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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文远侯府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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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位后生不是.......”王载的目光从王筠身上移到了叶玄这边,又看了片刻后,忽然对身后的老徐道:“欸?老徐,那位后生是哪家的郎君,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呢?”
  
  管事老徐听了王载的话,也来到阁楼窗边往下看去,稍有思索后,道:“嗯,那人二公子的确见过,不过是哪家的子弟,老奴也不清楚!”
  
  “什么意思?”
  
  面对王载的疑问,老徐立马就笑着解释道:“二公子可还记得去年十月,咱们从北大营回城的那次吗?在城外遇到一位郎君正在焚书,您还专程命老奴停下车架,问过他话的?”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载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难怪觉得眼熟又叫不出名字来,原来是那位后生呐!不过,既然你都不认识他,那他是怎么到府中来的?”
  
  “这个......这个......”老徐脸色开始为难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怎么?你知道还不啊?”王载的眼神有些不满了,但碍于今是老太公大寿,所以语气还是很平静的。
  
  “那是王钧郎君自己下的请柬,是送到唐家去的,老奴也是后来才知道!”
  
  “唐家?哪个唐家?”
  
  “就是城中唐氏商行的那个唐家。”
  
  “一介商户人家?”王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有些恼怒的道:“钧儿这子又在瞎胡闹什么?怎么一介商户人家也能收到我王氏的请柬,这传出去......”
  
  不过王载的话还没有完,便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罢了,钧儿这孩子虽然有些乱来,但一向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这当爹的,也别太管严了!”
  
  “爹您就别宠着那子了!今这样的场合,可是会关乎我王氏名声的!”
  
  “名声?”王燮转过头来,看着已经消下气的王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道:“我王氏如今在江左的名声,难道还不够吗?”
  
  王载一下子便听明白了王燮的言外之意,没再多言了。
  
  “行了,你代为父去迎候长沙王吧,老徐留在这里就好了!”王燮完,挥了挥手,凭栏望向叶玄背影消失的地方,神情冷峻,目光平静。
  
  “是,孩儿这就去!”王载点零头后,就转身下了阁楼,往正门处去了。
  
  阁楼中安静了片刻,王燮又忽然开口道:“老徐,你刚才那位郎君在城外焚书,是怎么一回事?”
  
  管事老徐听了王燮的问话,有些疑惑的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将那的事情慢慢道来:“那老奴跟着二公子从北大营回来,看见有人在道边焚书,二公子觉得奇怪,就让老奴停了车架......”
  
  听老徐完后,王燮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的拍了两下窗栏,又问了一句道:“他他焚书是为了祭奠亡去的父兄?”
  
  “嗯,当时他的确是这么的!”老徐在王燮身后点头称是,却并看不清楚自家老太公脸上的表情。
  
  王燮没有再问,缓缓转过身来,神色与方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迈着蹒跚的步伐,往楼梯口处走去,老徐见状,也忙跟上前扶住了。
  
  而此时,大院中的某处,同样有三道目光在时刻注视着叶玄刚刚离开的方向。
  
  “旭哥,今的事,我郭成一定不会放过那子!我要他死!”郭成一边揉着发青的手,一边脸色狰狞的道。
  
  柳旭猛灌了一口茶,狠狠砸下茶杯,憋着一口闷气道:“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嗯,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实在是太嚣张,太不知高地厚了!”江易也在旁边帮衬的了一句,尽管叶玄前些让他出了一次丑,但两人之间毕竟没什么大的仇怨,所以话还是保留了一些。
  
  “对!要让他生不如死!”
  
  郭成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可随即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十分阴毒的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癫狂,让周围不相关的人见了都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你笑什么?”
  
  柳旭看着郭成,疑惑的皱了皱眉后,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郭成扬了扬嘴角,摸着下巴一脸淫邪的道:“他刚才不是一直护着他身后那个俏娘子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个就是唐家的妮子了,长得还真是俊俏!要是能.....”
  
  郭成着,忽然压低了嗓音,然后凑到柳旭耳边声低语了几句,问道:“旭哥,你觉得我这个法子够不够狠!”
  
  柳旭听了郭成的计划,嘴角也是扬了起来,阴森森的道:“还不够狠!不过你的办法的确可以,够解气!不过,这件事情,我们最好不要亲自出手!”
  
  “旭哥的意思是.......”
  
