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只有这样

　　“看录相。”
　　“噢，对，看录相。”
　　在姜高邈签字将录相带取出后，等待录相倒带时，苏哲突然想起件事。
　　“对了，别墅区案发时的进出人员名单查的怎么样了？”
　　“我让邬元青继续查，大概明天就能全摸清了。等等，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还是你是队长啊？”
　　“哈哈，你以为呢。”
　　外面的雨一阵急似一阵，扑打在玻璃上像窗外正在窥探的目光。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中城市显得狰狞可怖，雷声隆隆仿佛野兽嘶吼。
　　“停，这个人是谁？”
　　播放了一遍后，发现将证物飘霜剑拿走的人正是卫嘉石本人，但是由于监控镜头只到门口，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倒带后再次播放时，姜高邈忽然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在卫嘉石拿走飘霜剑前两分钟左右，这个人在镜头中一闪，被录下小半个背影，然后卫嘉石就离开了岗位。
　　“调查卫嘉石就由我负责吧！”
　　苏哲站起来，仍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姜高邈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但这事交给苏哲调查他却是很放心的。
　　从放映室出来，苏哲直接去了拘留所，卫嘉石被暂时关押在那里。
　　路上苏哲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对庄泽宇尸体上的子弹及其他被害人身上的子弹取证后发现，这些子弹并非由同一支枪射出，而是两支枪，经鉴定，都是宁昊乾保镖的枪，但其中一支枪上的指纹却是庄泽宇的。
　　这让苏哲感到困惑不解，他决不相信庄泽宇会因为巨款动劫杀宁昊乾的念头，可是现场证据却直指这方向，而且庄泽宇死时现场仍有一个活着的人，并开车离去，所以并不能排除庄泽宇与人勾结做案，事后被灭口的嫌疑。
　　现在又出了个卫嘉石，所以苏哲非常想知道，卫嘉石究竟是主动犯罪，还是被催眠后，无自控能力下的被动犯罪，这直接关系到庄泽宇死后的荣誉，也关系到所有奋战在第一线的干警的荣誉。
　　拘留所里卫嘉石坐卧不宁，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苏队长，真的是我把证物拿走的吗？”
　　苏哲无声的点点头，卫嘉石的眼睛顿时一暗，人也像是苍老了许多。
　　“卫嘉石，现在我要你认真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卫嘉石像是没有听到，嘴唇发白，目光呆滞。
　　“看着我！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这是整个警队的事！关系到许多人的荣誉，包括刚刚牺牲的庄泽宇！所以我要你立即回忆，别他妈的一把蔫菜叶似的！”
　　卫嘉石一惊，仰起头，看到苏哲坚定的目光，随即慢慢坐直身子，神情安定下来。
　　“我记得当时正在填写一份表格，然后感觉突然有一秒钟的停顿，再想继续填表格时，发现表格在桌子的另一边，于是我就把表格拿过来，看见登记本没放在原来的地方，我就感觉出了问题，忙回头查看，就发现今天刚登记过的飘霜剑不见了。再然后我就打电话叫苏立群来看着，直接去找您汇报情况了。”
　　苏哲眉头紧皱，这样的证词法官会信吗？甚至苏哲自己都在怀疑，可是卫嘉石却并不像是在说谎。
　　从韦家灭门惨案开始而来的妖异感觉重新袭来，苏哲有一刹那几乎要动摇自己的信仰了。
　　夜里加班，刑警队所有队员都没回家，包括徐云露。
　　雨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暴戾，雷声滚滚更助雨势，像是要把漫天的云都变成冰冷的水浇下来，把承宁市淹到水底。
　　苏哲站在窗边，眯眼望着天际不时划过的闪电，一言不发。他在想事情，关于证物处卫嘉石的案子，上面已经决定立案，不管结果如何，卫嘉石的警察生涯都宣告结束了，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残酷的，特别是卫嘉石这样一个警校刚毕业两年多的年青人。
　　但是，警察这一行不允许犯错误，任何错误都将是致命的。苏哲感到些许无奈，斟酌着该如何把这消息告诉卫嘉石。
　　其实不只止卫嘉石一人，就连庄泽宇的牺牲都要翻案，因为弹道鉴定的结果已经通报给上面，郭德海压不住了。但无论如何，苏哲都不相信庄泽宇会是那种人，更何况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派他去，换其他人的话，说不定一样会牺牲。
　　“队长！老庄的事是真的吗？”
　　徐云露突然气势凶凶的闯进来，姜高邈在后面试图把她拉出去。
　　“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你该问姜高邈。”
　　“我不管！！他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现在问的是你！当初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你得负责！”
　　徐云露沙哑着嗓子有些歇斯底里，姜高邈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叹气。苏哲回过头，满眼悲怆，却又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徐云露，冷静！我知道你现在愤怒，我也愤怒，但这是制度！如果你想庄泽宇在地下永不安宁，就继续这样下去。但如果你想让庄泽宇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荣誉，就应该振作起来，查明真相。只有这样，庄泽宇才会安心。”
　　徐云露不哭了，停了会突然抬起头，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变得坚硬起来。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姜高邈是队长，你应该问他。”
　　姜高邈要徐云露亲自带着尸检血液样本和鼻腔内未知粉末样本去人民医院做鉴定，一有结果立即第一时间汇报。
　　徐云露冒雨走了，姜高邈没忘打电话要她开车时慢着点。雨天路滑，徐云露又是这样的心情，姜高邈真有些担心派她这任务是不是有些不妥。但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事适合徐云露，总比让她闷着胡思乱想的好。
　　“卫嘉石那有什么线索吗？”
　　回到办公室，对着一桌子的照片，姜高邈突然问。
　　“卫嘉石看样子像被催眠过，我觉得有必要再去找那个庄贲勒。不过，去之前我想再看一遍韦家的录相。”
　　苏哲说着把照片全都收好，整理好后把档案交给姜高邈。姜高邈接过档案并没有跟苏哲一起走，而是眉头微皱，显然不想再看那血腥的场面。苏哲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