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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督战官按住缰绳端坐,居高临下看了看哆嗦双唇的莱昂,又看了眼奄奄一息巴托斯,嘴边挂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救援?你怎么救他?
你们有药物吗?
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不知道打仗就要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吗?
何况这将死之人不值得救,也救不回来。
现在我以军方的名义要求你们放下他继续向前,早日完成克里克将军安排的战术任务,我也好回去复命。”
毫无人情味的话让剩下的人怒目相向。
苏努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们没有领到救命的药物,但后勤区一定有,我一定要救大个子!另外,莱昂的胳膊也需要上药。”
“苏努,你已经挽救了我犯下的错误,要不是你,我们连吃的,都不够……”
巴托斯断断续续说道。
他挺着脖子,贪婪的呼吸了两口空气,额头因痛苦而渗出冷汗。
见到苏努目光转来,巴托斯露出痛苦的憨笑:“把我丢下吧,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让大家受苦了。”
血沫从他口中喷出,凹陷下去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脸上的血色一秒比一秒少。
在场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詹琳抱着胳膊,心头生出些许索然的冷意。
在之前的格斗中,她被一把铁剑划破了肩膀,此时才刚止住血,仍然有余痛。
帕塞尔蹲下身,很小心的拭去巴托斯脸上的血污,眼神悲凉:“孩子,你做得很好了。”
地面上的人都沉浸在一种共通的悲伤情绪中。
骑着高马的督战官却难以感同身受,依然在用讽刺的口吻说个不停:
“后勤区是有,但你现在还想回去?醒醒吧,傻蛋!我们都走出这么远了,只靠你的两条腿的话,只怕还不等你赶回去,这傻大个就已经嗝屁了,还不如把他丢到阴凉的地方自生自灭!”
正说着,他看到苏努一直在瞄着自己的马,眼中有异光闪过。
他有些不安,立刻拉紧缰绳,拨马后侧:“喂喂喂,往哪看呢,这是王国分发给督战官的马匹!你不能抢!”
“你要干什么?”
“不,你疯了!”
“我操……”
不得不说,王国分配的战马很不错,骑上去威风凛凛,就是马主人张开双臂拦在身前时会比较烦。
督战官从湿泥地上爬起,顾不得揉去洁白军装表面沾上的黄泥,倔强的拦住苏努的去路。
苏努平静的看着他,冷冷说道:“两个选择,要么让开让我骑走,要么我杀了你再骑走。”
“苏努?”帕塞尔轻轻摇头,不想看到他与军方的人起冲突。
“没事的,教授。”
苏努安慰了帕塞尔一句,转头就换上另一幅不近人情的表情。
“我数三下,只有三下,一……”
苏努平静的目光中彷佛有数不清的尖刀利剑带着血光一起戳出,督战官脊背一寒,立刻跳到一旁。
“我一定会向王室投诉你的!”
他鼻子都气歪了,发出不甘心的咆哮。
苏努拨马而去,马蹄碾过地面上数不胜数的尸骨,带起一阵风,只留下一句洪钟大吕似的暴喝:
“那你可要好好记下我的名字了,我名苏努!”
灰蒙蒙的天灾迷雾呈带状一片一片的落到身后,风声低沉,一如马上人此刻的心情。
苏努低下头去,捏了捏胸前别着的展翅高飞的鹰翅纹章,忽然觉得这东西有些碍眼。
他取出军方给每位施法者分发的那一块魔法石,趁着骑马的时候补充体内的损耗。
这种魔法石只是普通级别,存储了大约100份左右的法术能量,用不了多少次。
……
右翼部队处。
亡灵军团无穷无尽,如同蝗虫过境,到处都是锈剑、破布和一朵朵幽绿的魂火。
莫里茨感觉整个右翼就像是闯入了亡灵老巢,无论他们击杀多少,总会有新的补上。
此刻,甚至连苏扎娜女士本人出现在脸上他都不会过于惊讶。
潮湿的大地上旧骨滚动尚未停止,已有新的白骨噼啪落地,与它们撞在一处。
右翼的局部战争差不多持续了三四个钟头,还没见到半点休战的苗条,灰白色骨粉如洪流一般吞没掉湿地上的黄褐色。
清理掉一波冒进的怪物,莫里茨稍作休息,转头巡视战场其他方向。
浩如烟海的亡灵大军中,一只与众不同的骷髅架子悄然浮出水面,幽冷的“双目”瞄上前方不远处的两名披甲的非凡者。
莫里茨见状瞳孔紧缩,急忙发出警示般的高呼:“小心!”
两条巨人版粗壮的手臂从密集的骷髅群中忽然伸出,两柄一人高的大斧交叉横挥,重重劈来。
滚烫的血液冲天而起。
左右两侧,分别有一具无头身躯软软倒地。
“贝利特!”
“纳普!”
莫里茨目眦欲裂。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缓缓吐出一个词语:“骷髅处决者。”
附近,其余目睹之人无一不是心内一寒,那可是两名二品非凡者啊,就这样死了?
“该死的混蛋!”
加里咆哮,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从冲向这只处决者。
锯齿大剑在大地上拖出沟线,途径之处,所有的白骨迎刃断裂成两截。
飞翼之星队列中央,一名年轻的伤员正在独自给自己上药,缺了三个指头尚在滴血的手掌撕开纸包装,空气中多出一股半哭半酸的刺激性气味。
为了应付这些漫山遍野不知疲倦的怪物,莫里茨迅速做出对策,在人群中央空出一片区域,作为内圈,供参与战役的40名非凡者轮流休息。
当然,现在只剩下36名了。
有4人已经被天灾迷雾笼罩下的亡者复生法术转化,倒霉悲催的二次死亡,尸骨无存。
受伤的人敷了绷带,半躺在内圈内临时拼凑出的布床上,身下一片潮湿阴凉。
狭小的安全圈内到处都是药膏的独特气味,成员们情绪低落。
莫里茨从外圈撤入内圈,找到自己信赖的副手:“加里,你去前面看一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加里抱着锯齿剑坐在地上,眼神阴翳:“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的头盔被那名骷髅处决者打落,斧刃斩来时险些割去他一只耳朵,此刻正披头散发,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