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吧

　　李煜握着那从吴迪嘴巴里喷出的胶卷，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些郝帅的记忆。
　　当李煜碰触到这胶卷的一瞬间，对话声，嘈杂的音乐声，嬉笑声，画面中一切应有的声音都开始在李煜的脑海里响起。
　　在那一瞬，李煜甚至觉得这份记忆是属于自己的。
　　.......
　　眨眼之间，李煜就发现自身已经置身于酒吧之内，无比真实。反倒是自己更像是幻觉。
　　李煜很快发现了这份记忆的主人，郝帅坐在吧台旁，静静地喝着为了装逼点的马提尼，两只眼睛开始四处张望，物色着“美女”。
　　本身郝帅对于酒吧这种地方并不感兴趣，不喜欢酒，不喜欢嘈杂的音乐，喜欢的只是“开放”的美女。
　　嗯，那边那个不错，人美波大。
　　郝帅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打扮清凉的美女，只不过在那美女身旁有个威猛壮汉搂着她，壮汉带着黑墨镜，金项链，叼雪茄，一股欧美风格的社会气息。
　　尽管有着被找茬的危险，但是郝帅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美女几眼，匀称火辣的身材，似乎想要将全身的美艳都展露出来的清凉打扮，还有那双媚如游丝的眼眸。
　　相信在场的没几个男人没有多看两眼的，只不过都碍于美女身旁的壮汉不敢久看罢了。
　　但是好死不死，在郝帅看着的时候，那美女似乎注意到了郝帅，朝着郝帅抛了一个媚眼，郝帅瞬间就被击沉了。
　　“我的天......”郝帅仿佛接收到了美女眼里的电流，浑身酥麻，不能自已的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美女那边。
　　然而这一举动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是郝帅看的太过痴迷，手中的酒杯不禁滑落。
　　啪嚓！
　　酒杯碎裂，清澈的酒水洒落一地。虽然声响被那嘈杂尖锐的音乐盖了过去，但还是十分成功的吸引到了那个壮汉的注意力。
　　壮汉看到郝帅那痴迷的眼神，瞬间有些不爽，立刻起身，缓步走到郝帅面前，一把揪住郝帅的衣襟。
　　“喂，小子，看什么看！这是你看的吗！啊！？”
　　壮汉粗壮的胳膊狠狠地揪着郝帅，但是郝帅根本不为所动，在他的眼里现在全世界都被割开了，只有自己和她。
　　包括窥看这份记忆的李煜都感觉得到，这股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妈的！还敢无视老子！”郝帅的反应让壮汉火冒三丈，壮汉另一只手直接抄来一个酒瓶，朝着郝帅的脑袋直接砸下。
　　啪！
　　酒瓶碎裂，玻璃碎渣四散飞开，酒水淋得郝帅满头都是。但是郝帅依旧是魂牵梦萦的状态，“不省人事”。
　　“王八蛋！”壮汉更加生气了，没有什么比在威胁别人时遭到无视更让人恼火的了，如果有那就是被无视第二次。
　　壮汉高高举起拳头绷紧肌肉，打算一拳打碎这臭小子的门牙。
　　但是拳头还没挥出来，一双娇嫩的玉手就已经环上了他的手臂。
　　“王哥，干嘛生这么大的气？今天不是过来拿货的吗？”美女慢慢的贴了过来，火辣的身体紧挨着那王哥的后背，樱唇凑到他的耳畔，轻声低语。
　　“住手吧......”
　　那王哥嘴唇微张，轻呼一口气，瞳孔微微扩大了一些，随后便放下了拳头，转而又恶狠狠的看着郝帅说道：“算你小子走运！”
　　说完，王哥一把甩开郝帅，径自走回了坐位。
　　但是美女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郝帅身前，两只手环着郝帅的脖子，低声道：“小帅哥，跳舞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吧和着美女有什么关系，那嘈杂尖锐的音乐戛然而止，变成了一首耳熟能详的音乐——加州旅馆（HotelCalifornia）
　　周围所有的人都很配合，原本那些还在疯狂摇摆，狂笑着的青年们纷纷变得像是久经舞场的舞者，各自找个伴开始随之起舞。
　　美女微笑着，看着郝帅，那笑容仿佛有着一股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连窥视着这份记忆的李煜都难以移开视线。
　　魔性之女，这是李煜对于这女人的唯一评价，其他任何赞美夸耀的词语都已经黯然失色。
　　郝帅已经魔怔着一般，手缓缓抬起，开始抚上美女的后背和腰肢。
　　慢慢的随着音乐开始起舞。
　　正如加州旅馆的歌词一般，渐渐地，郝帅感觉头脑变得沉重，视线越发模糊。而周围的灯光也开始逐渐暗淡，消失，被黑暗吞噬。
　　黑暗不断地吞噬过来，直到一束灯光垂直的打在郝帅和美女身上，仿佛整个酒吧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
　　在这灯光下，郝帅的眼里更加只能容下美女一人，那一根根发丝上就像是有着星辰闪烁，洁白的皓齿，清澈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耀眼。
　　就连窥视着的李煜都开始逐渐陷入，第三视角的观测越来越模糊，逐渐开始于郝帅同步起来。
　　“小帅哥，今晚...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美女侧头在郝帅的耳畔低语，温暖的呼吸搔弄着郝帅的耳朵，那股触电一般的感觉不断地麻痹着郝帅的大脑。
　　“嗯......”
