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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班主任是一个教语文的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姓毛，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咬字细慢且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讲台上，班主任正有声有色地读着课文，讲台下，不少同学由于他的口音捂着嘴憋笑，他却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地唱着独角戏。
楚零竖着课本，调了静音的手机正放在桌上，屏幕上是跟宋晴珊的QQ聊天。
[10:03]宋晴珊：哎哎哎？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玩英雄联盟？
还不是越耀文告诉她的。
楚零内心腹诽，双手藏在课本后面，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按字——
[10:04]我：你还记得越耀文吧？
[10:04]宋晴珊：越耀文？
对方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然后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10:04]宋晴珊：那个坐我们后桌，让我丢过一次脸的八卦男？
楚零忍不住嘴角上扬，差点没笑出声。她用余光瞟了眼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见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由隐着笑回复道——
[10:05]我：八卦男？
[10:06]宋晴珊：对呀，越耀文那个人可八卦了。你不知道，我以前经常听到他跟江介在后面聊各种八卦呢。
楚零笑着摇头。
[10:06]我：听起来，你还蛮注意他的啊。
这条消息隔了很久才回，让她一度以为宋晴珊的手机被老师没收了——
[10:11]宋晴珊：卧槽，吓死我了！刚才我们数学老师突然点我名回答问题。
[10:11]宋晴珊：哎呀妈呀，惊魂未定啊我……
[10:11]宋晴珊：不过，他为什么要问你这个啊？你们很熟吗？
一连三条元气满满的消息发送了过来。
楚零松了口气，想了想措辞——
[10:13]我：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
[10:14]我：昨天他突然加我qq，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游戏id，我才知道你玩英雄联盟去了，你什么时候抛弃了手游改玩网游去了啊？
这回，宋晴珊回得很快。
[10:14]宋晴珊：唔……也不能算抛弃吧，就我爸妈给我买了一台电脑，我发觉英雄联盟比手游有意思多了，要不，你也来玩吧？
打游戏？
那还不如多睡会觉呢！
楚零暗自摇着头，正要拒绝——
[10:15]宋晴珊：哎，不是我跟你吹啊，英雄联盟真挺好玩的，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个聂斯赫吧？我听说他跟江介都在玩呢……哎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江介现在成了我的同桌？
江介，同桌？
聂斯赫……也在玩那个游戏？
楚零盯着宋晴珊发过来的消息，半晌，把输入框里的字一个一个删除，重新编辑，发送——
[10:16]我：你没说过……你竟然跟江介成了同桌？看不出来你俩挺有缘啊。
[10:16]我：既然这样，越耀文怎么不去直接问他？
[10:18]宋晴珊：嗨呀，有什么缘呐，我都头疼死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前两天查掌盟战绩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就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什么我是不是也在玩英雄联盟啊、在哪个区啊、我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啊之类的blablabla，烦都烦死了，我就没理他。
楚零犹豫了一下——
[10:20]我：还有这么一茬啊……你不想跟他们一起玩？
[10:21]宋晴珊：其实……也不是啦……不过你跟越耀文很熟嘛？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我的游戏账号？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楚零想了想，把先前军训偶遇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了一句——
[10:24]我：其实……我觉得吧，他好像对你有好感。
对方立刻回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10:25]宋晴珊：别吧，我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他总不至于每天盯着我后脑勺就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