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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守望天涯之轻别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离死别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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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辞别了众人,李东踏上回国的路。
  
      他暗暗告诉自己,无论这次将要面对什么,都要坦然面对。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那些问题。
  
      那些足以改变他人生的问题。
  
      他也反复酝酿了见到她时的情绪,他希望自己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做作,不要被人瞧不起,自然一些。
  
      面对曾经的恋人,现如今别人的老婆,如何表现的既让自己满意,也让他人满意?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有了难题,便有了埋怨。
  
      “她难道不明白吗?她已经结婚了,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纠缠过去也是枉然,纵有千万个理由,也不能在自己出国期间和别人好了而且这么快结婚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口堵的很。
  
      甚至,埋怨过后,他心头又蒙上了一些愤恨。
  
      “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是她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附庸?她明明已有了丈夫,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当时不是说好一别两宽,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吗?不是说对方会很好的照顾她一生一世吗,不是说他能给她我给不了的吗?为什么现在倒过来了,非要见我不可?”
  
      他想努力忘记她,想把自己调整回快乐无忧的状态。他想回去,他在努力的找回属于自己的坐标位置。
  
      “我就不应该答应来看她!还是我太心软了!”
  
      他又有了一些懊丧。
  
      偏偏命运就是爱捉弄人,不想见一个人它非要让你见,不思念一个人它非要让你思念。
  
      于是,他很惧怕命运。
  
      怕是没用的,只能往前走。
  
      登机后,他让自己躺的舒服些,开始了回忆。
  
      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她大婚之后,他返回杜尚别的那一个月里,甲方整日里找项目上的麻烦,他虽心如刀绞,可却要强打精神,应付那帮不讲道理的洋鬼子。
  
      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都要人格分裂了。
  
      那时候,他痛恨她,恨她一句话都不解释,恨她公然给自己发来了请柬,恨她将结婚照发到了微信群里,恨她让同学们看自己的笑话。
  
      其中有一个火爆脾气的人,他是李东的室友兼死党胡大明,他打来电话,大声质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向挺好的吗?为什么短短几天,她就嫁给别人了?”
  
      当时他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风水轮流转,那个可恶的罪魁现在却在拼命地呼唤他,想见他一眼,否则就不能瞑目。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心中有恨,恨她的决绝。
  
      但他能感觉到心中对她还是有爱。
  
      “爱别人的老婆?”他自嘲,“你这个傻帽儿。”
  
      “可能只剩下友爱了吧,朋友之间的一丁点儿的友情——”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选择了“友情”这两个字。
  
      “现在她来邀请自己,我竟然这么快答应了她的请求!”李东痛恨自己懦弱无能。
  
      “难道我是她想见就见得到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当初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花裙子,灿烂的笑容,爱喝椰汁,天天抱着椰子不放手,爱撒娇,爱嗔怒。
  
      她还是个小姑娘。
  
      杜尚别到上海很近,近的让李东还没做好准备便落地了。
  
      跟随着汹涌的人流,他很快就进了地铁。
  
      距离越近,思绪越多。
  
      “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的音容笑貌是否还宛如昨天?”
  
      他对着站台上的玻璃门照了照自己,发现自从分手后,他明显的苍老了不少,也憔悴了很多,白头发平添了好多根。
  
      胡天风霜多衰草,少年子弟白发老。
  
      “不知道她还能认得我吗?见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感到惊讶?”
  
      他上了车,沿途的景色向他飞速的扑来。
  
      春季的江南草长莺飞,到处都是一片向上的生机。
  
      “她是否还有一线生机?”他问自己。
  
      “还是去看看吧,看到了就知道了,也不用再发愁了。心病总归心药医,或许见到了她一切都会释然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列车从郊野转入了都市,高楼越来越多,人流越来越密。
  
