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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李玄耳畔风啸不止,脸颊被风刃割得生疼。
他只觉身形虚浮,浑身寒冷刺骨。
“这……”
李玄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仿佛是一幅画。
山峦俯卧在大地上,蜿蜒曲折,一片翠绿,川溪交错,流向四面八方,绘成一张山川画卷。
李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先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重演。
“三弟……不是我……”
“忘掉凡尘的一切,那些都不值得牵挂,更不要因此阻碍了你的道心。”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李玄这才发现他竟是趴在一柄硕大无比的剑上,而此剑,正在万丈高空中疾行,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忘掉过去?”李玄边说想要起身,却如何也站不稳,只得又盘膝坐下了。
“此中事,非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并且,也无人敢言,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殷如歌神色有几分黯然,似是有什么不愿提及的往事。
李玄领会不得,便又道:“你还未回答我,你是何人?又要带我去何处?”
“我为长青山修士,姓殷,名如歌,带你的去的地方,自然便是长青山。”
“那好,还有一个问题。”李玄脸色变得可怖起来,眸中满是杀机。
“那人是谁?”
他问的,自然是使他神志不明以致拔剑弑亲之人。
那日他只觉眉心一痛,便失去知觉,此后之事,如梦如幻,毫不知情。
殷如歌目光闪烁,只道:“不知。”
李玄盯着她的眼,沉声道:“你不知?”
殷如歌仍是缓缓摇头:“不知,即便你知道又如何?你不过是肉体凡胎,在他面前,与蝼蚁无异,即便是他一根毫毛,你也斗不过!”
李玄浑身一颤,眼中流露出苦涩。
殷如歌心中轻叹一声:“凡人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过也是芸芸众生之一,何德何能让仙人出手相救呢?”
李玄心中本是苦涩,可此时却是想笑,越笑,心中便越是愁苦。
“我说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殷如歌不再看他,又道:“长青山将至,在此地,即便是他,也不敢对你出手……你便安心在外门修行,百年内若结成金丹,你或许还有一探究竟的机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玄缓缓起身道。
“你会明白的。”殷如歌仍是这句话。
“你耍我?”李玄面色一冷。
殷如歌淡淡道:“随你怎么想,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既然如此……”李玄向后退了两步,目中露出决绝之色,突然纵身一跃,从万丈高处直冲而下。
殷如歌微微一怔,哼道:“叫你吃些苦头也好。”
身处万丈高空,李玄已是睁不开眼了,只有呼呼的风声似要将他两耳撕裂,风刃在他脸颊划过,切割出细密的伤口,渗出殷红的血。
不过是十余息,他的衣袍也被风刃绞得破碎不堪,又过二十息,李玄已是宛如血人一般,浑身都是细密的切口。
但他双眸却越来越亮,似有烈火燃起,熊熊不灭。
“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殷如歌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李玄有心回话,但已是张不开嘴了。
天地仿佛颠倒过来,山川扭曲,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李玄失去意识前隐隐听到殷如歌的哼斥。
“还是这么倔!”
……
“仙子,此人……如何安置?”
“药草阁弟子虽少,可也不能收一个凡人啊。”
殷如歌轻轻蹙眉,道:“你使他做个采药徒便好,此子年纪尚小,若是不服管教,可重罚,他修行之事,也一并交与你了。”
“这……在下试试吧。”药草阁长老庄隐脸色不大好看。
殷如歌微微颔首,化作一道青光远去了。
“哼!什么脏水也向我药草阁泼来!”庄隐人前不敢发作,待殷如歌一走,立时老脸一黑,气的须发皆张。
待他入了内阁,眼见李玄一身创伤在榻上昏迷不醒,眯着眼心思活络起来,伸手在他大穴上一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凡人!给我醒来!”
说话间两指向李玄眉心戳去。
“呃啊!”李玄头痛欲裂,猛得睁开双眼。
“哼!凡人小子给老夫听着,来了这药草阁,就得守药草阁的规矩,若敢犯任何一条,老夫绝不轻饶!”庄隐说话间唾沫横飞,神情愤愤。
李玄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听得眼前之人语气不善,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年轻气盛,当即也没有好脸色,冷冷道:“你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狗屁的药草阁?”
庄隐老脸更黑了,连连道:“好!好!先罚你凡人小子这三天不许进食!”
李玄也不理他,长身而起,抬脚便要离开。
“闪开!”
