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万胜!万胜!万胜!”
听着这鼓舞人心演讲,广场沸腾了起来。
声浪一圈接一圈的炸开,热血上涌,涨红了每一张被波及到的脸。
帕塞尔往旁边偏了偏头,问道:“苏努,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想要大干一场?”
此刻帕塞尔先生正穿着崭新的制服,从头顶干净到脚底,就连露在外面的胡子也精心打理了一番,整洁得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根单手法杖,雕刻玄奥符文的杖顶闪耀着青色的电光。
要是在别的地方,这根古怪反常的手杖肯定要引起人群得注意和骚乱,但在这里并不算罕见。
能参与此次征讨行动的大部分都是二品非凡者及以上,手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值钱的家伙。
察觉到苏努奇怪的目光,帕塞尔主动解释了一句:
“是纽梅,她非要帮我刮胡子,这说起来实在是糟透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这话怎么听着是炫耀的成分居多……苏努看了眼手里的单手法杖,轻轻摇头:
“有一点点振奋感,但我依然排遣不去内心的担忧。”
这根法杖是他后来又配制了三份精神力药剂,连同上次剩下的那一份药剂加起来,才从德米特里那个抠抠搜搜的老家伙手中换来的。
杖身呈银色,匀称笔直,顶部镶嵌了一颗冰块般纯净的宝石,约拇指大小,表面霜气阵阵。
老家伙杀价太狠了,以至于交易达成时,他直接笑歪了嘴。
苏努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从这笔交易中亏了多少,不过这把法杖确实是一把不错的法杖。
冰霜之触法杖,没有主动效果,但上面镶嵌了一颗特殊的技能型魔法石“闪耀冰晶”,可以为冰霜系列法术效果增幅三成,并附带一层严寒效果。
可以说,这把法杖值钱就值钱在这颗魔法石上面。
“担心什么?担心双剑公爵?”
帕塞尔问。
这个消息还是苏努告诉他的。
苏努点头:“王室一直不肯公布这个消息,恐怕还有其他想法。”
帕塞尔安抚道:“放心,复活一名五品需要的血肉之力难以想象,中间的过程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何况帝国早已停掉了东部干线的火车,除了你来时搭乘的‘勇敢者号’那一车乘客以外,不会再有人过去送命了。”
“很难想象吗?”
苏努看着右侧的阅兵广场,怔怔出神。
帕塞尔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那里是一支火枪部队。
方阵整齐,全副武装,枪举如林,人声鼎沸。
全都是由精锐士兵组成,数量高达一千。
在既定的战术安排中,将由这些人去清理外围的普通亡灵,非凡者们则负责牵扯和消灭亡灵生物中的佼佼者。
帕塞尔不说话了。
看着那些活力四射的壮小伙子们,他心头没来由的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乐观一点,别想那么多,该上车了。”
帕塞尔略过不安情绪,选择岔开话题。
苏努登上马车。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将他们送往王都的大车站。
“呜呜呜呜~”
一串长长的汽笛声。
火车猛颤,锅炉轰鸣,浓稠的灰色烟气顺着烟囱冲天而起。
停运了长达半年时间之后,东部干线终于重新启动。
这一趟却不是为了输送乘客,而是运兵讨伐。
……
王都权贵区,至高教派的祷告大教堂。
“鲁修斯大人,他们出发了。”一名神父过来汇报。
“圣意难违。”
头发半白的老主教在身前划着十字,语气悲悯:
“当年教派留了一手,如今到了它生根发芽的时候了,我在想,面对一名实力强达五品的非凡者,这一批人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神父平静说道:“最好死伤惨重,到那时,王室又要重新倚重我们。就是这手段不太光彩。”