      热闹的城市,地铁门开了又闭,上来了很多人,下去了很多人,像极了生命的样子。
  
      有的人在生命的道路上很早就下了车,而有些人却要坐到终点站。
  
      而他,希望自己能坐到终点站,毕竟有句老话,谁笑到最后,谁才能笑的最好。
  
      对,他要到终点站,他能到终点站,他可以放心了。
  
      终点很遥远,路程还很长,他需要休息一下。
  
      一片光晕之中,他看到了何玉洁慢慢的向自己走来,她还是那样的娉婷婀娜,还是那样的笑意盈盈。
  
      望着健康活泼的她,他的气他的苦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一毫都发泄不出来了。
  
      她盯着他,笑着开口了:“我在等你,我想见你最后一面。以前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她道歉了,他不就是在等她道歉吗?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已,怎奈他等了好久。
  
      没有说不开的情仇,只有不愿张嘴的是非。
  
      他只觉苦涩的心一下子打开了,上前一把抱住她,极力哀求道:“以后我哪里也不去,我再也不出国工作了,我陪你,求求你,别离开我!”
  
      那一刻,他心头剧痛,眼泪如雨般簌簌而下,可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抱住她,她仍在一米之外。
  
      她眨眨眼笑道:“别怕,我的阳寿已经尽了,我是来向你辞别的,今生你我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下辈子我定会是一个好老婆,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妻子。当然,我还是个好妈妈,好奶奶,好姥姥——”
  
      话音一落,她便消失不见了,李东望着空空如也的车厢,不相信刚发生的一切,他不甘心的大喊:“玉洁,玉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凭空乱抓一通,他猛地睁眼,却发现周围乘客正在吃惊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场梦,一场离奇的梦。
  
      但这个梦不光离奇,而且还让人惊奇。
  
      因为,他的梦一醒,他的终点也到了。
  
      在一片讶异的眼神中,他仓惶而逃。
  
      出了四号口再走一千米就到了。
  
      魂不守舍的上了扶梯,他却迟疑了。
  
      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见她,毕竟刚才已经见过了,不是吗?
  
      既然是道别,为什么还要相见,灵魂的沟通不是也挺好吗?
  
      可惜,那只是幻境。
  
      如果刚才的梦境是真的,那这次岂不是最后的诀别?
  
      他的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的一生真的太短暂了,她本来会有很多的时间。
  
      时间真的是一种神奇的魔法,它没有感情,无情无欲,可是它却给了他温情的一面,也给了他冷酷的一面。
  
      出了口子,阳光正好,不冷也不热,暖暖的舒服。
  
      但是挡不住他心中的寒凉。
  
      行走在这条陌生的林荫大道上,他双腿似乎已被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开。
  
      抬头,马路右侧,他忽然看到了一家酒店的标识,他咬了咬干涸的嘴唇。
  
      十字路口,他要转弯了。
  
      那些曾经的过往已经过去了,他们的人生也要转弯了。
  
      又是一条长街,宽阔且笔直。
  
      他走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中却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孤单。
  
      行人之中有形单影只的个体,更多的则是三三两两的同伴。
  
      他们跟他擦肩而过,他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欢笑,唯独他自己,寂寞的要命。
  
      温柔的春风一直在吹,一直吹,似要给他赋予旺盛的生命力,可它却吹出了一片荒芜。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站到了医院门口,树影长长的投落在孤寂的人行道上。
  
      那个曾经熟悉的人,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树叶沙沙作响,似在欢迎,也似在悲鸣。
  
      他决定进去,毕竟他已走到了这里。
  
      于是,他走了进去,去找寻那间白的刺眼的房间。
  
      他越走越快,当他急匆匆赶到那间病房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了。
  
      四位老人,对于其中两位,李东是不陌生的,毕竟他也曾想过对他们叫一声爸妈。
  
      她那位帅气的老公锁着眉,头发凌乱,毫无生气的坐在冰冷的角落里,见他进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似是欣慰,似是解脱,也似是哀怨。
  
      王宇洁伏在病榻上,低低的抽泣着,脊背起起伏伏。
  
      她长的很美,从背面看过去,更显得柔美。
  
      只是她越是美丽,越是让人心碎。
  
      毕竟她像极了她。
  
      何爸爸表情凝重,见李东来了,迎上去,噙着泪,低声道:“还有最后一口气撑着,这么长时间不走,应该就是在等你。”
  