“你放肆!”庄隐两眼一眯,猛得一掌拍在李玄肩头。
“呃啊——”
李玄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肩头似扛了一座山一般,立时被掀翻在地,骨裂之声响起,肩头已是毫无知觉了。
“老匹夫!”李玄浑身颤抖着,两眼通红。
“区区蝼蚁!也敢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庄隐冷笑不止。
“师尊……这位是……”
门外忽有三名弟子鱼贯而入,眼见一名凡人,皆暗暗惊奇。
这三名弟子,便是药草阁绝无仅有的三名采药徒。
“不开眼的凡尘小子而已,若不是如歌仙子将他托付此处,老夫先取他首级泄愤!”庄隐顿了顿,又冷冷道:“谁也不许偷偷给他饭食,亦不许指导他修炼!”
说罢将一本《凝气诀》摔在李玄头上,冷哼道:“老夫已是仁至义尽,即便如歌仙子来了也照样无话可说。”说罢甩袖而去。
李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攥,甚至手心都有鲜血溢出,一双眸子却是亮得吓人。
“一个凡人竟把师尊气成这样,真是好大的胆子!”一名高高瘦瘦的弟子目光冷冷扫了他一眼。
“师弟!”另一名弟子出言劝止。
“喂,凡人,你叫什么名字?”一名女弟子推了推他肩头。
“嘶——”李玄肩头先前已被打碎,此时那女弟子一推,一阵剧痛险些使他晕厥倒地。
殷红的鲜血自他肩头涌出,浸透了半边的衣裳。
“啊!师兄,他好像……受伤了。”那女弟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你管他如何,师尊都那般说了,我等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小兄弟,在下肖乘云,这是我师弟许不伪,师妹月流裳。”先前那名语气和善些的弟子俯身道。
李玄听此人言辞,抬眼看了看他,又点点头。
肖乘云自腰间取出一个小瓶来道:“小兄弟,你将此续骨膏轻涂伤口处,每日一次,连续七日便可好,只是不可动怒,不然伤口迸裂,此臂就废了。”
李玄又看了他一眼,接过药瓶,道了声谢。
“哼!真是麻烦。”许不伪看不下去,转身便走了。
“师兄走了走了。”月流裳催促道。
肖乘云叹道:“师尊本性不坏,只是多年未能突破瓶颈修成金丹,脾气才越来越差,小兄弟你好自为之,勿要再惹师尊生气了。”
“师尊方才并未动真怒,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若是真的出手,别说肩头了,你整个人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李玄听罢皱眉不语。
待肖乘云离去了,李玄取出药瓶给伤口上了药,只觉一片清凉之感,疼痛也缓了许多,不禁感慨仙家药物果然非同一般。
李玄躺在榻上,有些心灰意冷。
气硬又如何?那老匹夫随便一掌便险些将他废了,而他,无可奈何。
凡人在修士面前真的如蝼蚁一般渺小么。
他不甘心!
李玄猛得想起那老匹夫还留下一本《凝气诀》,忙起身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便是凡人得道成仙的秘密吗?
他想得太过浅陋,但凡人也只会这么想了。
深吸一口气,李玄轻轻翻开有些泛黄的经书。
“气者,升腾于寰宇之上,潜匿于深海之中,无形无影,虚无缥缈,气之精者曰灵,天地灵气,内含造化之机,包容万象之道,凡人修之,三载百病不生,五载体健身轻,千载万载,则气息绵长,坐火迎雷,移山填海……”
李玄看得入迷,看了整整一夜,竟不觉疲惫,反倒神清气爽,有通明之感。
“不愧是仙家气诀……”李玄有些折服了。
一日光景眨眼便过去了,也未见那老匹夫,肖乘云三人也不再。
李玄参悟了一整天《凝气诀》,也不去理会腹部的饥饿之感。
凡人,终究过不了进食这一关。
翌日傍晚,李玄已是脚步虚浮,站立不稳了。
“这样不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药草阁极大,处处充满药香。
“没有饭食,吃草也好啊……”李玄已是饥不择食了。
正行走间,嗅道一股浓郁的药香。
“嗯?好香?”李玄眼前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顺着药香寻了一阵,也没见有人,很快便来到一间大阁,药香极为浓郁,甚至有药草闪着各色光华。
李玄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有锁?”
又推了推,似乎松动了一些,李玄见状一喜,卯足了力一脚踹去。
“砰!”
阁门分开,空隙勉强可容一人进出。
李玄侧身偏头,挤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