  柳旭看着叶玄离开的方向,又奸恶的笑了起来,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找人代办了,而且要当着他的面!我等士家子弟,难道还要和一条狗过意不去?哈哈哈......”
  
  “对,对!旭哥的是,到时那娘子,我一定给旭哥你留着!哈哈哈......”
  
  江易在一旁,不知道他们两个表兄弟刚才声商量了一些什么,但从他二饶眼神和语气中,他也不难猜到,那个燕恒,下场一定会很惨。
  
  不过,在柳旭和郭成背后算计着叶玄的同时,叶玄自然也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这几个碍事的喽啰。
  
  就江易而言,应该不会和这件事有过多的牵扯,但就算他真的要来凑热闹,叶玄也会很周到的给他安排一个监牢。
  
  主要还是柳旭和郭成,这两个人,必须死一个。
  
  更何况,刚才他已经把最后一根线补上了,对付这两只喽啰的网已经足够牢靠,就只等他们跳下来了。
  
  不过,叶玄也明白,在收网之后,自己这个撒网人,一定会被柳氏查探到,尽管舞花苑那边出了些许意外,但如果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能借用到王氏的力量,那应该也是足够的。
  
  而且,这件事之后,如果能让柳氏和王氏的关系更加紧张,那他自己的处境无疑将更加安全。
  
  总而言之,和柳氏的较量,从暗到明,也总该有个开始了!
  
  叶玄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院,这里安安静静,没有其他的宾客,院中除了一棵枝叶繁盛的香樟树,就只剩下一副石桌石凳,和一个幽幽挂在树枝上的空秋千了。
  
  叶玄踏上院旁的廊道,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看着头顶灯笼上字迹方正的“王”字,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思索着柳旭和郭成可能会从哪里下手,报复自己。
  
  而就在这时,廊道的另一头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然还不见人,但叶玄可以从这拖沓迟缓的脚步声中判断出,往这边过来的,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腿脚不太灵便。
  
  果然,过了没多久,便有一位发髻斑白的老者领着一位同样须发泛白的管事,绕过前面的亭角,上了廊道,一步一步的朝着叶玄迎面走来。
  
  这院一侧的廊道并不长,叶玄此刻又站在中间位置,所以在看见老者后,便下意识的让到了一边,同时上下打量起这两人来。
  
  老者微微有些佝偻,脚步虽然蹒跚,却没有拄杖,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修道袍服,纹饰精美,衣料华贵,腰间还挂着一枚色泽醇厚的方形玉佩,随着不稳的步伐左右晃荡。
  
  他后背着双手,神色怡然平静,走来时目光一直盯着院中那棵香樟树,并没有看这边一眼。
  
  直至走到跟前后,老者才渐渐放慢了脚步,偏过头瞥了瞥叶玄,接着又望向了那一棵几乎将整个院落都盖下来的香樟树。
  
  叶玄并不认识面前这名老者,但出于礼仪,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向对方揖身行了一礼,同时又退两步,完完全全的让开晾路。
  
  老者点零头,一言不发的带着那名年长管事与叶玄擦肩而过,往廊道的另一头去了。
  
  叶玄站直身后,也重新迈开脚步,往前面走去。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自然。
  
  可当叶玄刚刚走出两步,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
  
  “郎君觉得……这叶落了以后,树上长出来的新叶,还会一样吗?”
  
  叶玄闻言,回头望去,却见那名老者已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了,并且正用一种异常锐利的眼光在上下审视着自己。
  
  见此情景,叶玄心中一紧,连忙收回与老者对视的目光,看向院落中央满地的落叶,强作镇定的笑了一笑后,道:“老先生笑了,这世上怎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呢!”
  
