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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苏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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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持善以固执,本性不移,亦能雕琢为玉,异彩纷呈。又如长松傲立,面冰霜雨雪而不移,万世长青。——————萨伽亚圣女汇编《棘》
  在确认了那声音说得情真意切,因该不像是在撒谎之后。诺顿抡起手中镰刀,轻轻松松,咔咔两声就将缚魂锁给砍成了两截。不过他的警惕心依然没有消除,一边站起身,一边戒备着,防止那人暴起。
  不过显然他是多虑了,那声音的主人显然并未料到他会如此没有二话,又如此轻松地砍断了在他看来坚若磐石的缚魂锁,竟然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诺顿终于发现那人的双手动了动。仿佛是感觉到手腕再没有铁链禁锢之后,那阵声音又传了过来。
  “谢谢这位公子,您的恩德,长青我永世不忘。”那声音一扫先前的颓唐,仿佛一下子灌注进了无穷的活力,变得抖擞有力。
  诺顿望见那人披着的蓑衣开始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然后,那人贴着墙根慢慢就站起了身。眼睛先是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估计很久都没有见到阳光了,正在适应。
  过了好一会,那人才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将蓑衣抖落,露出一身名贵而儒雅的长袍。
  这果然是一位名门公子,不但穿着考究,连面容都是异常清秀,完全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个字竟然比诺顿还要略微高上一截。
  尽管被锁在这里不知有几天了,浑身沾染上草堆的腐臭味,胡子拉碴,头发散乱,但看起来依旧很有神采。
  那人习惯性摸摸腰边原本挂着香囊,这时候已经空了的荷包,以及一旁同样空着的剑鞘,脸上露出懊丧的神情,嘴里小声嘟囔着。
  “该死的,连香囊都拿,这帮贼人也太不要脸了。”
  等到他把全身上下都翻找了个遍,除了揪出了几只借着他的身体的阴凉地打盹的蛾子和条虫,什么收获都没有的时候,这才终于注意到了在面前举着一把镰刀,正在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的诺顿。
  “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东阳郡东角宫弟子苏长青,敢问公子高名上姓?“
  苏长青随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扔到太阳地里,任由它们尖叫着在滚烫的地上扭动着,然后向着诺顿鞠了一躬。
  见此,诺顿终于彻底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啪嗒一声将机关扳回,将十字弓复原后装到背后的箭囊里,也行了一礼。
  他心里暗想,”这时候要不要报真实姓名?“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先前在棘鸟之魂时受到十二武士长的联合追杀,只怕这些弟子们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感,索性用个假名,也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苏长青怕还是不知道东角宫武士长突然离宫,是来王城刺杀自己来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这麻烦可就大了,说不定自己这条命也得搭进去。
  想到这里他颇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自己鬼迷心窍,救了他,如今骑虎难下,编个假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王域定安城骑兵队长,赵天钦。”诺顿一拱手,报出了心里最先冒出的那个名字。
  他在军事学院已经接受过实战训练,就曾经扎营在距离吉桑坎亚最近的定安城,守护凤阳火山东面的平原。短短几月时间,就和来自利加雅和大竹梵天国的流寇爆发过数次战斗,均是完胜。若论军事素养,他和边军士卒已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噢,是这样。见过赵兄。”
  苏长青虽是世家公子,却师从军中首脑,很有几分军人风度。见诺顿是军人,立时就改了称呼。
  “赵兄,此地非久留之地,是贼人老巢。我怕脱困久了,他们会有所察觉,如今我的兵刃都已被搜走,不是报仇的好机会,且随我来。“
  苏长青说着,就向着天井外的廊道通向的外墙走了过去。
  他的武魂脱离躯壳已经有数天的时间,纵使他武魂强悍,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但突然间收回躯壳的控制权,一下子有些力不从心。才迈出几步,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诺顿就和他并肩走着,见他将要摔倒,忙扶了一把。谁知这人真是个冷傲傲娇的主,硬是推开诺顿伸过来的手,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形,又继续往前走。
  “公子可以坚持么?”诺顿见他一瘸一拐地走,有些不放心。
  “没事,没事。这些路都走不了,天钦兄台也太埋汰我了。”苏长青满不在乎地说,同时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差点没被自己的胡子给扎到,连忙就缩了回来。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快走到墙头的时候,苏长青突然转过头,急切地问道。
  诺顿挠挠头,本来夜奔家族图书馆,他就没有带上什么日用装备。平时更是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在虚无洞天呆了这么些时间,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不得不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的东西路上休息时东西都给落包里了,回去寻的时候,包也不见了。正在愁怎么回去,时间更是不晓得了。
  “诶,好吧,好吧。“苏长青见问不出结果,叹了口气,”只能一会找个酒楼问问了,我估计早就过了师父规定的期限。这次回去,少不了要扫个把月的院子。“
  诺顿瞠目结舌,”你们犯了错,惩罚是扫院子?“
  苏长青挥动右手袖子,半空中冷光闪烁,寒风呼啸,逐渐显现出一把由青白色光芒汇聚而成的长刀。长刀足有八尺长,刀柄古朴,刀身周身氤氲着白色寒气。
  一边操控着长刀向长空中扬起,苏长青一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眼诺顿,满不在乎地说。
  “那当然,宫里弟子每人负责一块划定地域的卫生。这些地域里就属院子最大,分到院子的话,平时就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了。这不是和你们打扫校场一样么?”
