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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父亲的土地母亲的河 / 第一百九十二章变形记

第一百九十二章变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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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马上要放寒假,胡丽雯事先征得父母的同意,决定带柳其宇回家跟父母见见面。在这个学期里,两个人共同学习、互相促进,感情在平淡的交往中不断升温,已经离不开彼此。
  
      在校最后一个周末的傍晚,胡丽雯把柳其宇带离学校,回到他们自己的房子里,为的是远离同学们的视线。胡丽雯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柳其宇,一会儿来车接他们俩。
  
      按照预定的时间,两个人来到小区门口等候。胡丽雯笑着问柳其宇紧不紧张,柳其宇说只当是一次大考。胡丽雯告诉柳其宇不必紧张,她父母待人很和气的。
  
      天色已暗,路灯亮起来,气温越发显得干冷。好在不一会的功夫,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面前,副驾驶位置上下来一位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一言不发打开车门,把他们俩让到车里。
  
      车窗玻璃是暗色的,看不清外面,外面也看不清车内。柳其宇对路径本来就不熟,更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也不方便问,正襟危坐着。
  
      胡丽雯和正副司机也不说话,车内只有发动机的噪音,压抑的气氛好像比外面还冷。
  
      胡丽雯轻轻握住柳其宇的一只手,柳其宇反握住她的手,侧过头来,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个笑得顽皮好玩,一个笑得勉强不自然。
  
      车子驶进一个有警卫把守的大门,七拐八拐的,柳其宇更是晕头转向了。车子在一栋古朴院落的院门前停下,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打开车门,把他们俩请下车。
  
      胡丽雯拉着柳其宇的手走进院子,冲着他神秘地一笑:“这就是我家。”
  
      柳其宇望着一排灯火通明的房间,心里忐忑着,嘴上却说:“跟农村的房子差不多。”
  
      胡丽雯说:“你说的一点没错,其实,这就是老北京典型的四合院。”
  
      胡丽雯拉着柳其宇进屋,喊了一嗓子:“爸、妈,我们回来了。”
  
      一位举止优雅的中年女人从内室走出来,对胡丽雯嗔怪着:“大声喊什么,我和你爸看到了。”
  
      胡丽雯作了介绍,柳其宇鞠躬叫阿姨。胡母端量着柳其宇,和蔼地说:“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别拘束。”
  
      胡丽雯带柳其宇进书房去见胡父,柳其宇同样鞠躬问好。胡父站起身,握着柳其宇的手,豪爽地说:“欢迎你,小老乡。”
  
      柳其宇愣住了。胡父头发花白,穿着草绿色的便装,显然是军人出身,哪里能攀得上小老乡?
  
      见柳其宇愣怔着,胡父哈哈大笑:“我是从农村当兵走出来的,老家跟柳子街是同一个公社的,你说是不是老乡?”
  
      柳其宇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胡丽雯说:“伯父,其实,我已经算不上是农村人了。”
  
      胡父毫不介意:“你爸爸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吧。我可听说了,你爸爸又是建学校又是建市场,为家乡办了不少的好事,带动了家乡的发展。我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办到这些,了不起。我当兵前去过柳子街干活,柳子街有个关先生是很有名的,你们老柳家以前也是很有名的。”
  
      越说越亲近,柳其宇放松了许多,他说:“关先生是我爷爷和我父亲两代人的老师,我父亲的书法是临摹关先生的石碑得来的。伯父对柳子街还是很了解的。”
  
      胡丽雯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父亲看:“爸,你看,这就是立在柳子街小学校门前,关先生书写的那块石碑。这是其宇他爸爸书写的石碑,‘爱之源’三个字是不是跟关先生的书体很接近?”
  
      胡父点着头,拍着柳其宇的肩膀说:“你也很了不起,会打军体拳,体格也很健壮,不是书呆子,我喜欢。你和丽雯的事,我老头子不反对。”
  
      胡丽雯抱着老父亲的胳膊说:“谢谢老爸支持我的选择,还请老爸做做我妈妈的工作。”
  
      “我不用你老爸做工作。”胡母进来,对胡父说:“见到家乡人就说起来没完,饭好了,孩子们也该饿了,边吃边谈。”接着邀请柳其宇:“孩子,咱们去吃饭,穿的这么单薄,一定又冷又饿吧。”
  
      父亲的悲剧没有在自己的身上重演,柳其宇感觉到胡母关切的温暖,他说:“谢谢阿姨关心,我不冷。”
  
