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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在阁楼下，脖子都快仰酸了，而李树木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甚至连最开始的响动都消失了。
“李树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管？”
没过多久，李树木终于探出头来，一脸平静，“你叫我？”
“我......”戴维一时气结，心里认定菜鸟学徒是故意装的。
“戴维老师！”突然，又有人上来找他，看穿着打扮隶属销售部。
“又有什么事？”戴维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搂下找准没好事。
“经理让你去一趟！”
他心道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经理早上折了那么大个面子，现在怒火转向他这个部门主管，也不知谁招了这么一个学徒，他太难了。
“你先想一想自己的问题，我回来再找你！”经理正在气头上，戴维不敢怠慢，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李树木无所谓的点点头，本着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继续认真地盘点起来。
两三分钟之后，莫斯爬上木梯，“兄弟，早餐是什么意思？”
李树木转头看他，淡然一笑，“让你吃包子我吃粉，过意不去。”
“没骗我？当时你可是生气了......”莫斯狐疑地看着他。
李树木摇摇头没有做太多的解释，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莫斯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结，而且瞧着李树木对他的态度，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继续混了？”
混？李树木咂摸着这个字，觉得很真实，他这两年多很好地诠释了这个字，餐厅服务员、工地小工、外卖配送......现在的摄影学徒，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文凭没技术没社会阅历，混了两年一事无成。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是李树木，却不是曾经的那个李树木。
“嗯，不混了！”
“你可想清楚，像我们这样子的找工作可不容易，学门技术总好过工地搬砖......”
莫斯嘚吧嘚吧说了一大通，一如既往的热心肠，李树木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放心吧，我会想清楚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莫斯被麦克喊着去做跟拍准备，而李树木继续埋头做着盘点。
......
经理办公室，戴维进去的时候，各部门主管竟然都在。
这一次，戴维却是想错了，托尼找他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毕竟，李树木已经上了托尼的黑名单，已经决定跟客怨的事情一并处理。
“这一次是临时主管会，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下周二，也就是三天之后，老董事长要来巡店，我也是刚收到通知。”托尼坐在主坐，神色严肃的看着在座各部门主管。
“大家应该清楚，罗阳店是老店，老董事长的老家也是这里，这次巡店牵涉到来年的投资计划，所以对咱们的罗阳店非常重要，有了钱，数码部可以换新电脑、摄影部可以改造实景、还有外展部的场地规划......”
托尼一边说一边看着众主管兴奋的神情，话锋一转，“但要想得到这些资金投入，都必须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主管们收起流露的笑意，挺直了腰板，纷纷表达了必胜的信念，“没问题！”
“客服部，尽快处理那桩客怨，务必在周二之前摆平！”托尼看向戴安娜。
戴安娜脸色不太好看，她已经做了所有努力，但还是改变不了经理打算开除李树木的决定，听到再次提及的‘导火索’，她坦白说道：“那客人我无法保证！”
“这不是我要听的答案，我不管过程，我只要一个结果！”托尼的态度非常强硬。
“客人沟通不了！”
“啪！”托尼一拍桌子，怒道：“你什么态度？沟通不了也给我去沟通，赔礼道歉，退他们全款再帮他们重新拍一套，这是我的底线！你要说再干不了，我有的是人来干！”
戴安娜内心长叹了一声，托尼说得没错，这个世界最不缺人，而且这本就是她的职责，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答应了经理的要求。
戴维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得到托尼许可，他迟疑道：“重拍的话......是不是......换一个摄影师？”
“这不是我说了算，决定权在客人那。”
托尼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原则上我一直坚持的是公司利益最大化，这单客怨的处理方式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们明白！赔礼道歉这方面，戴维你去跟李树......木做好沟通。”
戴维脸色瞬间变了，很想像戴安娜一样脱口而出‘沟通不了’，但他没有这个胆量。
“怎么？有问题？”
托尼看他神情，又想到李树木早上的态度，倒也没有太为难他，“戴安娜你从旁协助，毕竟这个事情跟你有直接关系！”
让李树木赔礼道歉？戴安娜第一反应是想申辩些什么，但最终看到经理的脸色放弃了，终究是正义感败给了生活现实。
“好了，这件事不再讨论，接下来就是各部门的工作报表，以及其他一些工作细节......”
临时主管会继续，四十多分钟之后，戴维神情凝重的走出经理办公室，戴安娜紧随其后。
两人默默走出一段距离，戴安娜开口问道：“戴维老师，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戴维想了想，“下班吧！李树木的工作可不好做。”
戴安娜回忆昨天对那少年的印象，青涩淳朴却又透着一股淡然自若的平静，说少年老成又不像，尤其是早上的行径，冲动不计后果，挺矛盾的感觉。
她认为戴维或许是沟通方式有问题，“我们尽量从大局出发吧，我想李树木应该能理解。不过说句实话，昨晚你也见证了，他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新郎可不这么想，他摔倒也是因为李树木，还有那望气术，我不信你没有什么想法。”
“新郎那拳头可是先冲你去的......”戴安娜提醒了一句，要不是李树木站出来拉住新郎，事情也许又演变到另一个情形。
现在想来，琳达所说的‘扛雷’简直是一语中的。
“我还巴不得挨他那一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戴维苦笑着，当时的心情跟现在可是天差地别。
“假如李树木说的是真的呢？这种民间古法可并不少见。”
“他要真有什么望气术，他又何必来当摄影学徒呢？一眼就能看出羊水不足，去当个医生多好！”
这是戴维质疑其真实性最重要的原因，就如同那些自称能算对六合彩号码的人，真有那个本事，还靠帮别人算号码赚钱？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或许他没有这个志向？而且现代医生最讲科学......”
“安娜姐，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让他赔礼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