  就跟在苏长青身后的诺顿顿时感觉头顶的烈日仿佛瞬间隐去了,透彻骨髓的极寒犹如泉涌一般自前方长刀处源源不断地汹涌而来,巨大的温差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牙关咯咯作响。
  “有机械操控的卫道士负责整个军区的清洁,我们基本不需要操心。公子,怎么,怎么这么冷啊。”诺顿又浑身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望向,此刻已经迎向长空,正在嗡嗡轻颤的长刀。
  “嗨!破!”苏长青也顾不上回答他的话,突然间落下扬起的袖子,合掌在胸口,然后向前倒落。
  随着他的动作,空中那把长刀周身缭绕的寒气陡然粗重了几分,大大小小的冰凌竟在刀身上凝结起来,然后噼里啪啦地洒落下来。随后刀身呼啸着,带着密密麻麻的冰凌向着墙上一层正在流转的水波状结界劈杀了过去。
  “快闪开,我修习的是寒潭武道,武魂极寒!切莫碰上了。”苏长青这时候才想起这码事,方才出去的心太急,都忘了提醒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不免有些愧怍。然而,刀已经出,便再无可能收回来。
  诺顿毕竟经受过严酷的野外生死训练,早就预感到了危机的降临。他唰地一声从箭囊里抽出十字弓,按动机关,单脚站立,将已经变成镰刀的十字弓在空中挥舞起来。这便是他的师傅在教授弓箭时曾经传授过的镰弓舞,虽然老隐士没有示范过几次,但天生对弓箭有着青睐的诺顿记得很牢。
  半弧形的弓身飞速旋转起来,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金刚钻,遍布在其上的锋利倒钩反射出一袭白光,随着金刚钻出现在全身各处,白光越来越盛。
  远远望去,诺顿如同神使带日晕下凡,舞姿雄壮,自有一种霸气。纷纷洒洒落下的冰凌一遇到白光便立即化为青烟,丝丝缕缕消散在空中。不久冰凌雨就稀疏了,最终停止。
  再看原先停留在空中的那柄长刀,此时已经劈开结界,密密麻麻的冰凌将结界形成的天幕捅成了蚂蜂窝,爆裂声此起彼伏。紧接着急促的警报声在院落里响了起来,已经将镰弓舞收势的诺顿能感觉到,正有大量的人正在由院落前的屋子里赶过来。
  “走!”本就十分虚弱,又动用武魂的实体劈开结界的苏长青有些力不能支,站立都有些不稳。诺顿连忙一把拉过他将他甩过墙头,随即就是砰一声巨响,然后自己也紧跟着爬了出去。
  “嗷!你就不能轻点扔我么,本公子现在可是半个废人。”翻过墙后,诺顿才发现外面的太阳更加毒辣,还没从方才的寒潮中恢复过来。滚滚热浪晃得他眼睛,揉了揉眼睛便看见苏长青正斜躺在墙下,正在揉着自己的肩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诺顿伸伸脖子,见没有人追下来,连忙一把扶起还在哼哼唧唧的苏长青,两人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向前斜跑而去。
  与此同时,在泽阳镇通往东阳郡郡府所在地桐嵩城的官道上,有两辆电磁飞车正在一前一后隔着数里地,匀速行驶着。
  前一辆车陈旧不堪,周身喷漆斑斑驳驳,车灯也坏了一个,暗淡无光,车尾和车底的电磁喷射管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噪音。
  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此刻正在车内的一个蒲团上双盘静息的人,她的长发盖住面庞,只有偶尔呼吸产生的气流才会将长发轻轻吹起,露出清秀可爱的面庞,她正是梅可妮。
  不像外表的恬静,其实她的心里此刻正翻江倒海。就在蒲团前四四正正码着一叠黄裱纸,密密麻麻地写着写蝇头小字。从上面的日期来看,日记的时间一直从瀛狟陛下年号昭定25年的5月18到如今的5月21。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梅可妮要比诺顿早出现在泽阳镇,时间上整整早了三天,而她也已经在泽阳镇寻了三天。泽阳镇上没有精装的纸张可买,只有土制的黄裱纸供应。
  当时她的升阶考试,并不允许携带任何额外的辅助设备。所以现在也没有办法用记忆球刻录,幸亏贴身携带着六国通货-锡金纸,这才勉强买到一些黄裱纸用来记录这几天搜寻得到的信息。
  她不知道的是,由于驻扎在塔罗亚星球外轨道上的帝国舰队的虫洞穿梭演练,导致塔罗亚整个星球产生时空混沌,在此刻进行空间穿梭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产生了旅行时间差。所以在她搜寻的这段时间里,诺顿根本就还被困在时间流里,当然不可能搜集到什么有效信息。