      胡丽雯为柳其宇脱下外面的羽绒服,一同到餐厅里落座。餐桌上很丰盛,胡母对柳其宇说:“不过是几样家常菜,没有海鲜,比不得你家。你别客气,多吃点。”
  
      柳其宇自然不会客气,吃饱了算,还陪着胡父喝了一点酒。爽快实诚的性格深得胡父胡母的喜欢,胡母问道:“听丽雯说,你的志向是造大船,毕业后要回到滨城工作。”
  
      柳其宇老实地回到:“是的阿姨,造军舰造航母是我从小就有的愿望,我也一直朝着这方面去努力。”
  
      胡母问:“你不想留在北京发展?毕竟这里是大都市,发展前景会更好一些。”
  
      柳其宇说:“请伯父阿姨给予理解,我不想改变我的志向。”
  
      胡父端起酒杯说:“来,咱爷俩干一杯,我老头子支持你的选择,年轻人不可轻易动摇自己的决心。”
  
      吃过晚饭,柳其宇被留下来,坐在客厅里陪着胡父说话下棋。胡丽雯和母亲在书房里交谈,她笑着问妈妈:“我把人带回来了,母亲大人看着还满意吗?”
  
      胡母笑着回答:“满不满意我还能去干涉我女儿的选择?你们相识相爱,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只是将来要返回滨城工作定居,离我远了一些,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胡丽雯说:“又不是天远地远,交通这么方便,见一面还不容易?再说了,等你和爸爸退休了,也可以到滨城去居住,气温和环境真的很好,站在窗前能望见大海,海阔天空的。还有海鲜,以前咱家哪吃过那么新鲜的海鲜,那些海鲜可都是他家自产的。”
  
      胡母说:“那他爸爸给你们买的房子岂不是浪费了?我觉得还是留在北京好。”
  
      胡丽雯说:“妈,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可千万不要干涉其宇的选择。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会像他父亲一样,坚定自己的人生目标。到时候,经受打击的,只能是你的女儿。那套房子我们留着投资,你别操心了。”
  
      “真的打算到他家里过春节?”
  
      “我打算一放寒假就跟他回去,春节过后我们早点回来还不行吗?”
  
      胡母叹息:“女大不中留,古语果然没有说错。我把女儿养这么大,转眼就要飞走,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胡丽雯抱着母亲安慰:“女儿永远是你的女儿,飞的再远也是你的女儿,还给你带回一个女婿,将来还会有外孙外孙女,你赚着了。”
  
      胡母笑道:“你就会哄妈妈。妈妈嘱咐你一句,到了人家家里,可不能再摆大小姐的谱儿。”
  
      放了寒假的孩子们都回家了,而且多了一个胡丽雯,家里又热闹起来。只要养殖场没什么事情,柳晓楠都会早早地回家,带回胡丽雯爱吃的海鲜,亲手给孩子们做一桌海鲜大餐,跟孩子们唠嗑交谈。
  
      私下里幸福地跟孟想想分享:“咱们像迎接贵宾一样迎接他们回家,好像他们是为咱们上的大学、为咱们去学习的,好像他们是咱们的有功之臣。”
  
      孟想想这样说道:“你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别去抱怨了,这是我们即将老去的前兆,满心希望孩子们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可孩子们终究还是要离开我们的。”
  
      仔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小时候盼望着他们长大成人,远走高飞了又盼望着他们经常回家,回到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把他们当成小孩子看待,这是什么心态?
  
      柳晓楠有时觉得当父母的都很可怜,在孩子面前低声下气的。
  
      三天过去,该说的话说完了,热乎劲儿慢慢消退。你精心做的饭菜,人家照吃不误,可跟你没多少话可说了。
  
      而孩子们的一些行为,更是让柳晓楠渐渐地看不过去。手里整天捧着手机,横躺竖卧的,晚上不愿睡,早晨懒被窝,现在大学里的学习都这么轻松吗?
  
