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应该

　　马计打开信封，首先拿出了被丝绸包裹着的司南佩，不露声色地放到了怀里，然后借着灯光，马计把刘洪老爹写的书信拿出来读了又读。
　　这位马家家主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司南佩被送回，可是刘洪老爹也说了，已经和负责考察的推荐过了，而且因为呼声很高，好像本来就有一个考试的名额？
　　可现在司南佩又被送回，这个把握就相当于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感受到怀里司南佩的重量，马老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把书信放好，然后让萧老管家带着刘力下去休息了。
　　安排妥当之后，马老爷回到书房思考，萧老安置好刘力，然后又去看了看小孙儿是否睡下，看到孙儿甜美的睡容，萧老满意地回到了书房。
　　“咚咚。”“萧老，进来吧。”
　　萧老推开房门，然后接过马家家主递过来的书信。
　　仔细读了一会儿，萧老看着愁眉不展的马家家主，“老爷，这事是一件好事啊。刘老爷说的话自然是真的，他说文少爷有名额，那自然是有名额的。”
　　“这……萧老，我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要是中途再插进一个名额，挤走了文儿，那可如何是好？前段时间我借着刘洪少爷加冠礼将近，先是送下了一些礼物。”
　　马家家主顿了顿，拿出了怀里的司南佩放到桌面上，继续说道：“这礼物，是一份保证，现在礼物的情意到了，所以有了推荐名额，可现在保证却回来了。”
　　萧老看着马老爷的急切，安慰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文少爷本分，哪一个不说文少爷的好？再说了，我看这个司南佩回来，好像是另有缘由。”
　　“嗯，我看信里说是家里的原因，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原因，到时候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是，老爷，我现在派人去打听消息。”
　　……
　　“咚！咚！”
　　刘洪在自己房里躺着，旁边放了两本书。
　　“洪儿，你出来再吃点东西吧，你二叔母刚才已经走了，还有，洪儿，那个司南佩你父亲已经送回去了。你父亲也看出你不高兴了，不过洪儿，你要知道你马叔叔也是好意……”
　　刘洪听到这些话，心里一阵复杂。相较于不曾见面的马兄长，他还是了解王喜，他也知道王喜的不易，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恐怕一点机会都没有，不过王喜虽然可以去洛阳，但是，起码王喜没有通过察举考试去洛阳。
　　刘洪知道他有优势，他姓刘，他是琅琊刘家的人，所以他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加冠，就要去洛阳了。而察举考试是在他加冠之前的，万一送礼的马叔家孩子把本来不属于他的名额拿到了手里，刘洪恐怕不会原谅自己。
　　刘洪对于这一问题的感触很深，他当初想要创办学堂，也知道学子的不容易，他要让他家所管理范围之内的学子有书读，他要让他家的学子有一个公平的环境。
　　尽管公平很难，也没有绝对的公平。
　　刘洪不希望以后，他教过的学生努力学习，老实本分，尊老爱幼，可是到头来，还要被一个无恶不作但有权有势的人霸占本属于他的名额。
　　针对于这一个现象，刘洪希望他这一次去洛阳，有能力去做一些什么，去改变一些什么。
　　既然司南佩已经送回，考试也还需要再过几天，所以刘洪觉得自己挽回了一个应该属于公平的名额，更加感受到了父亲母亲对于他的爱，刘洪心情大大好，肚子也咕咕叫。
　　“呼……知道了！这就来！”
　　……
　　刘洪二叔家。“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我们娘俩去，你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没有良心！给我过来！”
　　“夫……夫……夫人，我没有吃香的喝辣的，我今天只吃了两张饼，我……”
　　“你什么你！什么叫只吃了两张饼？咋的，两张饼不够？那你就吃一个好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说！”
　　刘洪二叔使劲摇头，“我们……他们……大哥……已经帮……”
　　刘洪二叔母大声喝道：“没用的东西！小二现在连一个官都没有，你还吃得下饭？你想说什么？他们帮了我们？帮了什么？要是想帮忙，那就把小二的官职安排上一个！”
　　刘洪二哥在一旁，听到母亲的话，觉得好像不大对，他们家他也是知道的，跟着刘洪一家到了这里，然后有了钱，有了土地，而且大哥还更是做上了官！他父亲常说，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可现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已经成了他们的生活了。
　　“母亲……大伯一家也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们都在这里，你看邓家，他们都得巴结我们，要不是大伯，我恐怕还在监狱里……”
　　“哼！我的傻孩子呦！这哪是帮忙呀，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啊！都是姓刘，再说了，当初我们愿意跟着他们过来，他们不就得对我们负责嘛！要不是看在这一点是你这个不中用的父亲做的，我早就让你父亲滚出去了。”
　　刘洪二叔母瞅了刘洪二叔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可是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大伯真没良心，竟然拒绝了我们！他这可是拒绝了让你做官啊！你比那个刘洪木头大上两岁，前两年没有去洛阳做官的机会我就不说了，可是现在已经有了！”
　　刘洪老爹其实对于这一点也是比较疑惑的，怎么消息就传到这个刘洪二叔母耳朵里了呢？来自洛阳的征召，按理说没有几个人知道啊。
　　好像除了他们家，也就县令知道了，刘洪二叔母从县令口里得来的消息？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刘洪二叔母确实不是从县令口里得来的消息，可是也是和县令离不开的关系。
　　邓家从屠户出身，到现在也做着这些生意，因为肉食还算新鲜，所以邓家负责往县令府那边送新鲜屠宰的肉食。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邓家听到了一个对话。
　　“真是大胆，那个什么刘二家的竟然敢打我们公子！真该杀了他！”
　　“唉，没办法，要不是刘家势大，怎么可能让公子受这委屈。说起来，这个刘家确实厉害，听说再过几天，刘洪公子就要去洛阳做官了！”
　　“去洛阳做官？”
　　“没错，去洛阳做官，这可是直接从朝廷下来的征召，唉，真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