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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哥布林领主与根源之理 / 99.善意的谎言

99.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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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仁随大灰回到草原上时,希尔维克正与石头战斗。
  
  被秦仁分享了近百种技能,各方面能力全面提升的石头不断切换着招式,应对着希尔维克释放的各属性魔法与近身攻击,最后却还是因为技能链接间过于生硬,被希尔维克抓住空档轻松突破防线,被那如同钢鞭般的尾部一举抽飞,摔在地上又砸出了一道坑。
  
  「石头,你还好吗?」
  
  秦仁并不清楚它们为何就打起来了,但见石头在摔倒后立即为自己治疗,而希尔维克也没有乘胜追击,倒也猜到它们顶多是在切磋罢了。
  
  「能力多……太生疏……所以输了。」
  
  希尔维克扭着粗长的身躯挪到石头边上,秦仁方才注意到它那身亮银色的鳞片丝毫没有破损,另一边,石头不仅没有一点怨言,反倒像极了一个学生在耐心听教。
  
  这么看来,与其说两者是切磋,还不如说是希尔维克在指导石头战斗。
  
  他们的切磋到此为止,而希尔维克为了更好地掌握进化后的身体,又向大灰发起挑战,两只原领主级别的新进禁忌种打起来完全没有顾虑到对周边环境的影响,就算只保持着现在的体态,破坏力依旧不容小觑。
  
  连接天空与大地的五道巨大龙卷夹杂着无比犀利的罡风裂刃斩向希尔维克,却仅能在希尔维克的蛇鳞上留下白痕,反观希尔维克释放的魔方,也根本没能命中动弹间如同幻光,来往间如同幻影的大灰,一缕缕雷蛇仅能穿过它的幻影,随即消失在遥远的彼方。
  
  大灰和希尔维克谁也奈何不了谁,在下方观战的秦仁则心惊胆战。
  
  「你说说,它们两怎么这就打起来了?没看到这里还有人吗?真是的!」
  
  这声音来自秦仁后头。
  
  起初秦仁还不觉得奇怪,后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在提防的同时转过头,却看到一名身穿铠甲,头部却不翼而飞的家伙正抱着胸,抱怨起天上的两只魔物来。
  
  「你是谁?」
  
  「你没看到我脑袋都丢了吗?我哪记得我是谁啊!」
  
  自来熟的家伙指了指它空无一物的脑袋位置,随即又探出手摸向秦仁的脸,一身生了锈的铠甲哐当哐当地晃动着,伴随它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当真诡异至极。
  
  「我在想,如果我的脑袋还在的话,会长什么样。」
  
  秦仁连忙退后数步,躲开无头骑士的手,而石头早已动用魔力生成出一柄长剑,抵在了无头骑士的胸甲前,无头骑士却立即举起双手。
  
  「你们想干嘛?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里面什么都没穿,你们行行好,可别抢走我的铠甲啊!」
  
  无头骑士的不正经言论被秦仁完美的忽视了。
  
  「你是大灰推荐来的领主魔物?」
  
  这个时候会出现这么诡异的家伙向他搭话,秦仁怎么想也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倒是无头骑士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做出抹了一把汗的动作,却又因为它没有头,看起来相当滑稽。
  
  「什么啊,原来是朋友,我还以为是抢劫的。这样,我想好名字了,就叫我亚哈兰吧。」
  
  「你等一会儿。」
  
  虽说亚哈兰连名字都想好了,秦仁却没有立刻为它命名,他朝空中鏖战正酣的两只魔物大喊了一声,将它们唤停并招来后,才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自来熟的魔物。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太失礼了!我还以为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会是个好人,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亚哈兰对秦仁的不信任相当有怨言,但秦仁却还是决意等大灰过来才做决定。
  
  结果显示,亚哈兰的确是大灰的熟人。
  
  「你终于来了。」
  
  「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等不死族只有这段时间能自由活动。大灰,你替我说说他,他居然不相信我,像我这么友好的魔物还有第二只吗?!」
  
