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夹缝里的捕手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吆喝卖早饭的，有卖饰品文具的，有算命八卦的，还有更多川流不息的人群。十二岁的宋灿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到像样的饭菜了。他吞了吞口水，准备寻找目标。那个智能手机还未普及的年代，钱包还是很重要的东西。一个中年胖女人很快成了他的目标。女人摇摇晃晃地挤着周围的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她的钱包就挂在腰上，那么轻盈，就像随时准备滴落树叶的雨滴。宋灿徽笃定里面没什么钱，但应该够他好好吃一顿了。他像穿越丛林一般穿越人群，轻松取下钱包，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直到女人大喊一声钱包掉了，他拔腿就跑，所谓作贼心虚莫过于此。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都用同样的手段谋生，从未失误。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他在少年逃跑的路上突然出现，将宋灿徽拉进小巷子，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宋灿徽不寒而栗，全身被恐惧包裹。男人弯下腰将他手里的钱包丢回大街上。“跟我走吧！”男人拉起他的小手。
　　呼！二十七岁的宋灿徽在一个无工作的日子里又一次成功睡到早上十一点。穿上外套，下楼买烟，他的日常。“万宝路。”他熟稔地对小卖部老板说.“最近不忙啊？”老板龇出一口黄牙，堆笑着问他。“是啊，再这么闲下去，连烟都买不起。”“哈哈哈，怎么会？你跟你爸爸一样，都是有本事的人。”宋灿徽最角抽动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了出去。
　　快过年了，大街上又是一片熙熙攘攘和小时候一样。突然，一双不安分的手塞进了他的裤袋。虽然只是轻微的触动，但身为赏金猎人的他还是敏感地抓住了那只小手。宋灿徽笑了笑：“小贼，抓错人了。”（饭店里）看着这个这个小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宋灿徽挠了挠后脑勺，他忘了当年别人也是这样看他的。“你叫什么名字？”宋灿徽问。“步平凡。”“你还真不平凡。”“几岁？”“十四。”“父母呢？”“我是孤儿。”“那还上学吗?”“不上。”他突然想到有一个比孤儿院更好的地方可以安顿这个孩子。宋灿徽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以后不用偷了。”
　　他回到小区开出他的玛莎拉蒂，让步平凡上车，男孩扭捏着不愿意，宋灿徽下车，推了他一把，硬是塞进了车里，像个人贩子。“你带我去哪？不会送我进局子吧?”少年忐忑地问。“你进过？”宋灿徽笑着问。“嗯。”三年前，同伴让最小的他当了替罪羊，一进就是两年。十分钟后，他们到了武侦学院。十二年前，黎灰阁也是把他带到这里，仿佛命运的齿轮在旋转。“校长?”宋灿徽在门外敲了敲门。“进来，对八！”一个老人健壮的声音混着纸牌敲击桌面的响声。宋灿徽打开门，看见黎灰阁和三个人正在斗地主。“灿徽啊！怎么了?”“有个新学生，介绍给你。”吞云吐雾的办公室彻底颠覆了步平凡对学校的认识。“你把我这当救助站吗？”黎灰阁连看都没看步平凡。宋灿徽笑着走近他，“您当年也是这样救助我的。”抽出他手中的七八九十丁，打对方的五六七八九。拆了他的四个丁，再准备三个带两个正好甩手，就赢了。“要不要?”黎灰阁问其他三个人，一阵安静过后，宋灿徽决定甩手时，一排同花顺打了下来。步平凡站在一个抽着烟斗的老头后面，扔出了这三张牌。“不错啊，小子，我都没看出来。”老头笑着说。
　　“请收下我。”步平凡正过身，对黎灰阁深深鞠了一躬，“我想成为武侦。”黎灰阁皱了皱眉头：“你都让我输了钱，我怎么敢要你？”“哈哈，你不要我要”。老头吸了一口烟。黎灰阁笑了：“陈教授发言了，那就留下吧！”“不过有一个小小的test。”陈耐德站起身，将步平凡带到一个封闭式的房间，大约三十平方，布满了带着铃铛的红线。他随手扔出五张纸牌，说：“穿越红线，捡起这五张牌，不要碰响铃铛。”步平凡点了点头。这是武侦学院每个学生入院的第一道测试题，考敏捷度和细心度。这其实对于每天默默偷走十几个钱包或手机的步平凡来说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宋灿徽是个例外，他没想到这个厉害的大哥哥曾是同行。当他捡起第五张纸牌时，陈耐德也吸完了最后一口烟。
　　从此，武侦学院就是步平凡的家了。送别时，宋灿徽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做人吧，小子！”“谢谢叔叔！”宋灿徽脸上三条黑线。“哈哈，哥哥！”
　　“你就住这间吧！唯一剩下的双人间，要不是看你是陈教授带来的，我才不让你住这么好的房子。”宿管大叔絮絮叨叨地打开宿舍门。阳光从门缝一点点地撕开，最终形成一道迎接他的光彩。步平凡简直兴奋地要跳起来了。他从来没住过双人间，即使是在孤儿院也至少是四五个孩子一个宿舍。在宿管大叔走后，他兴奋地扑向那张属于自己的床，软软的棉花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席梦思的舒适度让他飘飘欲仙。小板床的经历将一去不复返。想到这里，他多打了几个滚。一阵兴奋后，他望向对面另一张干净的床和书桌。桌子上有几本小说。《梦回都灵》、《斜阳》、、、、、、都是些他连听都没听过的书。还有一个小相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并排站在一起，后面还有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步平凡猜测男生女生是兄妹，后面是他们的母亲。不过，这两个人不是很像啊！吱~随着门的打开，一个干净的少年进入眼帘。“你在干什么？”少年淡漠地问。步平凡立刻将相框放到桌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个，我新来的。”少年没有理他。“我叫步平凡，你呢？”“顾亦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