      何妈妈没说话,可眼神里闪过一丝慰藉。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向李东点点头。
  
      他也肃容的点头回应,慢慢的拖着脚步向病榻走去。
  
      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他仍没有十足的把握面对。
  
      他其实很怕,怕他就是那个送她走的人。
  
      送他人走是一件极度悲催的事情,又是一件极度荣耀的事情。
  
      它满足了被送之人的愿望,但送人的人却是满满的痛苦。
  
      有时那种痛苦将跟随自己一辈子,无声无息的折磨着送人的人。
  
      终于,他停住了脚步,俯下身,近距离的,细细的,观察着她。
  
      他的胃一阵痉挛,几乎要呕吐出来。
  
      死亡的躯体,死亡的容貌,死亡的阴影,一切都是死亡的味道。
  
      情况远非他想象,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做好接受眼前事实的心理准备。
  
      那张病床上,根本已不再是躺着一个人,而是一副骷髅。
  
      确切的说,是一具呈现着骷髅模样的女人。
  
      它是何玉洁?
  
      如果这是事实,他宁愿去死。
  
      可眼下他死不了,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她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脸现在已经黯淡无光,干瘪的面庞到处爬满了深深的皱纹,原来饱满的眼眶也已经深陷,整张脸只剩下一张皮,而且是一张苍白的皮,没有一点血丝。
  
      整个身体,她那原本丰腴柔软的身体,隔着白色被单都能看到只剩下瘦骨嶙峋的骨架。
  
      短短半年时间,她完全的变了,变的不成人形,失去了一切华彩!
  
      可她仍是他的何玉洁。
  
      之前准备的种种顿时化为乌有,精心设置的防线瞬间崩溃。
  
      他的心碎了,深深的自责,他浑身颤抖着,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玉洁,我来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语气,都充满了怜爱之情。
  
      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心灵感性,也许是真爱不朽。
  
      沉睡了三天三夜的何玉洁眼皮跳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了枯萎的眼帘。
  
      见她转醒,不大的病房随即一阵骚动,何妈妈更是小声呜咽起来。
  
      “你来啦?”她气息微弱的说,脸上皱纹舒开一些,似笑意。
  
      温柔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动听。
  
      这也是她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
  
      “来啦,我早就应该来的。”李东操着干的冒烟的喉咙道。
  
      他帮她理了理额发,握了她干枯的手,故作欢快的说:“看到你真高兴,我好想你。快好起来吧,你要跟我结婚,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呢。”
  
      何玉洁乌黑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仿佛出现了一点异彩,但华光一现,旋即转为暗淡。
  
      “怎么可能,我已经嫁做他人妇了。”她微微抬了抬头,对着不远处的老公说:“对不起,我当时着急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是我太自私了。后来,我发现,我始终不能对他忘情。”
  
      那人已泣不成声,呜咽道:“没关系没关系,这辈子能遇见你,我已经知足了,你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已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都是我不好,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身患重病,要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工作,我也要陪在你的身边,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都怨我——”李东极为懊丧。
  
      “是我不好,东子哥哥。我知道你忙,你们项目需要你。我怕我给你添乱,就狠心离开了你。”她闭着眼睛,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哎——等我真正懂的什么是爱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原谅我好吗?”
  
      “说什么气话,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恨过你。大爱即是成全,而非占有,我心里有你就够了,更何况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日子,我这辈子知足了,呜呜呜——”
  
      李东撕心裂肺的哭着,声音越来越大,屋内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哭声一片。
  
      “东子哥哥,你真的好善良。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只为你绽放’,我现在做了错事,你还爱我吗?”何玉洁忽的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渴求。
  
      听她这么说,李东更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勉强止住了泪,凑到她的面前,吻了一下她的额,然后在她耳边坚定地说:“生生世世,我生生世世都爱你,玉洁,到了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
  
      她的嘴角动了一下,好像是泛起来一抹满意的微笑,小声说:“我也是,生生世世,我等你。”
  
      她停息一会儿,似在积攒力气,又道:“还有那天晚上,吴钱的婚礼那天——”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不让她再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是扎瑞娜。”
  
      “好好待她,她不光健康美丽。她还答应了我,替我好好照顾你。”
  
      “你那时候就知道你活不长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忽的不满道。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告诉了你,我还怎么掌控你?掌控一切?”
  