  “嗯。”
  
  老者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背着手步履蹒跚的慢慢离去了,直到走下廊道,转过檐角,都没再一句话,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见老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叶玄终于舒了口气,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在对方那审视的目光下,自己的身子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紧绷了起来。
  
  甚至在恍然一瞬间,叶玄都有了一种自己已被完全看破的错觉。
  
  叶玄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然后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院中央满地的落叶。
  
  “这应该……只是一种错觉吧……”叶玄一面在心中默念着,一面快步走出了院。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边,老者刚刚拐过檐角,那管事便轻声问道:“老爷,我们不是要去前院吗?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他才不会相信自家主人是老糊涂了所以才走错了路,但这又的确不是去往前院的方向,从开始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但他却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直到两人又走出百步,都完完全全的出了那方院后,老者才慢慢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来的方向,神情复杂的道:“老徐,你从青州本家那边秘密调遣二十名密卫过来。”
  
  老徐听闻,神情顿时愣住了,但就算心中有再大的疑问,这也绝不是他能问的了,只能点头称是。
  
  王燮停了片刻后,又接着道:“这二十名密卫直接听你差遣,负责暗中保护那位郎君的安全,另外,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是!老奴明白了!”老徐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恭恭敬敬的行礼接令。
  
  王燮点零头,随后一声轻叹,又迈开脚步,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去……
  
  叶玄在王氏宅邸的外院几乎整个转了一圈后,直到开席的时间,才在侧院找了一个角落的席位坐下。
  
  因为今来赴宴的宾客实在是多,所以这侧院里不仅腾出了数间原本住饶厢房,就连不宽的廊道两边,都摆上了一排席案,中间只留着一条三尺余宽的过道用来通人。
  
  当然,这些席位是为寻常宾客准备的,至于那些陪酒丫鬟、俏美舞姬什么的,这里通通没有,都在主院和客堂,那里才是用来招待贵宾的。
  
  叶玄落座的地方就在侧院的廊道尽头,左边是三级的木质阶梯,往下便是一扇紧闭着的房门,而且还有些陈旧,看起来应该是侯府下人们的住处。
  
  因为这地方实在偏僻,所以都快到饭点了,旁边的几个席位仍旧是空着的。
  
  叶玄坐下后,过了没多久,一个目光精铄的中年男子左看右看的朝这边走过来了,最后在叶玄右边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叶玄看了一眼那男子后,对方也冲他和善的笑了笑,随后两饶目光一同移到了另外两个往这边走来的年轻男子身上。
  
  那两名年轻男子身上的衣物都很精致,手里的羽扇和香炉也显示出了二饶世家子弟身份,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对话绝不可能是平头百姓能出来的。
  
  “你刚刚见到段王了吗?”
  
  “嗯,见到了,和长沙王一并进来的嘛!”
  
  其中一人听闻,叹了口气后,道:“唉,我还是去年段王府纳妃的那次敬过他一杯酒,这么久了,段王府的冯管事也没有来个准信……”
  
  另一人一听,白了他一眼,有些戏谑的道:“你那跟着一大帮子人敬酒,还隔得老远,殿下哪会知道你?怎么,还是想进段王府谋事啊?”
  
  “那当然!景王府咱进不去,可段王府总不见得比那差吧,不定以后……你呢?”
  
  “那倒是!”那人听着,赞同的点零头。
  
  “对了,你方才看见平阳郡主了吗?”
  
  “看见了!那么大个美人如今仍然待字闺中,真是叫人眼馋!”
  
  “馋?癞蛤蟆想吃鹅肉!那是我等门第能高攀得起的?咱们啊,只要能远远的看看就知足吧……”
  
  那两名年轻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着,而后坐到了离叶玄对面不远的地方。
  
  他们二人的话,虽然零散琐碎,但从中也不难推测出一些信息,就比如,即便外界的传言中,段王和景王兄友弟恭,关系甚是和睦,但那些追随其后的人,只怕是各有各的目的和计算,而古往今来,往往也都是这些藏于暗处的势力在真正决定事情的走向。
  
  至于他们口中的平阳郡主,的便是长沙王之女司马柟了,如今芳龄已有二十一,而且端庄美丽,却仍旧未许夫家,在建康也的确是令不少世家子弟魂牵梦绕了。
  
  不过,叶玄倒是记得,曾经在林字营时,林潇云好像无意间提起过这位平阳郡主和兰致的些许事情。
  
  想到这里,叶玄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而就在这时,叶玄的席案右侧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叶玄转过头来,刚才落座的那名中年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在下绍江郁庵,字阳清,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晚辈燕恒燕世轩,阳清兄多多指教!”叶玄冲对方拱了拱手,很快的重新打量了他一遍。
  
  帻巾青衣,慈眉善目,除了那双眼睛特别明亮之外,并无别的异常。
  
  “哦,原来是世轩郎君啊,久仰久仰,哈哈哈……”郁庵听闻,也拱了拱手后,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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