得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但他淡然的神情底下却藏着淡淡的焦虑和不安。
  “自妖月现世以来,陛下丝毫没有动作,这座城也被人遮蔽了天机,无法测算,但明显的是,这座城的防守之力已经日渐消散。莫非,此子是天选应劫之人?我该如何自处呢?”想到这,他轻轻闭上了双眼,身后有星光流动。
  城内,周苍生。
  少年还在继续着从早上开始的打坐,打坐所带来的枯燥依然没有让他的眼中重新泛起波澜。
  常与孤独为伍,人自然就变得沉默。
  少年曾多次想在墙内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浑身的支离破碎让他对此没有一点的办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致算是这种情况。
  突然,少年的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打坐已久的少年终于感觉到了今天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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