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依旧美好的

　　当郑恩第来到公司时，林墨正坐在座位上看一本《经济学人》。这男人听见来者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冲她微微颔首，算作早间的问好。哪知这颇为火辣的姑娘将手中的包啪一下砸在办公桌上，叉腰质问眼前云淡风轻的社长：“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林墨抬头望了她一眼，而后淡淡抿了口茶水，继续翻动手中书页，不去理会正在气头上的少女。
　　“不说话是吧，我现在就报警。”言罢，这位不知犯了那门子缺心眼的idol便四处翻找着手机，衣兜，裤兜，甚至那个被差点被她砸在上司身上的挎包，却始终没能找到。她便颓然坐在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低垂着那张漂亮面孔，发出些许若有若无的哽咽。
　　“我那张纸条上没和你写清楚吗？你喝醉了，我给你开了房，我走人了。逻辑通顺句式清晰。这位演员小姐，请问您是智障还是文盲呢？”
　　女孩抬起头，狐疑地盯视眼前始终没有抬头与她对视的年轻老板，“我喝醉了？那衣服为什么换了？”
　　“我记得我也写清楚了，我叫那个女服务员帮你换的。”
　　林墨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继续说：“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特意要了她的电话，你可以自己求证。”
　　“那万一你们合伙蒙骗我呢？”
　　“那你可以调监控。”
　　“万一你收买了保安呢？”
　　“查证cctv是韩国公民的合法权益，你可以到法务部去投诉他。”
　　“万一你....”
　　“我tm...”
　　女孩抬起头，轻捂着嘴巴，眼角微点一丝造诣精深的晶莹。这份独到的演技，想来是在那位导演的严苛要求下磨砺出来的。
　　“你看你，急了急了。”
　　林墨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孩，又似是被她纠缠不已的样子气笑了，便无奈发问：“那郑小姐你想怎么办吧？”
　　女孩微微打直腰板，拢手成拳状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像是审讯时的法官般严肃道：
　　“我问，你答。”
　　“好。”
　　“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我们俩去干什么了？”
　　“散步。”
　　“散了多久？”
　　“两个小时。”
　　“再然后呢？”
　　“你说要我陪你喝酒。”
　　“然后我就喝醉了？”
　　“聪明。”
　　女孩缓缓起身，走近这位道貌岸然的老板。林墨看着郑恩地步步逼近，长年健身所塑造的完美身形下，正散发着独属于宿醉后女人的慵懒风情，这位柳下惠喉头轻动，向后微微退了退。
　　“你你你...干什么？”
　　“那要看你想干什么了，把昨晚没做的事做完？”郑恩地一脸挑逗意味的笑容。
　　林墨只差没给这位姑奶奶跪下了。
　　“算了，饶过你一次。再最后问你一遍，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林墨双手高举，一脸认真严肃的发誓到。“我保证，什么也没发生。”
　　女孩细细想了想，似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却也实在回忆不起具体细节，只能无奈地离开办公室。只是偷偷后怕着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抱了这位姐夫一下，这可哪里对得起为了团队发展飘洋过海的初珑姐啊。于是重重将门摔上，落荒而逃。
　　林墨眺望远处反射着重重光影的市井高楼，其实内心也隐隐期待着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但男人觉得他大概再过几辈子，都不会看错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记得上辈子女人说他心无所念，故能脑中通神。那自己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相识相知，还能做到心无所念吗？
　　林墨不知道。
　　他也想一直这样不知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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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罗正锡所操刀综艺的第一期录像印尼发回，团队开始了紧张的剪辑制作过程。在这般自己实在插不上手的事务上，林墨却也有作出贡献的办法。
　　他把一个制作精美的网站甩到宣传部会议上。
　　看到极尽精美的动态壁纸和宣传介绍，那位素来高傲的部门长推了推眼镜，带头鼓起掌来。
　　网站设日韩中英四国语言，这根源于林墨“以韩国为中心，在东亚三国同时积累人气，伺机进军欧美市场”的战略意图。也是在启程之初就订好的发展方向。
　　接下来的宣传工作，便是有赖于林总裁砸票子的时间了。大手一挥，支票一开，于是读卖，新浪，谷歌亚洲的头版，都被这位神壕用肮脏的金钱尽数攻陷。乖乖在首页挂上了应有七个女孩的卡通形象的网页地址。
　　毕竟这系统这次不玩比特币了，他炒期货，加杠杆的那种。
　　但任凭宿主小林这位计算机天才如何折腾，都查不出户主地址，他仿佛就只是给自己送钱，也不管你怎么花。
　　林墨想世界上还有哪里可以找到自己这样的打工仔。
　　综艺的第一期很快上线。没有选择在这个年头常见的电视平台，而是在林墨制作的acube网站上独家放送。
　　罗正锡这次的选材集中在“在东南亚务工的东亚人”这种现象上，这是一个极为刁钻的话题，稍不注意就会酿成社会矛盾。可正因如此，观众们才不会不惊叹于这位制作人的独到拿捏。
　　综艺的第一期分别从几个艺人的视角描绘了饭店“选址”“宣传”“运营”等环节。几位老综艺人的实力自然非凡，无论是笑点串联，剧情展示，总结升华都展现出了业内的最高水平。
　　可最让大家意外的，还是饭店的命名者，一位叫朴初珑姑娘的惊艳表现。
　　观众原以为，这样一位idol也便是寻常综艺里的花瓶类型，属于公司硬塞进来的蹭热度的。
　　罗正锡却硬生生塞给女孩大量剧情，要求她买菜，打扫，联系厂家。
　　这可苦了这个素来受英文困扰的姑娘。日常拍摄之外，她还得在剧组入住寻常民俗内的昏暗灯光下，独自翻一本朗文或者牛津。
　　当然，这些努力也被摄像头一一记录下。
　　“老罗，干的不错嘛。这播放量直逼千万啊。”
　　林墨不断刷新着网页，兴奋地看着《珑厨房》蹭蹭上涨的点击。
　　“这种宣传力度，可不比我砸钱好使多了。”
　　“你来找我那一天就该抱着这样的期待了。”
　　那端男人一脸毫不掩饰的傲气，悠然回答道。
　　“不过初珑这女孩倒是真不错，聪明，能吃苦，有耐心。”
　　回想起那个女孩柔顺灵动的眉眼，林墨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下次回来，表扬她。”
　　电话中传来不无傲娇的嗓音：“表扬就够了吗？我要放假，放假啊社长。”
　　“好好好，给你放假。”朴初珑听见男人沉吟了一会儿，继而用鲜少出现的温柔语气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珑队长。”
　　姑娘没来由俏脸微红，语气嗫喏：“不...不辛苦。”
　　其实这孩子还有一言没敢说出来：“只要你多表扬我一下就好了。”
　　微风中，晨光里，这位队长迎面站在太平洋畔清新的海风中，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那是属于追梦者的，依旧美好的青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