      说完这句话,她的气息更加微弱了,显是刚才说话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你这个笨蛋,真是天下最大的大笨蛋!”
  
      “不管是聪明还是愚笨,只要心里有你,不都是爱你的姑娘吗?”
  
      忽然,她的眼睛暗淡了,慢慢的变得无光了。
  
      那一刻,李东扑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哭。
  
      他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自从何玉洁提出分手以来,他深夜流过泪,可是那时候仅仅是悲愤的流泪。可现在他却是心痛,无边无际的痛彻心扉。
  
      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又要相识!
  
      既然相识了,你又为什么要走?
  
      人家都说,红尘之中,莫负红颜泪,可他辜负了她多少个日日夜夜?
  
      一生所爱,只在白云外。
  
      无语的等待,徒留下无奈与悲哀。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晕了多少次,李东仍不愿放开她。
  
      以前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他不想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他抱着她的身体,她已没有了余温。他不知道自己将要抱到多久,他只知道苦水哗哗的流下他的面颊,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流过如此多的泪水。
  
      他吻她,疯狂的吻她,希望她能回应,可是她并没有。
  
      无助,彻底的无助,凄凉,深入骨髓的凄凉。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让她丧失了生后的希望,是我说了不近人情的话,是我!”他狠狠的抽了自己。
  
      没有人上来阻止,因为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在忙着哭泣,除了哭泣还是哭泣,除了悲痛还是悲痛。
  
      年轻的生命就这么走了,走的这么突然以至于任何人都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他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山盟海誓,他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欢笑,他还记得他们过往的一切,然而所有的一切刹那间都不在了。
  
      许久许久以后,几位医生来了。
  
      “先生,请您节哀顺变,她要去了。”
  
      “滚开,你们都滚开,我不许你们带走我的玉洁。”李东撕心裂肺的大喊,“你们无能!为什么治不好她!!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病你们都治不好!!!”
  
      “请您冷静——”
  
      “小李啊,你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你这样,她走的也不安心。”何爸爸拉着他悲恸道。
  
      “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站起,只觉眼前一黑。
  
      然后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周边全是阴冷和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什么时候,一道光亮破空而来,一只纤手猛地拉住他,“快走!离开这里!”
  
      “是玉洁的声音!”
  
      他忽的睁开了眼,绣帷低垂,似曾相识。
  
      这里是何玉洁长大的地方,濠河边上,绿杨深处,他曾来过这里。
  
      空间虽不大,却很舒服,而且温馨。
  
      闻着她或有或无的残存气息,他伸开了双臂,极力想抱住什么。
  
      “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睡了四天四夜了。”何妈妈给他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她呢?”他哑着嗓子问。
  
      “睡着了。你吃完饭我领你去看她。”何爸爸低声道。
  
      他吃了很多,他要积攒出门的力气。
  
      一片芜杂中,一块黑色的石碑做了门面,她就安眠在那里。
  
      分别的太久,难得相聚。
  
      他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里,陪她。
  
      一坐一整天,他感觉好极了,在一起的感觉好极了。
  
      尽管谁都不曾言语,可他却无比的满足。
  
      他决定天天来,直到他将老吴答应给他的一个月的假期用完。
  
      见何妈妈每日为自己的起居辛勤操劳,他不愿意继续麻烦两位老人,便假意辞别,找了一间较近的旅社住下。不巧过了两日,却被何爸爸发现,又被强拉了回去。
  
      “我们虽然没有翁婿名分,可我们早已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老人爱怜道。
  
      李东勉强一笑,也不说谢,住下了。
  
      终于到了离开的那日,他再次来看她,野花烂漫,在山风中摇曳。
  
      “你生前爱漂亮,懂音律,这里有花有水,还有好听的鸟鸣,你肯定不会寂寞的。我有空再来陪你,你可是要乖哦。”他吻了吻那张嵌入碑中的黑白照片,凄然道。
  
      她还在冲他笑。
  
      他别过头,擦干泪,离开了。
  
      他一面走,一面大声背诵道:“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帝揭帝,波罗揭帝,波罗僧揭帝,菩提萨婆诃。”
  
      转过山脚,一切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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