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现在就走

　　郭德海还没回来，据说北边经济开发区出了问题，有伙养殖厂的工人乘乱抢劫了一家法国人开的大型超级市场，而且还打伤了超市的保安。这家超市的保安人员多半市里一些领导的亲威，所以市里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不把这伙为祸一方的匪徒抓着，公安局从上到下全换人。
　　郭德海焦头烂额，那边大案未破，又赶上承宁市百年不遇的雨灾，更想不到就连养殖厂这些平时安分守己的外来务工人员也给他添堵，局长的位子是坐不稳了。
　　另一方面，局里相对还好些。
　　胥飞舟的隔离申请未被批准，但由于是非常时期，雨灾过后很可能出现大面积疫情，故而局长与卫生署防疫部门的领导协商后决定，所有接触过尸体的人员都要与其他人保持距离，严禁一切接触行为，生活用具也不得混用。胥飞舟对此十分不悦，直说外行人领导内行人。
　　苏哲一醒就去找胥飞舟，问他尸体异变的原因找到没有，胥飞舟说还没找到，不过昨晚准备休息时，关灯后忽然发现几具尸体的眼睛闪着微弱的红光。
　　“这很可能是一种返祖现象，就像深海动物会自己制造光源一样，这会让他们即使在绝对黑暗中也能看到东西。不过……目前我还弄不清楚，这是家族遗传还是通过摄取某类食物而获得的，因为宁昊乾萎缩的眼球里也有这样的红光，而且比那几具尸体的还亮。
　　我已经把他们的血液制成样本叫人送去作dna鉴定了，结果最快也要后天才能知道。”
　　早上的工作会议，苏哲让胥飞舟从科学的角度讲解了尸体异变的可能性，这起到了安定人心的效果。看到大家脸上惶恐的的神色消退了，苏哲开始分派任务。
　　苏哲打算亲自带队去韦家九口各自的住宅搜查，昨天忙跑现场，又要回局里开会，再然后让暴雨困在局里，韦家的住宅只让王舒利和其他两名干警去查。忙了一天一夜也只草草拍了些照片，基本没怎么动。
　　因为韦家九口的住宅各自相隔较远，所以查起来颇为费劲，特别是下雨后，王舒利他们就困在了路上。韦家的住宅让所辖派出所出人看守，由于案情重大，韦家的女婿们都被请出住宅，不得带走任何物品，另找地方过夜。
　　会上步鸿光说他去比较合适，并指出论观察细致，还是他行。苏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步鸿光发生争执，特别是在这么多同志面前，于是就让他带队去。
　　“还有，调查庄泽宇的问题，我已经离开局里好几年多了，你们却一直都是同事，要按原则办事，还是我去更合适些。”
　　步鸿光的话使得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宁昊乾案件的细节大家都已经知道，但真到了面对时却仍有些困难。庄泽宇那样讲原则清廉的警察，无论如何也与害群之马联系不上。
　　“嗯，好吧，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散会！”
　　苏哲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起身率先离开会议室，对步鸿光的厌恶情绪更深一层。但事实上苏哲一直想回到从前，与步鸿光还是知己，在遇到奇案时两个人会比赛谁先发现真相，关系融洽的就像一家人。
　　“也许爱之愈深恨之愈深，是真的吧！”
　　苏哲在心里叹息。
　　会议结束后警队同事们都忙着自己的工作，银行方面还没有消息，因为有数十笔不明资金待查。海关方面却有线人透露，宁昊乾此次华夏之行带的是美元，六百万，通过特殊人物带入华夏。
　　据线人讲，这个特殊人物来头不小，是个市级高官。他的保镖身份也已查明，居然是M国fbi前情报人员，看来美方也想得到玉蟾蜍。
　　苏哲准备和苏韵菲去找叫庄贲勒的心理医生，走前他让徐文栋接手继续从古玩界着手，查韦家有什么仇家。本来这事让姜高邈去最合适，但他送诸恺歌走后就被另外任用，这让苏哲感到强烈不安，于是先去找了陈副局长。
　　“陈局长，咱们说实话，姜高邈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散会后苏哲找到陈副局长，开诚布公的问。陈副局长有些犹豫，但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告诉苏哲。
　　“姜高邈被隔离审查了，案发前他就知道玉蟾蜍在韦家，所以不排除他是害群之马的嫌疑。”
　　“这不可能！姜高邈……”
　　“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小苏，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但要认清形势。”
　　苏哲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停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姜高邈与案子有关，为什么不交由我们来审问？”
　　“这个是由上边决定的，我也不清楚。目前，我就能告诉你这么些，其他的你要自己去查。玉蟾蜍这东西，决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陈副局长深意的看了苏哲一眼，转身走了。苏哲还在**，他心跳的很利害，想起了早上的恶梦，那个在自己背后下手的人，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是姜高邈！
　　“队长，咱们什么时候走？队长？”
　　“现在就走。”
　　苏哲阴沉着脸跟上，局大楼的走廊地板踩满湿漉漉的脚印，日光灯仍旧开着，把墙壁映的灰暗，那种冷色调的反光给人以寒冷的感觉。
　　现在可以肯定，关于玉蟾蜍，上层一定是隐瞒了什么消息，也就是说韦家灭门惨案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由于某种原因而放任不管。XJP警方要求协查，M国情报部门也想介入，玉蟾蜍究竟是什么呢？
　　陈副局长的话让苏哲重新思考整个案件，他边走边想，冷汗不觉中淌下，他想到庄泽宇的死，想到被审查的姜高邈，想到调回来帮忙的步鸿光，想到被指派做自己助手的苏韵菲。
　　阴谋无处不在。
　　越野车行驶在积水的城市街道间，雨点打在车顶篷上，前面后面全都是水声。§笔趣阁
　　苏哲小心翼翼的驾驶，避开可能的障碍和被水冲垮的路面，还有水中的那些树枝。
　　承宁市的交通已经瘫痪，谢市长命令全市进入紧急状态，单位都放假了，驻军武警都出动参与城建部门排水。供电部门正在抢修电力设施，大部分居民区已经通电，但供水问题无法解决，只能等雨停了才能进行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