鲁修斯摇摇头,面容安详:
“不,孩子,你不懂。
手段不重要,结局才能决定一切。
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三百多年前那桩可怕的事故,我们是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步步谋划的……”
……
“哐当,哐当……”
火车在铁轨上飞速行驶。
靠后方的某节车厢内,来自普兰克学院的非凡者们以帕塞尔教授和费米教授为首,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派系。
彼此之间隔开几排座位的距离。
苏努数了数人头。
除了少数留校者和一些低等级的非凡者以外,普兰克内院参战者总共来15人。
费米麾下9人,帕塞尔麾下6个人。
帕塞尔教授这边,连苏努自己算在一起,都还没有费米那边人多。
难怪这些年帕塞尔斗不过费米。
这人数差都够一半了。
抛开部分看整体,整个普兰克内院,除了苏努以外,看不到任何一个年轻的学生,参与者全是二品以上。
车厢内剩下的大部分非凡者都是来自飞翼之星的人,以莫里茨教授为首,共计40人。
三倍的差距。
比起青黄不接的普兰克,飞翼之星的队伍里倒是看到几名年轻的面庞,年纪看上去比苏努大不了几岁,应该都是那里的学生。
除了飞翼之都的两大学院以外,还有从其他小学院过来的非凡者,人很少,加在一起也就5个人,都是一品二品的非凡者。
另外,还有一些王国培养的,以及从其他途径临时招募到的非凡者,数量超过120人,分散在前方两节车厢里,统一归本次征讨战役的副帅克里克将军统领。
所有的非凡者加起来总人数超过180,其中达到三品或者三环等级的不少于10位,看得出来,王国官方对于这位苏扎娜女士相当重视。
这也加重了苏努心里的不安。
从这一车强大的兵力来看,王国在有意的忌惮着什么。
隔着过道右侧,属于飞翼之星学院的队伍力,一名胖乎乎的灰头发中年男子原本正在假寐,也许是感觉到了苏努起身数人头时的动静,他向后拨了拨法师帽,睁开了眼。
“听说普兰克今年出了个人才,才大一就顺利加入内院,是你没错吧?看着可真年轻啊。”
声音听起来醇厚老实。
胖子的声音大多都是这样。
苏努听的一愣,最开始还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叫自己,他向紧挨着胖子身边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望了望,都没有看到符合“小兄弟”这个年龄段的人。
看来是自己没错了。
“是我,先生你好。”苏努回道。
这位来自旁边学校的人挺热情的,不像其他人一直冷眼,苏努向他伸出右手。
与苏努坐在一起的帕塞尔欠了欠身,将背部对着说话的人,彷佛是不愿意看到那人的胖脸。
“原来就是你啊,早有耳闻,可惜见面不如闻名。”
这人动都没动,就那样看着苏努伸出的手选在空中不予理睬,嘴里很不客气的说道:
“收回你的手,小鬼,你见过有人和尸体握手吗?”
苏努悻悻收回右手,表情有些不愉快。
自己还以为他是个热心肠的人,结果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那人冷落了苏努,却将肥硕的脑袋转了方向向,紧盯着帕塞尔的背影,口中轻蔑笑道:
“帕塞尔,你连小孩子都带了上,不会是把这张战役当作是去郊游或者过家家吧?想给这小鬼捞功勋想疯了?”
“莫里茨,不要乱说,也许我们的帕塞尔教授喜欢和亡灵打交道,准备将余生全都留在古旧荒原也说不定。”
搭腔的人是一名三品职业者,他坐在莫里茨身后,双膝上按着一把长柄锯齿大剑,一个人就占住了一排座位。
这人名为加里,是飞翼之星内院核心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莫里茨。
而他口中的莫里茨身份也不简单。
他是飞翼之星内院的负责人,三环施法类职业,太阳神教的信徒,掌握着可怕的太阳神力。
听着加里的话,莫里茨哈哈大笑:
“是吗,那以后我要是想他了,不得定期搭乘东部干线的火车去古旧荒原?
噫!光车票就要花不少钱了,不知道报销车费的时候眉目一栏应该填什么。
访问尸体吗?”