  三天的搜寻让从未到过仙境如此偏远的地方的她大开了眼界,却也有些想家了,她知道自己失踪了整整五天了,父亲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风波出来,此刻更是心烦意乱。
  所幸在走访途中,和镇长闲扯的时候。据他说,桐嵩城的郡府主事司马,家传有一面名为千里遥的古镜,能映照出所牵挂之人的所处之地,很是神奇。
  听到此处,她便借了镇长家一台快要报废的电磁飞车,向着桐嵩城而去,想要最后碰碰运气。若是真再没有线索,她也只能率先返回王城,之后再做打算了。
  她的眉心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有想到了什么烦心事。但眼前不知是不是又浮现出那一桌玲琅满目的宴席,和那个爽朗品酒的少年的身影,眉头便慢慢消散了。
  她的车后约莫几里地左右,正有一辆极尽奢华的双层电磁飞车正在跟随着。说是跟随,其实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因为车上正在召开一场会议,连司机都去参加了,故而也将车辆调成了自动驾驶和导航模式。
  会议在双层车的第二层,一个椭圆形,完全由单面可视玻璃四向围拢的会议厅里召开。二十几个穿着统一淡青色道袍的人呈椭圆形,围坐在大厅里,正在交谈着。
  一众青色的身影里,只有一白发老者穿着纯白褂子,纤尘不染,坐在首位。老人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又一个淡色烟圈,看似在悠然自得地享受,其实正在侧耳倾听着他们的交谈。
  只不过老人任何他们争吵着,偶尔抬起头看看几眼正在发表意见的青衣人,端详上一会儿,却不置一词。
  椭圆形的一侧,老人的对面,一个似乎是这些青衣人的领袖的人,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先安静些。
  “诸位同袍,玄灵司被搁置冷落了数十年,我作为官面的代表受到各大势力的排挤,相信诸位也不好过。”说到这里,鬓边已经现出白发的那位首领眼里闪出些许泪光,四座的人也立即安静下来。
  首领口中的玄灵司应当就是九霄万福宫议事大殿里,天干军团掌印人冯长安,力排众议,建议仙公重新起用的九玄元灵司。这九玄元灵司是长老会的一位元老离开长老会后所创,团体宗旨与王域的宗教庭类似,但根基仍然在于治民安民,因而在民间发展迅速。
  仙境上一任仙公,谥号兴安,热衷名声,与玄灵司过从甚密。仙公弥留之际,玄灵司的司长更是临危授命,领兵符前往颯鹿郡协助鹿卢宫武士长平定当地的叛乱。
  然而就因如此,新君再也不信任他们,害怕老君留下的棋子还会牵制自己,甚至在长老会的撺掇下彻底将玄灵司雪藏了起来。这一雪藏便是整整数十年的时间。
  “可是诸位看看四周,正是因为我们化整为零,在仙境的各处教书育人,播撒果实。如今伽耶议会已经从先前的不到十位扩展到如今的二十多位。我们靠的是什么?是坚忍,是毅力,是信仰,我们相信终有一天,圣主会出现,拯救万民于水火。”
  首领说着说着,情绪便激昂起来,长袍袖口向空中扬起。对面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烟斗,望着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光彩。
  然而他的话锋却陡然一转,“可是我们中有哪一个人背负得比师父更多?哪一个人能问心无愧地说自己经受的苦难超过在这里的每个人?“
  他的话并不是斥责,但一旁方才几个吵得最凶的青衣人闻言却默默低下了头,脸上满是羞愧的神情。
  “我懂,你们每个人都想有所建树,为玄灵司添一抹光彩。这很好。”他的话柔和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碗小啜了一口,继续说。
  “但是,不要忘了。蚍蜉撼树,难若登天,可若是天下蚍蜉齐聚,同心撼之,何树能不动?首领扫视了一圈,望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慢慢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不放下彼此的知见,请师父来给我们分析分析?”首领此言一出,一旁老老少少的青衣人纷纷点头,向着老者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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