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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李玄眉心一痛，双眼猛然张开，惊出一身冷汗，大口的喘息着。
“是个梦……一个梦……”李玄摇了摇头，但从来没有一个梦这般真实过。
“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房门被推开，庄隐阔步而入，眉头舒展开来。
李玄揉了揉眼，问道:“师兄他们呢？”
庄隐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缓缓说道:“他们早已通过考核，去外门修行了。”
李玄一愣，惊道:“什……什么？不是今年三月才会去吗？”
庄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已经昏睡了整整半年了!”
李玄瞪大了眼，良久才回过神来，心道那神凰明火扇厉害是厉害，后遗症也太严重了些。
但主要还是他修为太低，驾驭不了那等法宝。
庄隐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道:“如歌仙子传给你的法器法宝都在这其中，待你修炼出神识，自行取用吧，但是那个扇子可要谨慎使用，别又像这样，扇一扇便睡个半年。”
李玄心中有些懊悔，半年的时间，便这般荒废了。
……
三月后，深秋。
树叶枯黄凋零，随风飘动。
秋风拂面，神清气爽。
李玄打坐在山崖边，树叶落满全身，也不知他坐了多长时间。
“用心……去感受天地……感受万物……”
闭上眼时，一切会变得虚无漆黑，但茫茫黑暗中，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像是一点亮光，他想看清，看清那一点光。
意念游动而去，头脑中突然传来一阵痛楚，那一点光逐渐亮了起来，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闭着眼，看到的光。
他想要靠近，但那痛楚让他几乎撑不住了。
咬着牙，他“看着”那一点光，意念越发坚韧起来。
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整整一个月，他在山崖边，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道道灵气在他身旁环绕着。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逐渐流露出来。
快了，闭着眼，那光几乎掩盖了他所有的虚无黑暗。
庄隐说，这光后面，便是神识天地!
李玄抱元守一，不敢泄气，坚持着……再坚持一下……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他仿佛灵魂出窍，一下子向前位移出去，整片天地变得奇异起来。
他看到了……灵气!
他在虚空中漂浮，回头一看，自己却还坐在山崖边，一动不动。
这便是神识吗？
李玄感受着融入天地的快感，在虚空中缓慢穿行着。
他抬头看了看，无欲峰高高耸立着，可否上去一探呢？
李玄神识一动，向上感应去，但很快，他感到一阵力竭，不得不收回神识，阵阵虚弱感传来。
他长身而起，枯叶从他身上簌簌而落。
夜里明月高悬，有些微寒。
李玄、庄隐二人同桌进食，已成习惯。
庄隐听到李玄已修炼出神识，笑道:“好极!好极!你如今不缺修行功法、神识、法器、法宝，但却没有修炼过法诀!”
“法诀对修士而言，如同虎豹之爪牙，乃对敌根本，法器法宝终究是外力。”
“你不修法诀，便空有一身修为无处施展。”庄隐指点他道。
李玄顺水推舟，问道:“那……长老，你传我些法诀不就好了。”
庄隐要的便是这句话，他心中一喜，故作为难道:“可……老夫不能将法诀传给外人啊……”
李玄不解，问道:“什么叫做外人？什么叫做内人？”
庄隐干咳一声，目中精光流转，笑道:“拜老夫为师，便不算是外人了……你说……”
“哦，那算了。”李玄继续埋着头大快朵颐，不再看他。
庄隐老脸一黑，急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你!罢了罢了。”
“明日老夫带你去外门一趟，你自行选些法诀，最多两式法诀，切莫贪心!”庄隐放下筷子，起身道。
“哦，好……”李玄埋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哎……”庄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对李玄不肯拜他为师耿耿于怀，但很快他便动身离开了。
……
翌日。
迎着天边熹微的晨光，李玄静静吐纳，气息绵长，几乎一炷香时间他才换一口气，整个人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清晨吐纳，几乎是所有修士的习惯，无论对身体还是对修为都大有裨益。
待用过早饭后，庄隐引着他在山脚下站定，仰头望去，但见群峰环绕，云雾缭绕，浩荡缥缈之至。
好一番仙家景致!
庄隐祭起一柄飞剑，对他道:“小子，上来!”
李玄深吸一口气，足尖一点，飞身踏在剑上，心底有些惶惶然。
庄隐嘱咐道:“你若是站不稳便扶着老夫也可，待会儿可别掉下去。”
李玄点了点头，伸手便向庄隐抓去，但很快又缩了回来，兀自镇定。
庄隐心中一乐，运转灵气，飞剑长鸣一声，腾空而起，须臾间向着无欲峰山腰上飞去。
“哇!”