“哈哈哈哈哈。”
那一片的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都是飞翼之星的人。
帕塞尔保持沉默,没有说话,甚至连身体都不曾动弹一下。
他不想参与到这场无意义的争执中来。
飞翼之星的非凡者们见状不依不饶,气焰更加嚣张,有意无意的,周围的笑声变得更加不礼貌起来。
作为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两方学院的人一直都不对付。
其中尤其以飞翼之星学院的人仇恨心明显,一有奚落普兰克的的机会,他们都会死死抓住。
“他们在笑什么?”
帕塞尔身后,隔着大约五六排座位的地方,有小声的交谈声响起。
原来是费米教授被这猖獗的笑声给吵醒了。
旁边有人解释道:“他们在取笑帕塞尔教授。费米先生,我们要不要阻止这场闹剧?”
听他的口气,似乎9个人阻止40个人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或者说,他对费米教授这个人极有信心。
费米将尖尖的法师帽摘下来盖在脸上,口中道:“不用,让那群废物们好好笑一回吧,等进了古旧荒原,他们中有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笑不出来了。”
“那我们不管帕塞尔教授了吗?”那人忙问。
费米摇头,话里有一份失意的怨恨:“管他干嘛,一个尸位素餐的保守派废物罢了,一点雄心壮志都拿不出来。
如果让我担任普兰克内院负责人,不用三年时间,那些只懂抱团取暖的蠢货们绝对不敢这么笑我!”
见费米这么说,旁边那位非凡者不再说话了。
闹剧还在继续,笑声更加放肆。
就在这时,附近冷不丁的响起这么一句话,在一群狂妄的笑声中听着尤为刺耳。
“对你们来说,以后想去古旧荒原,也许不用搭乘火车,还有别的方法。”
说话的人是苏努。
帕塞尔涵养好,能忍得下这口气,苏努可不乐意见他们如此欺侮教授。
“嗯?”
莫里茨眉头一挑,有些意外的看向苏努。
看他表情,显然是没想到一个小辈也敢随意插嘴。
迎上莫里茨的目光,苏努平静说道:“因为这一次,你们可以不用回来,那片荒原很大,足够你们这么多人长眠。”
“小鬼,你很勇敢啊?”莫里茨怪声怪气,声音不悦。
见战火波及到苏努,帕塞尔终于不再沉默,他将脸转了回来,假意批评道:
“苏努,不许和长辈们这样说话,有什么实话放在心里就好。你不知道这位莫里茨教授平日里听惯了谎言的吗?”
“原来如此,我道歉,我不该如此直白,伤害到了这位200斤大叔的少女心。”
这道歉声反而比直接辱骂更令人难堪。
而说出这话的人此时恰如初生牛犊不怕虎,赳赳少年,锋芒正盛。
200斤的少女心……
这画面太喜感了。
旁边有几名非凡者面部肌肉抽搐,却碍于莫里茨的身份地位,只能勉强压抑,一张脸涨得通红。
莫里茨上下打量苏努,脸色渐冷:“帕塞尔,你倒是教出了一个伶牙俐齿的学生,就是不知道这脆弱的小身板能在天灾迷雾坚持几天?”
苏努装腔作势的点头:“我想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不管我能坚持几天,你们都永远看不到那一天了。”
随着这一句话出口,两方人直接撕开脸皮,空旷的过道上酝酿着越来越激烈的东西。
气氛焦灼起来,空气中充满了不友好的情绪。
在这些人身后,假寐的费米再次摘下了帽子。
“怎么了先生?”见费米动了,旁边人立刻问道。
费米侧过头,从座椅与座椅之间的缝隙中看向前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记住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如果他不半途折殒,会比帕塞尔那个老东西有前途多了。”
“我记得他,大一就加入了内院的学生,既然教授提醒,我一定把他记在心里。”
尽管这人说的很重视,说话时,眼底还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轻视。
一个大一的学生,即使有着费米的夸赞又如何,完全不值得他如此慎重。
见他不信,费米也不勉强,盖上法师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