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再得

　　江川见艄公动作，手按佩剑，叹问：
　　“人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那么有罪的又该如何呢？”
　　“自是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郑彪给出回答，沉喝声中，挺枪刺出。
　　“说得好。”江川冷视艄公：“似这等无故谋财害命之辈，都该杀光。”
　　“网里的鱼儿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打渔人的手。”这艄公不似寻常打渔人黑瘦，反倒皮肤白皙，像个读书人，戏谑问：
　　“难道你们不知，道旁的茶铺就是催命判官开的么？”
　　“你们下了蒙汗药？”江川挑眉。
　　“不错，还能做个聪明鬼。”艄公一笑，指着江川喊道：“三，二，一，还不倒吗？”
　　倒？
　　呵。
　　江川冷笑，拔剑便砍，寒光直刺艄公咽喉。
　　“咦，还没晕，该不会是老李不舍得，把药下少了吧。”艄公自说自笑，浑没把江川放在眼里。
　　直到另一艘船上有惨叫传来。
　　扭头一看，那魁梧大汉竟一枪把艄公刺穿，挑在半空，想逃都逃不了。
　　白脸艄公一张笑脸瞬间哭丧一样：
　　“大哥......”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全家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亲人？”江川诧异，随即好心安慰：“别急，我这就送你和你大哥兄弟团聚。”
　　剑尖一挑，攻势再起。
　　但艄公能与其兄长同霸浔阳江十数载，也不是好惹的主，一柄短刀使得水泼不进，且悲愤出手下，气势凶悍，好似不要命一样。
　　这一番较量，正面对敌经验不足的江川落于下风。
　　直到郑彪看不过眼，暗中祭起金砖偷袭，江川才迎面一剑割破对方咽喉，结果了这贼人。
　　【系统提示：你杀死浪里白条张顺（天损星），获得奖励《履水》！】
　　许久不曾听到的系统提示声再度响起，一册书籍出现在了眼前。
　　【履水】：地煞七十二术
　　足踏水波，如履平地。
　　默认学习，书籍化成白光投入脑中，一段文字在心间流淌。
　　“杀了张顺还有奖励？”江川诧异。
　　“二弟，你没事吧？”郑彪在旁大喊，长枪当做竹篙来用，晃荡着小船要来这边。
　　“没事。”江川挥挥手，喊道：“你先在这里看着马，我看看前面船上情况。”
　　说着，不等郑彪回答，就从船上往江中跳去。
　　“小心河底有......”郑彪话没说完，就见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只见江川跳下船头，并没有因重力落入水中，反而是踏着水面，停稳了身形。
　　甚至还来得及转身冲他大笑两声，才向离远的小船跑去。
　　每一次脚步落下前，江水涌起白浪，一股无形力量将之托起，脚步收回后，浪花重归平静，仿佛从未出现。
　　“这......”郑彪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拳头：
　　“二弟莫不是巡水夜叉附了身？”
　　郑彪琢磨着，待会到了镇上，是不是要找个先生给瞧瞧。
　　......
　　对郑彪的想法，江川丝毫不知，只是一个劲儿地踩着水浪狂奔。
　　这并不是因为太过担忧船上之人安危，而是真的很爽。
　　明明是同样的放肆奔跑，但在水浪助推下，比起地面上速度更快，远远看去，像是在滑行一样。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漂移？”江川想起了逮虾户的场景。
　　有心一试，但到底人命为上，便暂压想法，逐渐逼近停在江心的两艘客船。
　　不知何时出现的两张竹筏挡住客船去路，除去撑船的人外，还各有手持兵刃的喽啰。
　　“那汉子，你乖乖让开，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这浔阳江少不了再多一条孤魂野鬼。”竹筏上为首的那人黑面虬髯、相貌丑陋，活像个判官，手里朴刀指着客船船头那人喝道。
　　客船那人江川倒也认识，正是铺子中的黄脸大汉，但不知怎么没被药倒。
　　“想叫大爷让开？做梦。”黄脸汉子颇为硬气，仍是那副鄙夷语气，说：
　　“就你那点蒙汗药，最多一时三刻，便失了效用，到时候我们十几人联手，你又能如何？”
　　黑面汉子神色微变。
　　大意了。
　　对普通人来说一点蒙汗药足够放倒，但没料到这黄脸汉子体魄非凡，药量少了根本不起作用。
　　黑面汉子不由埋怨茶铺店家，抠抠索索，为何不多放一些。
　　但是店家也有说法啊。现如今物价那么贵，蒙汗药也涨了价，你给的经费压根不够花，可不就得省着点么。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黑面汉子眼底闪过狠辣，大喝一声：
　　“还不动手吗？”
　　没等黄脸大汉反应，只觉背后一痛，下意识用手去摸，却摸到了满手鲜血以及一只冰冷手掌。
　　原来他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身后，捅了一刀。
　　但船舱堆了不少货物，中间又有药倒的人挡着，要真有什么人进来，他至少也能听到点动静。
　　正要去看，便被人一脚踹入水中。
　　他这才看到一面相和善的中年人从船舱走出，手里握着滴血的刀。
　　“你竟和他们是一伙的？”被套路的黄脸大汉人都傻了。
　　“李大哥，这批货值钱不少，干完这票，足够兄弟们过冬了。”和善中年连他理都没理，径直说道。
　　“好好好。”黑面汉子大喜，随后看向黄脸大汉，狠狠一挥手：
　　“绑了，全部沉江。”
　　后面喽啰早都不耐烦了，闻言立刻往客船跳去。
　　就在此时，横在前面竹筏的艄公指着对面，颤声说：“老...老大，那...那是什么？”
　　黑面大汉疑惑地看向身后，皱着眉头细看两眼，大吃一惊。
　　“那是...人？有人在水上跑？”
　　此言一出，其他喽啰暗道稀奇，齐齐去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平静江面上，一道白影往这边奔来，速度极快，所过之处，升起雾霭，远远看去，就像是层层雾浪拥着对方而来。
　　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鬼。
　　有胆小的扔了钢刀转身跳上竹筏，催促艄公赶紧离开，其他人也纷纷涌上。
　　不多时，原地仅剩黑面汉子一人。
　　心中虽惊，但汉子丝毫不慌，咬牙暗道：“大爷既称判官，管你什么鬼，都一刀剁了，让你连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