　　郝帅低声回应着，不知是否是出于自己的意识。但大脑准确的下达着指令，跟随这女人。
　　两人停止谈话，停止舞蹈，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美女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竟然真的走来两个打扮精致的侍者，其中一个手里端着纯银的盘子，盘子上则是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而另一个则是抱着一瓶82年的拉菲。
　　侍者帮两人倒上五分之一的红酒，点上了一根蜡烛。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美女低声说道，那声音无比轻柔，仿佛一层薄纱在耳畔轻抚。
　　“我叫郝帅。”郝帅回应着，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但是眼神里却少了一丝神彩。
　　“你一个人来这干嘛呢？你是个生面孔哦，小帅哥。”美女说着，伸出手指轻抚了一下郝帅的脸颊。
　　“我就是来这边泡妞的，只不过刚刚朋友让我去调查一个人，所以待会我就得走了。”郝帅说着，准备起身。
　　然而美女微微侧头，郝帅就又坐了回去。
　　“调查什么人呢？我也有些兴趣呀。”
　　“这个人。”郝帅说着，将手机里王平刚发来的照片展示给美女。
　　李煜这时候就明白了，为什么吴迪说郝帅的记忆被动过手脚，至少这份记忆与郝帅口述的完全不同。
　　“嗯，是这个人啊。”美女翻着郝帅的手机，依旧保持着笑容，精致的脸庞无懈可击。
　　片刻的沉默之后，美女又打了个响指，侍者再次出现，带来了一件貂皮大衣披在美女身上。
　　美女缓缓起身，拉住郝帅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嗯。”
　　李煜想要阻止郝帅，但是根本做不到，自己根本就是个幻影，无法接触到这份记忆。
　　加州旅馆还在不停地播放，正如歌词中所唱：“我心中暗念，还不知道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当美女带着郝帅离开酒吧，酒吧依旧保持着一片漆黑，记忆没有跟进，而是定格在了此处。
　　李煜本这么想，但是很快意识的并不是记忆定格了，而是自己被定格在了此处。
　　除开那一束打在李煜身上的光之外，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
　　只有加州旅馆还在不停地播放，正如歌词中所唱：“你可以在喜欢的时候结账，但你却永远无法离开~~~~~。”
　　深邃的恐惧袭来，空无一物的空间，只有黑暗与一束从上方打下的灯光，灯光洒在李煜身上，仿佛要将李煜变成黑暗中的焦点。
　　李煜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在这里，但是自己在这里感受到的一切越来越真实，唇齿的干涩，额头的冷汗，一切的一切都务必真实。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李煜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但是适得其反，低语之后，那股窒息感越来越真实，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啪！
　　突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李煜的脸上传来，突然地，周围的黑暗消失不见，李煜再次回到了华生的宅子里。
　　手中的胶卷早已消失殆尽，站在李煜眼前的是祝双。
　　祝双微微有些怒气的样子朝着李煜喊道：“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你是有多喜欢深渊？变着法子自己往深渊里跑？”
　　李煜一脸懵逼，感觉浑身脱力，一旁的吴迪也是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郝帅也依旧躺尸，唯独小萝莉爱丽丝站在那儿，低声窃笑着。
　　......
　　“哈？吴迪这么恐怖的？”李煜听着祝双给自己解释着吴迪的能力，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游戏，难怪吴迪会那么抗拒。
　　吴迪的能力是吞噬记忆，同时能够将吞噬掉的记忆转化为独立的空间，可以自由出入其中。如果吴迪还是深潜者的话，那就可以说是吴迪的深渊。
　　但是由于李煜强行干涉，所以刚才的一切已经脱离了吴迪的控制，无异于进行了一次时空旅行，当然结果是差点就被永远的困在了那份断片的记忆里。
　　“你想找死我管不着，但是请不要死在这里。”祝双冷淡的说着，随后将一张照片拍在了桌上，继续说道：“你准备一下，待会和我出去一趟。”
　　李煜微微有些迟疑，看了一下窗外，夜色朦胧，没有星辰，亦无月光。
　　“去哪？”
　　“你刚刚不是才从哪儿回来吗！去那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