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昆仑城军部

　　“这次我们走出山脉出了点意外，那帮人类知道了我们潜游水路，又折一些人，剩下的累了几天，都精疲力尽，你要把货物送到中部第三山脉，洛水河岸边。”
　　先民首领道，没有客气的意思。
　　“送到洛水河岸边！”盗贼首领还没恼完先民首领无礼的一举，看着交易的对方取了货物，又拿回酬报，本就窝火，再一听还要帮其运送至洛水河岸，更恼得瞋目切齿...
　　因为这趟买卖已经让黑鸦部落血亏了几翻，本就吃力不讨好。
　　又经这么不合情义的要求，要冒着身家性命躲开小昆仑城，还要运送至洛水河岸，勘比上刀山下火海，内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地啐。
　　双方在雨中对崎了一阵，似乎有意在分歧这场交易，已经不再是公平与否的问题，只要释放错信号，接下来将无法想象。
　　众巨猿人喷嗤着鼻腔，同仇敌忾，磨着人贩首领的性子，慢慢软和下来。
　　众仆从皆鞍不离马，人不卸甲，枭视狼顾。
　　这一个个需要把头高高仰起才能看清的巨猿人身，一静一动都让人魂不附体，若交手，必讨不到好果子。
　　“我们！”人贩首领竭力在遏制，磨着牙；“我们很愿意为这次行动提供更好的服务。”腹诽心谤。
　　“但是！”他看着先民首领转过身去，严厉再道，栓住他脸色，再威严转过身来，一幅吃定的架势，饮恨再道；“但是我们先要拿到报酬！”理直气壮。
　　双方又僵持了一会，雨势渐大。
　　先民首领摆了摆手，族人把麻袋扔了过来，迎着人贩首领后腰砸下，摔个朝天。
　　自然不用考虑那个谦卑的仆人随从，一种如何地服侍心情。
　　“走！”首领冲着运送的仆从吼道，马车缓缓朝前滚去，颠簸在高低崎岖的山路间。
　　雨势越下越猛，一只猎鹰在马车上盘旋。
　　还有一只形同乌鸦般大小，周身黑馥羽，尖喙，闪烁着红色瞳眼的‘数斯鸟’屹在枝头上盯着身下马车队，蹑手蹑脚，步态唯艰。
　　猎鹰悄无声息跟了一段路，掉头，绕过山岭俯冲而下，停靠一处灰雨篷上，零稀遍布的微弱火光。
　　飞禽脚下物体动了动，伸出一只手臂，跳了上去。
　　“看来这帮贼寇依然不长脑袋。”防雨的灰篷覆盖下，一伙清装一色红袍的兵卒。
　　几人一伙挨着炉光烤着肉食，侦探兵递上一块鲜肉，嘉奖带回情报的猎鹰，翘着耳朵听着它喃喃啼叫，理解着。
　　“这次负责接头的是那帮古猿人，看来是情报中，前几日突破要塞的那一批猿人，他们之间在做着交易。”兵卒道，火光在他脸上映出一条疤痕。
　　“有看见是运送的山民吗？”对头的刚要把肉推进嘴巴，迟缓了下来。
　　“马车，几辆马车！”侦探兵冲着猎鹰呼唤，它回应了几声，便警惕着远处漆黑夜色，一只寒鸦大小的‘数斯鸟’飞来，立刻激得猎鹰张翅高叫。
　　也唬得众兵卒始料未及，惊扰到整片山坡，漫山遍野披着防雨灰篷的兵卒齐齐起身，都以为哪里生了祸事。
　　猎鹰怒气冲冲朝着‘数斯鸟’鸣，大有想飞上去啄斗一番。
　　侦探兵捻了长箭上弓，瞅紧远去的黑身影，急急掰了弦，翎箭追上‘数斯鸟’鸟，正中躯体时一阵激烈地叫鸣，变幻出无数只‘数斯鸟’四面八方消逝而去。
　　冷箭穿过布置在‘数斯鸟’身上的结印，稳稳地停落在一棵树洞里，一具黑风衣的手中。
　　四面八方的‘数斯鸟’飞来，无数个身影叠合，一只闪烁的红色瞳眼，乌鸦大小，周身黑腹羽，尖喙的禽类停靠在黑风衣的肩膀上，‘叽喳’递传着情报。
　　“什么征兆？”红袍兵卒局促不安，仰望漫天风雨。
　　“没看得出来，但必然不是好事！”训禽的回应，嘶嘶唤着肩上猎鹰，它一幅惶恐，喙嘴大撑，侦探兵将它头部罩紧。
　　“如此不能等了，以免节外生枝，起军！”将士喊道。
　　一声螺号低吟，哨号兵一个接一个吹响，声响细得三人间距才能听到。
　　漫山遍野嗡嗡着号笛声，披着防雨篷的红色身躯起身，面向指挥首领，他无声在打着行军手势，不断改变动作。
　　于是各军部鳞次栉比，各司其职，有序向山下前进，陆陆续续走成一条纵横线，夜色更深，云迷雾锁，倾雨滂沱。