  「别叫我这个名字!」
  
  「怎么了大灰?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大灰。」
  
  说着说着,亚哈兰像是快忍不住笑了,浑身铠甲又止不住地哐当响起,气急了的大灰扇动羽翼就卷起了一道旋风,将他掀起到天上,盔甲却完全没有解体。
  
  「你不讲武德,怎么能偷袭我啊!救命啊!」
  
  真去救亚哈兰的就只有希尔维克,它那粗长的身躯卷起亚哈兰的身体,随后又让它平缓地落到了地面上,扭着身子挪回到秦仁的身边。
  
  「还是你有良心,不像大灰那么心狠。」
  
  「你还想飞一遍?」
  
  「不了!怕了!你别过来!」
  
  亚哈兰用着最硬气的语调说着最怂的话,大灰干脆撇过头懒得再管它。
  
  「它就是个怪家伙,说话不经脑子,但没做过什么坏事。」
  
  「瞧你说的,我都没有头,说话怎么经过脑子啊!」
  
  距离最初搭话才过了十分钟不到,秦仁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亚哈兰了,便存了快点解决,快点打发它离开的打算。
  
  「那我现在就给你名字,你以后就叫亚哈兰吧。」
  
  「啊?好耶,谢谢!」
  
  魔力丝从手机端口射出,却并没有和其它魔物一样将亚哈兰的外在包裹,反而从它中空的颈甲位置探入到内部,将秦仁剩下刚好5000的魔力全部吞光抹尽。
  
  「嗝还有吗?」
  
  亚哈兰不仅没有进化时该有的模样,就连得到名字后的反应也只和饱餐一顿般打了个饱嗝,秦仁是真心弄不明白这亚哈兰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身体……有什么……变化?」
  
  「变化?吃饱了算吗?哎呀好几百年没吃饱了,我都想跟小哥你一起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秦仁喂他吃饱了一顿的缘故,亚哈兰对待秦仁的态度那叫一个客气!
  
  「别,我经受不起!」
  
  「别这么无情啊小哥,对了,小哥,我帮你解决掉一个麻烦吧?」
  
  「什么麻烦?」
  
  亚哈兰并没有给秦仁解答,单纯就只是走到秦仁面前,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再将他整个人举起。
  
  「你要干什么?」
  
  「放心,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
  
  秦仁惊奇地发现,被亚哈兰抓住的他不仅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就连思维也如同陷入沼泽一般变得迟缓,技能更是一个都没有办法使用,。
  
  就在这时,亚哈兰将秦仁的身子翻转,头向下地往它的方向倾斜,头部直接深入到他的颈甲之内。
  
  在一片黑暗中,秦仁先是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光亮在黑暗中不规则地游走,留下众多如同繁星般的残影,将原本的黑暗点亮,如同倒映着星空的水池般绚丽而唯美。
  
  不多时,从点亮的池水中出现了一个虚幻之物,它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秦仁这才看清,那竟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瞳!
  
  在它出现后不久,池水开始泛起波澜,池中的一切剧烈地荡着,秦仁似乎能听到有谁在呼喊着什么,但仔细斟酌,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下一刹那,波澜转化为大大小小的波涛,浪花冲击着池子的边界,而秦仁眼前的黑暗终归是经受不住浪潮的折腾,轰然碎裂开来。
  
  不!
  
  秦仁只能听到,一声像是熟悉,又极为陌生的悲嚎从碎裂开来的黑暗中传出,最终什么都不剩下,恰恰,亚哈兰将秦仁的身子抬起,再是放回到地面上。
  
  「那个眼瞳,你知道是什么吗?!」
  
  就算秦仁再傻,他也知道当初见到的眼瞳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如果不是亚哈兰的协助,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发觉!
  
  「是什么呢?我也忘啦,我的记忆早就跟着脑袋一起丢了。反正我看它不顺眼,就把它干掉啦,你可得感谢我,再喂我一点魔力就好了!」
  
  「如果你知道什么,无论什么都好,请告诉我!我愿意喂你魔力,只要你告诉我更多你知道的详情!」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你能帮我找回脑袋,或许我就能告诉你更多细节啦。」
  
  「一言为定!」
  
  然而秦仁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就被大灰无情的浇灭了。
  
  「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就已经丢了脑袋,那好像是500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这么久了?!」
  
  「所以说不定它的脑袋早就没了。」
  
  岁月无情,秦仁并不觉得亚哈兰没有了身体保护的脑袋能够完好无损地度过500多年,也就是说,他想通过找到他的脑袋,从他那里要来有用信息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小哥,你别听大灰瞎说,我能感知到我的脑袋还好着呢!对了,我刚想起了一点东西,那个在你身上动手脚的应该是个罪人。」
  
  也不知是不是亚哈兰担心秦仁就真的放弃了,主动松了一点口,这也让秦仁怀疑,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能够解答他的疑问。
  
