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面

　　胖子大概是这条矿洞的小BOSS，在杀死他之后，接下来的旅程只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一个礼拜之后，王正和柯蝶儿终于走到了地下巷道的尽头～升降机倒还能用，只是对面却提示拒绝接收，于是，猎僵二人组只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爬。
　　曙光女神体现了它的优越之处，在那条螺旋上升的竖井中，一些断裂之处，全凭它附带的粘附功能，两个人才顺利通过，于是，还没彻底走，柯蝶儿就又多了个“蜘蛛女侠”的昵称小号。放松下来的柯蝶儿也不吃亏，就给他起了个“大矿主”的雅号。
　　两个人一路互相打着趣，很快，脚底下就只剩下了一片幽深。
　　“看，有光亮了。”柯蝶儿兴奋地指着前方。
　　“唉，终于到了新手村，不用再为找怪花费那么多时间了。”王正如是说。
　　“真没意思，以后不和你说了。”柯蝶儿啐了一句，抓着洞壁上的圆环，飞快地向着上面升去。
　　“呃？说实话就这么不受欢迎？女人，果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王正也加快了速度。
　　很安全，和原来预想的满地僵尸高举双手的场面不同，小小的矿场办公区竟然出人意料的干净，一排椴木的小屋，矗立在办公区的北侧，虽然有些屋子的窗户只剩下了框子，但它们那严实的关闭程度，依然表明这里是个有主的地方。
　　“我们有福了，至少，这里不是尸体们的地盘。”王正坐在一块权当椅子的木桩上，高兴地对柯蝶儿说道。
　　“可是，他们在哪呢？”柯蝶儿却发现了问题。
　　“估计是出去巡防什么的，他们这些外国人脑袋里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的，另外，不要把他们当成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是真正虚拟的。”王正撕开一袋压缩食品，顺便又教育了一次新手“蜘蛛女侠”。
　　“知道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自从有了矿洞的经历，柯蝶儿的自信度倒是增强了不少～这是好现象。
　　“应该有个武器库的，这是正常的人设，否则这里的看守者早就被僵尸们干掉了。可是，它在哪里呢？”王正四处逡巡着，想找到自己的目标，只是很可惜，那些椴木房子里，大多数是空的，即使少数有东西的，也不过是煤啊，废铁一类没啥价值的东西～换句话说，这里居然一点生存物资都欠缺。
　　“这不正常。”王正不死心，取出了他的战利品～那支矿镐。
　　汪汪汪洋，汪汪汪汪，剧烈的犬吠声传来。
　　“做好准备，主人该出现了。”和王正猜想的差不多，当僵尸或者与僵尸有关的物品出现时，这个看似无人管理的据点，肯定会有所反应～不然，游戏怎么继续？
　　“举起手来，假如你们还是人类的话。”椴木房后身，起了一架简易升降机，五个穿着迷彩，戴着墨镜的战士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看似悠闲的王正和柯蝶儿，一只皮毛油亮的黑色大狼狗，欢快地跳跃着，被为首的一个战士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别开枪，我们是人。”翻译器很不错，很明显，对面的战士听懂了王正的国语回复，枪口指向了地面，那只大狗也停止了耀武扬威。
　　“亚洲人？”一个梳着金色马尾辫儿的女战士向前踏了一步。
　　“呃？也算吧，我们是中国人！”王正还是谦虚了一把，虽然蔚蓝时代那个叫做亚洲的地方确实是黑发黄肤占据了绝对优势，可是在被大一统洗脑了这么多年之后，忽然被称为亚洲人还是让他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中国人？那是什么地方？”金马尾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时，低垂的枪口再次扬了起来。
　　怎么个情况？王正暗地里呼唤出了随身系统，在付费服务中选择了资料总观。
　　三十秒后，一切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地球，蔚蓝时代4083年，T病毒已经进化到了Z版，Z是26个字母中最后一个，Z版也昭示着这款病毒终于走到了进化的终途。
　　可终极同样表示完美。作为神经控制类单元，Z在达到极致之后，已经具有了脑细胞的绝大部分功能，而且，它们还具有人类脑细胞根本不可能具有的优势～聚合，当两个盛满了知识的Z遇到一起的时候，若是它们“情投意合”，那么，一个新的超级Z就会产生，而同等条件下，两个代表蔚蓝时代最高水准的人类，想要将对方脑袋里的知识装进彼此，那就只能进行艰苦卓绝的学习了，生物学差距，就是这样让人绝望。
　　“但与此同步的是，Z也形成了社会群体，在缺乏分辨能力之前，吞噬知识获得的能力就像一个胃口极好胡吃海塞的胖子，在撞破底线之后，他的胃病犯了。”随身系统也有其诙谐的一面，将Z群体的社会化后遗症形象地表达了出来。
　　“思想，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能促进进步，可在那些没有掌握其规律的使用者手中，它的破坏力更加昭然。”随身系统隐去，留下了它哲人的一面。
　　“自律类的东西，都感觉和半拉哲学老师似的……”王正评价了一句。
　　钱不白花，从随身系统那里，他拿到了游戏的大背景：在远超人类进化速度的Z面前，部分人类选择了屈服，Z态人还很是曾经流行了一阵，直到它们显示了自己的吞噬本性，每每在关键时刻都凸显毫无理性的贪婪之后，当时还算占据优势的人们才算明白，尽管那些东东看起来和人类很像，但其本质，依然是那个吞噬本能的单细胞，对于和平、发展、协作之类高大上的字眼，早就在它们的字典里抠掉了。蔚蓝时代，母星再次分化为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只不过，这次阵营的双方不再是同类。又经历了大约半个多世纪，渗透与反渗透，驱逐与反驱逐，种种光怪离陆的事情让大家都疲惫了之后，两个阵营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人类这边终于掌握了Z的治疗方案，那些被迫转化的Z态生物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能够得到救赎～方案很贵，药物很缺，只有那些被真正认为需要救赎的人才可能享受到，这就是现实。Z那边也得到了进展，Z态不再是尾声的状态，一种越来越象地球生物的拟态变成了它们进化树上更加翠绿的新芽～无论本质，两个阵营的人，在外貌上，越来越相似了。
　　“我们是亚洲的，人类！”王正在虚拟定态结束后，递上了一只试管：“请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