　　负责贩卖人丁的黑鸦部落艰难地推着马车，雨水完全将这条泥泞的土路浇成溪流，并且愈演愈烈。
　　众人不得已在一处高地势山岩下驻留，两派各扎起布营，互不搭理。
　　饥饿，寒冷，闷上心头，一腔嘟囔，抱怨过后人贩首领瞌睡过去。
　　梦见一团黑煞牢牢将自己困住，黑煞中长出一个人头，一张藏在风帽下的脸庞，无比冷峻，印着一条深深的疤痕瞪着自己。
　　他立刻惊醒，惊扰到身前一只黑色的鸦雀鸟，尖喙，黑腹羽，闪光的红色瞳眼，‘数斯，数斯’叫唤地看着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嘘...嘘...”人贩首领惊魂未定，拍打着刀鞘驱赶着鸦雀。
　　惊异的是它并不怕生，反而更有挑逗的架势，摆着脑袋稳着架势，瞪着眼前人，看着他缓慢地抽出马刀，迈着碎步靠近。
　　刀举过肩，稍稍蓄势，不至于太过急促吓到禽物，突然发力砍下，被斩的鸦雀立刻化作一团黑煞牢牢将自己捆起，并升出一张掩盖着风帽的脸庞。
　　梦里那道印在脸上的疤痕清晰无比，唬得人贩首领栗栗危惧，知道来人是什么角色了。
　　篷帐外响过一声冷风，一个仆从应声中箭，唤出一声。
　　余部众人皆惊扰，变身地变身，持械地持械，这个狭小的山岩坡在颤抖，仆从捻神捻鬼，四处张望。
　　人类先民咽下草药，变身巨猿，四方打着鼻息，嗅着方位，急不可耐，形势突变，如履薄冰。
　　无数支暗箭四面飞来，利用雨声和夜色掩盖，遍地摧残，将伫立的仆从和猿人一个接一个中穿落地，帐篷外顿起哀嚎。
　　篷帐里，被黑煞囚捆的人贩首领，恐惧地盯着篷布外，更知道是谁来了。
　　‘收箭！’
　　远处，暗处，来自人类都城的红袍军团首领高处屹立，摸清了地势要位，合掌示意，放低，打个手势滑行向前。
　　前方地面军部收到号令，搭着人桥紧挨向前，悄无声息接近这群暴露位置的贼寇和古猿人。
　　“敢问这位仙人，我们无冤无仇，眼前敌势压境，你若是他们一子，便痛快点，如若不是，那外头数百条人命还等着我去安排。”人贩首领察言观色，慌得不行了。
　　黑风衣放了囚人，闻着四周凄厉声外，一伙人正神不知鬼不觉在摸近，便化作一团黑煞穿出帐篷外，长剑一摆，环型斩去。
　　迎面碰击者，无不拦腰劈头，切成两段，跌落山谷。
　　动静才使得仆从和人类先民才发觉敌兵已至身前，却瞬间被瓦解。
　　一头古猿形态的先民扑向黑风衣，以为敌对势力，迎面一碰，立刻被掷飞得无影无踪...
　　黑风衣踏着煞气降下地面，盱衡厉色，面向众人，完全无视。
　　他捻起一具红袍兵卒残肢上身，转身一掷，砸向埋伏在对山丘的兵卒，砸出一声响亮的器械和叫唤声。
　　于此雨晴，夜色嘹亮，擦开漆黑，漫山遍野杵立一个个红色卫服身影。
　　一部分被尸身砸中的兵卒，毛骨悚然地瞪着残缺的同僚，平整的切口腥红肆淌。
　　“跑...快跑...”尸身尚余口气，回光返照，竭力道，死去。
　　另一边，变身猿人的人类先民终于发现了埋伏的小昆仑城军部，群集泄愤，威慑；“哼...哼...”作响，朝对山头嘶吼，大有想交锋之意。
　　黑风衣起身，半空劈开一道方圆，环形剑锋将再次袭来的暗箭削落，纵身化成无数只‘数斯鸟’，密密麻麻朝对山头奔袭而去。
　　黑数斯所到之处，无论静立的草木或惊慌跑动，反抗的人群，无一被啄出一幅模糊来。
　　漫山遍野在哀嚎，凄风酸雨，无数个黑风衣身影在来回移动，所到之处尽皆哀嚎，渐渐消逝，直至寂静再将山坡覆盖，遍地血腥...
　　那个无处自来的黑风衣以一己之力屠尽了一个小昆仑军部，直至天明。
　　直至天明，人类先民和黑鸦人贩部落游走在漫山遍野堆压的尸身间，完全拼不出一具完整的模样来，简直是下过一场惨风酸雨，这整个人类军团分部，败得体无完肤。
　　他们眺望向高屹立在尸堆正中一块岩石上，一个标志性黑风衣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
　　尽管不清楚来人和小昆仑城有什么恩怨，能下如此重手，必然有着非比寻常，十分阴暗的一面...
　　游离回过身来，一幅冷漠，天诛地灭的姿态迎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