  「什么罪人?」
  
  「别为难我啊,我真的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它是罪人?」
  
  「你还想起什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的脑袋在一个四周都是水的地方,还时不时会听到些吵死人的声音,长年累月一直都被光照着,搞得我这边想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被亚哈兰如此详细的描述了一遍他脑袋现在待着的地方,秦仁也明白除非找到它的脑袋,否则它是不肯告诉他更多的细节了。
  
  「你是不是知道你的脑袋在哪?直接和我说地方不行吗?」
  
  「我不知道啊?我都没眼睛,怎么看那是在哪啊。」
  
  「你就装吧你。」
  
  大灰没声好气地嘲讽了一句,亚哈兰倒也不在意,晃着铠甲哈哈大笑,却没人知道他究竟在笑啥。
  
  「小哥,等你找到我的脑袋,我们再见吧。」
  
  亚哈兰随即哼着小调,随意挑了个方向离开,转眼就消失在秦仁的视野中。
  
  「大灰,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领主魔物吗?」
  
  获得名字后没有进化,能够探知到眼瞳留在他身上的后手,这让秦仁不得不怀疑亚哈兰的特殊性。
  
  「我不知道,这家伙从我认识它开始就是这样,有时候它只是在发疯,你可别当真。」
  
  「我知道的,谢谢。」
  
  眼瞳的特殊性秦仁不知如何告知他人,而能够对付得了它的亚哈兰,至少在秦仁看来绝不可能真的是发疯。
  
  亚哈兰一定知道很多他想知道的东西,而为了能够套出话来,秦仁必须先找到他的头。
  
  「很多水,很吵闹,而且一直被光照着的地方吗?」
  
  前两个没头绪,最后那个秦仁倒是让他觉得会是永昼之城,反正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会飞回永昼之城,到时候再去调查也不迟。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仁与希尔维克告别,收回石头后,为了能让它作为翻译跟随他回到塔尼玛卡城,他又传了大灰变身的技能。
  
  这一次,它倒是接受了。
  
  一人一狼赶往塔尼玛卡城途中,秦仁却意外感知到某个跟踪信号就在阿卡玛尔森林森林的边缘移动,秦仁赶到后,才发现是尼娅。
  
  见她在浮空艇边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何打算,秦仁便让大灰原地等候,自个溜到她身后,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这里干嘛?」
  
  「唔哇啊啊啊啊啊阿!」
  
  被吓得不轻的尼娅直接就原地抱头蹲防,颤巍巍地藏在浮空艇下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可怜弱小又无助。
  
  早已有过应对经验的秦仁朝她丢了一个净化技能,让她稍微冷静下来后又径自坐到她身边,等她往秦仁方向拧过头并发现他后,气冲冲地就挥着她的小拳头往秦仁身上招呼,却被秦仁浑身结实的肌肉反伤,震得双手隐隐作疼!
  
  「你还好吗?」
  
  「别和我说话!」
  
  「对不起啊,原谅我可以吗?」
  
  「我没生你气!」
  
  说这话时,尼娅不仅嘟着小嘴,脸蛋更是红扑扑地如同熟透的苹果,加上因为刚才被吓得逼出来的泪水,看上去全然是一副被气哭的模样。
  
  「是我错了,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带我回去找老爹!我想他了。」
  
  秦仁哑然。
  
  他早已想过尼娅对老爹有着极深的感情,却没料到竟是如此深厚。
  
  秦仁甚至不知道再这样瞒着尼娅是不是好事,但能够肯定是,如果告知她老爹过不久后就会死的事,她肯定无法接受,甚至会当场奔溃。
  
  究竟该如何是好,如今的秦仁颇感捉襟见肘,彻底没了方寸,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尼娅竟然已经猜到了些许实情。
  
  「你告诉我,是不是老爹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想?」
  
  「是老爹把我带回去的,他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不要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没事。」
  
  「老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
  
  说着说着,尼娅不可遏制地就哽咽起来,哭泣声悠长婉转,传入秦仁的耳中,又让他备受良心的谴责。
  
  以至于,秦仁做了一个决定。
  
  「尼娅,你说的没错,老爹现在身体欠佳。」
  
  「那你能救他吗?我听珂朵莉姐姐说只要不死,你都可以救活的!」
  
  「我可以救。」
  
  这四个字说出口,秦仁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唯有这种方法,才能暂时稳住她的情绪吧。
  
  善意的谎言,也莫过如是。
  
  「但是我需要找到药材才能救。不然无论是谁靠近他,都只会让他更快死亡。」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谎言去掩盖。
  
  秦仁很明白后果,但考虑到老爹现在的处境和他的意愿,秦仁是怎样都不会让尼娅回去找他的!
  
  这也是他和老爹之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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