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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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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宅院右手旁半里地处,有一块六亩地大小的土坝,是三清乡的打谷场,平时乡里节庆聚会也是在这里。
  此时,吕兵随着同来报名的四十名乡丁站在打谷场内,在张教头的带领下紧急操练。
  吕兵最终还是来了。他毕竟是一名军人,解救人质这种任务他干过很多次,也下意识地把这当做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正是这种责任感驱使他做出了选择。
  由于他来得较晚,没有分配到武器,只拿到了一根湿漉漉的、刚被斩下来不久的柏木棍,棍子一端被削尖,美其名曰:木枪。
  这年头战伐不断,铁匠都是抢手货,早被军队抓到军营里去赶制兵器了,李大户能淘回来这一老一少两名铁匠已经不容易了。这两铁匠平时只会打个锄头、铲头之类的农具,哪里会制造兵器,日以继夜的赶工,也不过能打制几把不成形的枪头罢了。
  而那些铁制枪头,虽是新赶制出来的,周身却爬满了形状不一的黑斑,有的鼓出一个大大的气泡,有的甚至露出半指宽的裂缝……
  再看铁匠的制铁过程,把敲烂的铁器扔到炉膛里,和木炭混在一起煅烧,炉边蹲着一个人不停地抽拉着手柄鼓风,待铁块烧到通红、膨胀成海绵状时,再用钳子从炉膛内取出来,放在板上用大锤锻打。
  吕兵清楚,这样制作出来的无非是脆弱易折且饱含碳硫等杂质的生铁。
  理论上,只要能发出足够的力,吕兵藏在坡上的匕首可以轻易地将这种生铁武器拦腰斩断。
  吕兵大学专业是高分子材料与工程学,与这种钢铁制造并不对口,在部队里也不会接触到这些土法炼铁,但他相信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去研制,他能炼出比这种粗糙生铁好上百倍的钢铁出来。
  至少他知道炼铁的本质是将铁从铁的氧化物和其他杂质中提取出来,知道适当添加其他燃烧物可以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知道铁矿中不同的杂质对钢铁的影响,知道什么叫回火,知道如何提高燃烧效率,更知道碳含量的高低决定着铁或钢的品质……
  刘三来得早,分得了一把青冈木柄的长枪,加上枪头长约两米。这让他十分兴奋,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一直舞了大半天也不喊累。
  刘三除了抱怨吕兵不早点来,和他一起扛枪,还拍着胸脯跟吕兵保证,有他在,保管让那些山匪近不得身,叫吕兵靠他近点,好保护吕兵。
  但吕兵还是离得刘三远远的。就那浑小子舞枪的姿势,跟在地里挥锄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凭着蛮力上下左右一通乱挥。吕兵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刘三在挥倒敌人之前,一定会先将他身边的同伴撂倒。
  吕兵自己拿着那把柏木棍,虽然湿漉漉的,又沉又不方便,但他舞得也起劲,权当做锻炼身体了。而且他习惯了用枪远距离交火,即便近身,也是用匕首贴身肉搏,呼吸之间便判生死,像刀枪一类的近战冷兵器,还真从来就没有用过,用起来还有点新鲜感。
  哪怕是从来没挥动过木棍,当他舞动起来,也不是刘三一类的浑小子能够比的。
  其他人看不出来行道,但张教头却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来吕兵的招式与众不同,抽闲了走过来客气地问道:“好汉从过军?”
  还没等吕兵回答,刘三早在一旁吆喝起来:“张教头,他是东边坡上的吕二啊,上次偷喝李家的剩汤时还被你逮了个正着,让你给好生训了一顿,怎么你忘了?我说吕二你也是的,好好的去髡首干嘛,现在倒好,连张教头都认不得你了。”
  刘三的话旁人听了都觉得尴尬,但好在张教头也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他盯着吕兵又仔细看了几眼,嘴里悄悄嘀咕:“还真是吕二,怎么变化这么大,尤其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精神劲,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张教头在李家的地位自然比一般仆奴高,但他毕竟是成年男性,所以很少去二进门后的内宅,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院,同李家的男奴长工马夫们住在一起,自然也和唐朝人吕冰打过不少照面。所以没能认出吕兵来,他心底暗自诧异。
  吕兵可不想旁人在他的身份问题上过多纠缠,急忙回答了张教头的问题:“没从过军,但自小就跟这些棍棒打交道,所以用起来比较顺手。”
  “原来如此……你好生练,如今这世道,练好了枪棒大有用处。”张教头鼓励了吕兵一番,便摇着头走开了。
  他还是不能明白,一个没从过军的人,为什么能将棍棒用得这般熟练?
  其实他还打算从旁人手里夺把长枪过来交给吕兵使用,毕竟武器要握在会用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威力,只可惜那人将长枪紧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撒手,他也只得作罢。
  这些人都是李大户说好话花重金招募来的,又都是些下地种田的乡野村夫,没有军队的组织纪律观念,也不怎么把张教头的话当回事。
  看到这一幕的吕兵也只有暗地里摇头。
  其实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的问题还远不只此。
  就比如说操练队形,让一队农夫来操练军队里的队形本身就是件搞笑的事,而张教头从军队里搬来的那套操练的方法,“立卒伍”“正纵横”等等,大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等他给这群闹哄哄的农夫解释清了每个口令的含义,他们也未见得就会做,更别说所有人都得做出同样的动作来。
  更多的时候,张教头在前面吼得舌干口燥,下面依旧是散沙一盘。如果一个人做对了,端端正正地站在那,又会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嘲笑:“杵在那跟棒槌一样。”
  再比如说武器的操练。
  首先这伙人武器单一,清一色长枪或长木棍,没有远距离杀伤的弓矢,也没有贴身近战的刀盾。
  说起刀,吕兵倒很想见识下在后世被炒得威力奇大的唐横刀,还有号称人马俱碎的唐陌刀。
  张教头还是费了心思的,他在打谷场一边立了七八个草人,让大家伙对准草人练刺杀。可问题是这些人都是扛锄头挥连枷长大的,他们一枪刺出去,竟连人形一般大小的草人的边都沾不上,反倒因为刺空了把自己给带倒在地。即便有人撞大运刺在草人上,也是轻飘飘的,枪身不正,根本没有杀伤力。
  问题还在于张教头自身也没有太好的经验,他除了让大家伙一批一批地轮番去刺,并不能从大家的刺杀方式上找出问题并纠正它们。
  看到这里,吕兵心里明白,这次“解救人质”只能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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