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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了。”天绝道。
结界碎了，就再也无法屏蔽天地的气息了。
而天绝，在王潇身上，感觉到了自己老朋友的气息。
“你终究是找人托付给他了。”天绝道。
“什么？”青刃一惊，问道。他以为天绝是在说他。
“虚风已死。”天绝仰天叹道，随即改口，“不，是华旭。”
青刃的心一阵抽搐。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却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暗月的部长，说出了那些不经头脑的言语。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已经无法收回了。
当初的头脑一热，让他犯下了大错，也让冷静下来的他，凭空添上一道伤疤。
“我对不起他。”青刃黯然道。
*
如果寒羽在飞刀上涂毒的话，那么应运生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你要记住，刀锋上的毒药，威胁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用毒者自己。
所以应运生现在还活着，只是他的大腿已经不能移动了。那上边插着一把黑色的羽刃。
寒羽的飞刀无毒。但他的元力可以压迫对方的神经。
这是他的优势。从某个方面来讲，只要被寒羽的羽刃刺入身体，那就基本是个死物了。
尤其是现在，他寒羽，要对付三个敌人。
能少则少。
秋风拂过地面，带起几片灰色的尘土。
四个人都没动。
黑色的风衣似乎是无心地一甩。
数不清的寒光乍现。
普通人的肉眼是根本捕捉不到其中的杀机的。
可他们不是普通人。马断常和任天雅身形暴退，白色的元力瞬间包裹住他们的身体。
但应运生没有那么幸运，他强行拖着一只动弹不得的大腿，向后空翻。
可惜，他的速度终究是被限制住了。
几乎是瞬间，一道冰墙凝形。
*
当你在黑夜中前行的时候，看见远方的亮光时。
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你尝试伸手去抓的时候，你反而会挡住那道亮光。
刻意地去观察未来，只会什么都看不到。
往往是在生死一刻，会丧失所有的亮光。
*
黑色的羽毛破冰而入，却依然势如破竹，钉入了应运生的脊柱。
脊柱是神经中枢。
应运生，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是个废人了。
如果没人替他拔掉那根刀刃的话。
应运生又怎么会料到？
*
应运生是再也笑不出声了。
而马断常任天雅，都没有工夫去管应运生的死活。
寒羽已经不在原地了。
手捏一柄羽刃，硬撼任天雅的三尺天涯剑。
任天雅早已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惊恐。
*
一旦后退一步，便再也止不住势头。
有人说，你若不畏，就没有弱点，就没有缺陷，也就没有人能够置你于死地。
但你若是畏了……
*
寒羽反手一送，黑色的羽毛没入了任天雅的腹部，准确地说，是直接钉在了脊柱上。
这非常残忍，但效果确实惊人的。
“天雅！”马断常一声惊呼。
他是看着任天雅倒在地上的，可他无能为力。
马断常是一个正常男人。
他的嘴角抽了抽，面部表情显然已经扭曲了。
他握紧了左拳，右手断肠剑闪过刺目的白色光芒。
“寒羽。”马断常抬起了头，眼睛已经通红了。
*
寒羽，已经不是马断常第一次遇见时的那个寒羽了。
战境初期的修为，已经足以击杀两三个马断常了。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因为马断常和任天雅，曾经帮助过寒羽一次。
在寒羽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
可惜，寒羽向来说到做到，既然他说了这三个人一个也走不了，那一定一个也走不了。
他转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马断常。
马断常手里掂着一个冰块，冰块的中央有一个很明显的红点。
有一种这样的玉，叫中原一点红。
而这仅仅只是冰。
寒羽面罩下的眉头一皱。抬手扔出一道寒光，直冲那冰玉而去。
但还是晚了，马断常已经把那块冰块咽下去了。
*
“你想好了？”应运生看着红了眼的马断常，脸上有一丝苍白的笑。
马断常挑了一块冰，点了点头。
应运生笑了，他看见了一部分未来。
*
新的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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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血，让马断常拥有了短时间抗衡寒羽的能力。
“寒羽，我要让你，付出代价！”马断常举起了手中的断肠剑，剑锋直指寒羽。
他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五条洁白的元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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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元者都知道，龙血最难炼化，若是得到龙血，除非走投无路，是不会轻易尝试的。因为一旦失败，龙威就会让你轻则瘫痪，重则神形俱灭。而其他的血脉就不一样了，少量的炼化，都会使人短暂获得那份血脉的力量，但当这力量消散之时，随之而去，还有那人所有余下的元力。
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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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寒羽清楚，他只需要等待。
时间会让胜利的天平，不可逆转地偏向他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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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扶着白严久走走停停，虽说白严久已经清醒了，但他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常，更何况，他伤到的是肺，而且他还断了两根肋骨。
难免有些踉跄。
而蛇蝎本想挽着王潇的手臂，但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一人迈着大长腿，走一步跳一步，不合时宜的欢乐。
王潇扫了她一眼，就再也没有理她。
迎面走来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
严谨地说，是王潇在向他们靠近。
*
一个黑色青年拖着一块冰，另一手夹着一片黑刃，停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我说了，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寒羽说道。
“哼。”那人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身后的五条尾巴，都已被钉在了地上。
“我还是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马断常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寒羽一撇嘴。
清风拂过，云被风吹散了，凭空多了一道阳光。
有些燥热。
寒羽收回了黑刃，“留你一条命，我们两清了。”
转身迈出一步。
当马断常抬起头的时候，寒羽已经消失在风里了。
一如他来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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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我们两清了。但你真的会后悔。”那个高大绅士的中年男人乐了，五条尾巴消失。
他直起了身，再一次挡住了天上落下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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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王上。”白发百眉的老者微微鞠躬，而他身边的精干男子径直单膝下跪。
王潇瞥了眼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现在脑袋里只有身旁这个虚弱的兄弟。
骤然间，一个黑影自天空迅速地俯冲而下，却轻盈地落地，一袭黑色风衣，一具银色面罩。这人看了一眼王潇，目光里看不出他的任何情感。
又是一阵寒风，吹起了二人一般长的黑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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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绝，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应运生。”黑色青年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结局。”白色老者说道。
“要知道，天机士若看见天机士的命运，那就是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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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带血的银刃落地。
马断常扶起了任天雅。
他的身后站着应运生。
二人相视一笑。
远处，一队黑色车队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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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星苑坐在一辆黑车子里面，远远地看着王潇。王潇身边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除了白严久。
“乖侄女，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前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道。
华星苑咬着自己鲜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颤了颤。
“为什么……”
前边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华星苑。
“你愿意听三叔的吗？”
他嘴角挂着轻描淡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