      早晨准备好的早点没人吃,半上午醒来,一个个睡眼惺忪地下楼,孙玉秀还得给他们热二遍,孙玉秀才能上楼清扫卫生。吃饭的时候,手里还玩着手机,好像手机比他们的爹妈还亲。
  
      到了第五天,柳晓楠对孟想想说:“你上楼去,把他们都喊起来吃早饭。”
  
      孟想想说:“学校里的学业都挺繁重的,放了假你就让孩子们好好放松一下吧。”
  
      “学业繁重?我没看出来,这种精神状态和紧张程度还不及初高时的一半。整天看手机,能看出花来,还是能学到有价值的东西?从放假到现在,我没看到他们有一天能拿起书本来。”
  
      “不要拿我们那时候的标准,来衡量现在的孩子,谁家的孩子都一样,不要去管得太多。孩子们能在家里住几天?睁只眼闭只眼,看不习惯要慢慢学着习惯。”
  
      “亏你还是个教育工作者,你在学校里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学生的?教不严师之惰,怪不得现在的孩子全都是一个造型。”
  
      “你别忘了,楼上还有一个你的准儿媳,你管一个试试?”
  
      柳晓楠干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个星期,柳晓楠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天吃晚饭时,当着孟想想和孩子们的面,他对孙玉秀说:“小孙,从明天开始,早饭没人吃你就倒掉,不必再热第二遍。你也不必上去打扫楼上的卫生,楼上的卫生自有人负责,如果没有人负责,造成猪窝那样你也不要去管。”
  
      孙玉秀愣住了,小心地问:“叔叔,那怎么可以,那是我的工作。是不是我哪方面做得不好?”
  
      柳晓楠说:“你做得很好。你跟我的孩子们是同龄人,你用你的辛苦和劳动,养活自己和父母,这一点让我十分敬佩。我们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彼此都能互相理解,咱们虽然各有分工,可也要彼此分担。”
  
      孙玉秀和三个孩子同时愣住了。言外之意,三个孩子不是农村人,反倒成了外人。孟想想只管埋头吃饭,并不表明态度,心里想,这倒也是个办法。
  
      柳其宇反应最快,他说:“爸、妈,明天开始我们按时起床,楼上的卫生由我来打扫。”
  
      柳晓楠像是没听见,没有去理会。他问孟想想:“你上大学时,每年的寒暑假都要到海边打工,为自己挣一点学费生活费,手掌都让那些臭鱼烂虾给扎烂了,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孟想想说:“还能怎么想,家庭状况在那儿摆着,自己不出去挣一点儿,就得增加家庭的负担,就得中途辍学。虽然说有大师兄资助我,可还是觉得应该自食其力,能够自立会给人带来一种自信心。”
  
      柳晓楠又问:“你在教学讲课过程中,如果有学生在下面看手机,你会怎么办?”
  
      孟想想说:“还能怎么办,大学生不是小学生中学生,都有自己独立的思维见解和判断,不需要老师去看着管着。如果在我的课堂上有人看手机,我只会认为那是我讲课没有吸引力,是我的问题,跟学生们无关。”
  
      胡丽雯看着听着,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而母亲跟父亲之间,更多的是一种依附的关系,母亲付出的是青春,索取的是稳固的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待遇。
  
      其梦说:“老爸,我看手机是为了研究网络小说怎么写,在学校真的没有时间。”
  
      柳晓楠这才露出一点笑容:“那也得爱护眼睛,保持正常的生活规律和作息习惯,你将来是要做医生的。”
  
      春节前的半个月,柳晓楠提前给孙玉秀放了假,让她早些回家跟父母团聚,好好过个年。家里没有了保姆,楼上楼下自然形成了分工。
  
      每天早起,柳晓楠和孟想想一个准备早餐,一个清扫卫生。楼上的三个孩子也自觉地跟着起床,清扫完楼上的卫生,下楼一起吃早餐。
  
      柳其宇成了楼上的“舍长”,负责喊两个女孩起床,负责打扫楼上的卫生。每天晚上还要和其梦练一会儿毛笔字,准备春节前给柳子街的村民写春联。他告诉胡丽雯,这是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一份责任。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胡丽雯很难置身事外,尽管她从来没有做过家务。同样是女孩子,其梦会织毛衣围脖,她身上的毛衣围脖都是自己织的;她还会做饭,甚至能单独给家人做一顿晚饭。可自己除了跟其宇谈情说爱,其余的什么都不会做。
  
      她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现在是这个家庭的客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将来是要给人家当媳妇的,是要撑起这一份家业产业的。在父母面前可以撒娇任性、肆意妄为,在未来的公公婆婆面前,却是一定要表现得体,显示出独当一面的能力来。
  
      她决定尝试着改变自己,一切从零开始,从最简单的开始学着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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