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绞刑

　　听到这个消息，沙利文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一方面希望戴拿索的人赶快打过来，或许能解救自己，另一方面又不敢表现出兴奋的情绪，万一惹恼了杜一秋，直接把自己和家人全部杀了泄愤。
　　“人数，地点，装备情况怎么样？”杜一秋冷静地问道。
　　“呃……很多，至少有四千人，甚至可能到五千，其他的还……”
　　“再探，有情况随时回报。”
　　“是。”
　　反观泰勒和古恪，两人都有些许不安，几十年来，戴拿索在碎星浮陆的积威深重，尽管现在取得了胜利，心里还是感到本能的畏惧。
　　“大壮，继续去做你的事。”杜一秋命令道，“泰勒，古恪，你们别紧张，我们刚刚获得了一场大胜，士气锋芒，而且单论人数也比他们要多，戴拿索但凡有一点脑子也不会立刻进攻的。”
　　两人定了定神，分别下去整顿自己带来的人，谁都没有察觉，他们似乎已经隐隐有些以杜一秋为尊，尽管他的部队数量是最少的。
　　杜一秋的命令一项项地发出，棘齿帮的据点里逐渐变得井然有序。
　　时间静静地流逝，终于，哨兵再次回来了。
　　“老大，铁手团撤退了。”
　　虽然早已料到，但杜一秋还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据点里的事情。
　　“戴拿索，他，他让我们传一句话。”哨兵脸上露出忐忑的表情。
　　“什么话？”杜一秋轻笑了一声，“是不是要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他？”
　　哨兵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杜一秋大笑，“混混打架都是这样的，他也就这个格局了。”
　　哨兵不知道什么是混混，但他对自己的首领产生了发自内心的佩服，即使因为他的未卜先知，也是因为他的气魄。
　　次日，棘齿镇的广场上立起了绞刑架，沙利文被一个布袋蒙着头，跪在那里，周围坐满了原本的棘齿帮成员。
　　“各位早上好，我是你们的新首领。”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杜一秋站在中央，举着扩音器讲话，“也许你们还没能真正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但是无论接受与否，碎星浮陆的新纪元已经开始了。现在，我要处决沙利文·希金斯。”
　　没有多余的解释，杜一秋下令大壮拉紧绳索，一阵令人胆寒的呻吟从布袋里发出，沙利文腿脚在空中胡乱蹬着，最后终于没了动静。
　　坐在下面的人群眼里充满了绝望，有的人觉得，杜一秋这样做只是为了折磨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一起处决。
　　“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他曾经统领着数千人，在整个棘齿镇范围里，谁敢对他说一个‘不’？现在呢？不过是一具挂在绞刑架上的尸体。没错，我让你们来观看整个过程，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的敌人必将被粉碎！”
　　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哭了起来，认为自己的末日就要降临。
　　泰勒和古恪两人站在一旁，心想如果是自己来处现在置的情况，多半会对棘齿帮的所有俘虏好言安慰，甚至分发钱财来安抚人心，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力。
　　不过他们在杜一秋身上看到的意外已经不止一次了，现在，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过，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沙利文的家人，已经被送去了钢铁城，他们将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又是一阵议论声，他们被这个像魔鬼一样站在绞刑架旁的人弄懵了。
　　“请安静。刚才我说了，碎星浮陆的新纪元马上就要开始，你们觉得那会是怎样的？”
　　当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接话，但杜一秋继续说：“想回答的可以举手，无论是怎样的回答，都可以当场恢复自由。”
　　也没有人敢举手，即便是暴匪，也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好，那我随便抽一个人，如果他回答了，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你来，光头的胖子，对，就是你。”
　　一个满脸泛着油光的胖子站了起来，眼珠贼兮兮地转了转，一脸谄媚地回答说：“新的纪元就是您的纪元，风暴之矛、血狼团、虎鲨团已经结盟，现在棘齿帮也被瓦解了，下一步，您将会横扫整个西南地区的小势力，所有人都将臣服，到那个时候，就算是铁手团也得避让您的锋芒，整个碎星浮陆的格局都将改变。”
　　杜一秋有些讶异，他没想到随手点起来的一个人就有这种见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棘齿帮担任什么职位？”
　　“小人，小人叫做库伦·加内特，是第三大队的队长。”
　　杜一秋点点头，他觉得这个人还有几分才干，默默地记住了他的样子，说道：“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库伦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迈步向外走去，眼角余光不断瞟像杜一秋，发现他确实没有反悔后，连忙扭着肥胖的身体溜出了广场，而守卫也没有进行任何阻拦，风暴之矛的人已经学会了绝对地服从命令。
　　“现在，有人愿意回答吗？不过，我不想要相同的答案。”
　　在库伦的示范下，终于有人主动举起了手。
　　“你说。”杜一秋吩咐道。
　　“新的纪元就是在您的带领下，让碎星浮陆更有秩序。”
　　看来这个人是见识到了风暴之矛的作风，意识到了他们与真正的暴匪的区别。
　　“好，你走吧。”
　　这样一来，俘虏们陆续变得活跃，前后一共有十来个人回答了问题，答案几乎都是围绕着杜一秋的统治，兼具了天花乱坠的马屁。
　　最终，杜一秋停止了提问，自己给出了回答：“好了，机会已经没有了，现在我将告诉你们真正的答案。碎星浮陆的新纪元，将是在我们这个联合体的带领下，创造出一个平等的，和睦的社会，在这里，每个人的劳动都能得到回报，每个人的家人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每个人见到我，或是其他的上级，都不需要卑躬屈膝，我们将会成为真正的自由民！”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没人议论，也没有任何喧哗，他们都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眼里露出的东西叫做憧憬。
　　杜一秋很有自信，他已经摸清楚了这片浮陆上暴匪的心理，过去，他们大多是在没什么秩序的团伙里生存，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想要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但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在最底层挣扎，现在，他们看到了风暴之矛的秩序井然，看到了他们上下级之间的和睦相处，加上杜一秋的鼓动，纷纷开始产生向往。
　　“所以，各位，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根据统计，在场的一共是二千三百四十一人，你们都有机会加入这个联合体，不过会分成五个批次，每一批我最多只收五百人，你们自愿报名，先到先得。五个批次的招募结束后，没有选择加入的人也可以离开，你们可以去钢铁城，去黑煞团，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得委屈你们，先在监管区待上一段时间。”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忽然有人猛地冲了上来，大喊着：“我要加入！”
　　有了这个开头，俘虏们彻底乱了，纷纷涌了上来。
　　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壮和莱耶，在这个吊着沙利文尸体的广场上，两千多人红着眼睛希望加入风暴之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