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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夏乃的肯定，李想露出复杂的眼神，望着视野中的窗口。
“原来是这样……”
将李想的反应看在眼里，夏乃将脸转向晴朗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自言自语般的接着说下去：
“意识超频能够全面提升各项身体素质，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力，超频者不但能够轻松通过学校的体育测试，甚至在考验观察力、反应能力的场合中也能如鱼得水。不妨告诉你，最近那名风头正盛的F1天才车手，就是一名超频者……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就是了。”
李想听得哑口无言，夏乃将视线从天空中拉回，朝他瞥了一眼。
“就是这样，运用超频能力，哪怕是再小咖的人物，也能够轻松收获名声与财富，而一旦尝过了这种甜头，就再也无法自拔，只能想方设法不断获取点数。”
说到这里，夏乃的眼中稍稍蒙上一层阴影，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她马上就加以掩饰，没让李想察觉。
“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所以整块大饼是只减不增，因此，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就只能从其他画饼者手中夺取。”
“要……要怎样才能夺取其他人的资源呢？”
虽然李想预感到会听到可怕的答案，但他还是这样问了。而夏乃的回答也的确如他所料，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那是相当简单的一句话。
“杀死对方。”
她以寒霜般的嗓音如此回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玩家也可以主动将资源点数交给其他人，只不过会这样做的人几乎没有就是了。”
不过李想几乎没有把后面的补充听进去，他只想着一件事。
“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会被淘汰出局，然后程序将会被自动卸载，并且无法被再次安装。”
换言之，就是永远失去意识超频的能力。
自己明明还从来没有使用过意识超频这个能力，还没有来得及品尝甜头，但李想却仍然觉得无法接受。
不，自己并非没有尝到甜头。
李想悄悄将视线转向与自己并肩行走的夏乃。
与这位漂亮又温柔，最重要的是能够理解自己想法的学姐单独共处，就是他已经品尝过的、并且深陷其中的甜头。
对他来说，没办法超频都无所谓，但一旦失去了“第七梦境”这个程序，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留在夏乃身边的理由，两人将变成一对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很震惊吗？虽然很残酷，但优胜劣汰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法则。”
李想也不得不同意夏乃的这句话。
不管科技多么发达，不管文明多么优越，优胜劣汰，一直都是不变的真理。
此前一直呆在学校这座象牙塔里的李想，在这个虚拟世界提前触碰到了这个残酷法则，让他不禁感到一种无力感与恐惧感。
正当他因为这两种负面情感而变得有些呼吸紊乱时，一道让人安心的触感从肩膀上传来。
李想隔着半透明的面板，看向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美丽少女。
“不过，是我把你拉进这个世界来的，所以我会尽到保护你的职责。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尽管李想觉得“保护你”这种话应该由他这个男生来说，但夏乃的话的确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安心感。他不由得用力点头。
“嗯，我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夏乃露出笑容。
“很好，就保持这股志气，朝着目的地进发吧。”
穿着学校制服的少年少女在荒原上结伴行进，这个看起来有些荒诞的场景，就这样持续了约莫两个小时才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但奇怪的是，李想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疲惫。换成在现实世界的话，他应该早就累趴下了才对。
当李想将这一疑惑说出后，夏乃给出的解释是：
“这是当然的，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个游戏里没有体力、生命值等数据，因为这些是跟你的思考能力挂钩的，大脑的思维越发达，游戏中的体力相应也就越充沛。所以，经常思考的我们，天生就拥有更大的优势。”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中途两人虽然没有停下来休息，但曾喝过一次水。
那些水是角色背包中自带的初始资源，每人各有一升，没有食物。
至于喝水这个交互行为，给李想的感觉是很真实。无论是水滑过喉咙的清凉感，还是解渴后的满足感都无比真实，难以想象自己正身处程序构建的梦境。
不，或许应该说正是因为依附于梦境，才能构建出如此真实的世界。
挥去思绪，李想抬头观察眼前的山丘。
从远处看时还不觉得，但到了近处后才发现这座山丘比想象中还要高大。原以为山上的植被是些矮灌木，实际上却遍布树冠茂密的参天大树，给人一种深邃感。
不过，后方是贫瘠得连野草都长不出来的荒原，前方却是枝叶生长得异常茂盛的森林，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观仅仅只有一线之隔，给人强烈的突兀感。
或许这就是梦境世界的奇妙之处吧。
在李想默默感叹的时候，夏乃则皱起了眉头，目光严峻地打量眼前的森林。
“这里的环境跟从远处观察时有误差，大概是观察者效应在作祟。”
在梦境中常常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吗，比方说上一秒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结果稍不注意，下一秒就变成了梨。事物变幻莫测，这是梦中常有的事。
而梦境的这一特性，似乎也在这个世界中得到了体现。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换其他地方吗？”
对于李想的询问，夏乃稍微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探索这片森林了。接下来跟紧我，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发现什么状况立刻跟我说。”
“嗯。”
结束提议和注意事项等最终确认，两人并肩踏入森林。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成宛如绿色迷宫的世界。
在没有任何辨识座标的森林里，甚至连自己前进的方向都无法判断，像是被绿色海洋给吞没一般，给人造成不安。
如果一个人行走其中，绝对因为胆怯而驻足不前吧。好在肩并肩行走的两人，能从对方的体温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正是如此，李想才能在缓慢前行的同时，勉强分出多余的精神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夏乃说过首要任务是搭建暂时营地，因此李想一直在留意合适的场所。
总的来说，相比于先前的草原，这里土地很湿润，走起路来很容易打滑，虽然途中看到好几处地形开阔适合搭营的场所，但潮湿的环境显然不适合居住。
光是那湿哒哒的地面，就已经让人退避三舍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住在干燥一点的地方。
就在这时，夏乃轻轻拍了李想手臂两下，那是事先约定好的讯号，意思是：停止。
李想立刻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夏乃怎么了。夏乃用压得很低的音量回答了他：
“发现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