飞剑几乎倾斜成一个直角，穿破云雾，风刮在他脸上，让他想起当初来长青山时从万丈高空落下的感觉。
李玄死死抱着庄隐的一条腿，面色发白。
庄隐嘿嘿一笑，道:“小子，放轻松，你只需以灵气与飞剑沟通，双足便如同生根一般，决计掉不下去。”
李玄闻言半信半疑，便小心翼翼将灵气运转了一些与那飞剑沟通起来。
“嗡!”
飞剑颤鸣一声，李玄立时便站稳了，大喜道:“果真有效!”
这无欲峰不知有多少丈高，即便是这般飞剑竟也行了近半个时辰。
穿过厚厚的云雾，来到山腰之处，这便是无欲峰外门，弟子数以万计，宫阙楼阁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到处都有云雾漂浮着，飞剑穿梭，修士纵横往来，远处不时有光华闪烁。
李玄看得两眼越来越亮，感慨道:“难怪师兄他们想到外门来修行，果然药草阁和外门有天差地别。”
庄隐闻言心中有些不舒服，冷哼道:“这算什么，内门才是真正的天骄强者云集之地，外门不过是杂乱之地。”
李玄闻言便问道:“长老，这么说，你在内门修行过？”
庄隐有些伤感道:“没有，不过我的师尊曾经是内门修士，一身修为已至元婴境，可惜未能突破瓶颈，已经仙逝了。”
李玄闻言神情也低落下来，道:“抱歉，长老。”
庄隐摆手道:“没事，人都有生老病死，修士也不例外，很多人修行的意义，就是为了长生，他们抛弃世俗的牵挂，斩断七情六欲，刻苦修行。”
“等到修行有成，才发现亲友、伙伴以及所有的故人都已经老去或者死去了。”
“然后他们坐拥几千年的寿命，孤独的探索更高的境界，要么更进一步获得更多的寿命，要么寿元耗尽，孤身坐化。”
“所以小子你要知道，修行，未必是为了长生，有些东西比长生更重要。”
庄隐说着，李玄听着，心中或有感悟，或有迷茫。
“前面便是法诀阁了。”庄隐提醒道。
李玄抬眼望去，但见万千宫阙中耸立着一座楼阁，高数丈，有三层，古朴大气，颇有仙家风范。
飞剑疾行，很快便到了法诀阁，李玄纵身跳下飞剑，庄隐也稳稳落地将飞剑收起。
附近几名修士抬眼看了他二人一眼，感受到李玄的气息是凝灵境一层后当即眉头一皱。
按理说，外门乃是第二级别的修行之地，不允许凝灵境三层以下的修士踏足。
当他们将神识落在庄隐身上立即浑身一颤，忙将神识收回去了。
筑基境巅峰修士，对他们这些凝灵境修士来说几乎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庄隐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引着李玄往内走了去。
内里极大，古色古香，一本本法诀排列整齐，密密麻麻，看得李玄一阵眼花缭乱。
一名老者几乎是瘫在竹椅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扫了他二人一眼，便淡淡道:“随意挑随意选，选好了拿给老朽给你刻印，别忘了只能拿两本。”
庄隐拱手道:“我等明白。”说罢又对着李玄小声道:“这位是无欲峰的七长老，修为深不可测，你定要敬重有加，千万莫惹他。”
李玄闻言连连点头，心想我一介凝灵境一层修士如何招惹他？
庄隐挥挥手道:“法诀阁极大，法诀成千上万，老夫怕你拿一些下乘法诀，早替你物色好了两本法诀，你且记住了，一本名为《空山剑诀》……”
“剑诀？算了吧，我不使剑。”李玄一脸抗拒，连连摇头。
“傻小子，那可是《空山剑诀》，你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吗!”庄隐低喝道。
李玄皱眉道:“这……与我何干？”
庄隐气的鼻孔冒烟，急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瞧不起剑？剑乃百兵之首，无论是御器飞行还是祭器杀敌，剑都乃最佳之选!”
“哦……还是换一个吧。”李玄撇嘴道。
“哎呦呦。”庄隐捂着胸口，老脸一黑，挥手道:“算了算了你随意选吧，来日莫要后悔!”
李玄点点头，边走边行，目光在那些法诀上扫过，心中思量着。
法诀确实极多，李玄的目光飞速扫过一本又一本法诀，最终将目光定在一本名为《雾里寻刀诀》的法诀上，眸中精光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