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大大大大大大大

　　于连本来就是来找探究冥想的秘密的，想要找的就是变化，所以他并没有阻止自己的这股冲动，真就跟着“跳”了起来。
　　刚一开始，他的“舞步”是乱的，跟不上趟，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于连开始调整自己的舞步，朝着最接近自己频率的那位靠近，很快就跟上了对方的舞步。
　　这位跟他的初始频率最接近的，是频率第二低的那位，按照于连的推测，应该就是水元素了。
　　而当他的“舞步”和对方越靠越近之后，于连发现，有东西进入了他。
　　那东西像涓涓细流，不经过接触，凭空在他“体内”出现。当于连的舞步越来越接近对方的频率，那涓涓细细进入他的速度越快，直到他的舞步和对方基本对齐，那东西在他体内的生成速度也达到了最快。
　　不过这里面的“快慢”也只是一个相对概念，从绝对值上来看，那涓涓细流即使到了速度的最大值，注入速度也并不快，过了一小会儿才把于连灌满。
　　可它并没有停下，它还在凭空出现，从内部挤压、撑大于连。
　　在这种内部挤压下，于连竟然感觉自己被撑大了一点点，微不可见的一点点，只能用绝对的意识感觉到。而这种“撑大”，也让于连感受到了明显的精神疲惫，这种疲惫的增加可比他被撑大的程度明显多了。
　　那些涓涓细流的注入速度也比他被撑大的程度大，所以于连竟然一边被撑大，一边从“身体”四周“流水”，这实在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神奇体验。
　　但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甚至可以说，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一刻，就发生了变化。
　　于连的“底下”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他体内的“水”全部吸了进去。
　　这可真是个无底洞，只一瞬间，于连就被吸干了。不止如此，它还把不断从于连体内出现的涓涓细流也给吸了进去。
　　可能是它吸力太强，涓涓细流的的流速瞬间猛增，增到了于连的“身体”那么大——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就这么大，于连相信它还可以更大。
　　它一瞬间灌满于连，一瞬间又被下面那个黑洞吸走，周而复始。
　　如果说刚才它在于连体内是一缕小拇指大小的孱弱溪水，那么现在它就变成了汛期的瓦伦登河，咆哮而下，把于连一点点撑大。
　　它现在撑大于连的速度比刚才那涓涓细流从内部挤压于连时更快，但奇怪的是，这次于连反而没有那种精神疲惫的感觉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一个吸，一个灌，于连又没事可干了。
　　在把自己的频率和水元素对齐后，这频率就自动保持了，也不需要于连再“保持舞步”，所以他无所事事地旁观起来，顺便猜测一下这新出现的变化是什么东西。
　　“看位置，是肛门的位置。难道说冥想的世界中也有这东西，现在把那些水元素拉出去了？边吃边拉？……”
　　魔法的世界很神奇，还充满了未解之谜，于连仅仅是刚接触，就兴致勃勃停不下来了，思考个不停。
　　这对于从小没有玩乐、很小就开始帮忙干活种地的他来说，像一种另类的玩具，非常有趣。
　　而在看着看着后，于连敏锐地发现，他的“身体”被撑大的速度变慢了。
　　他的“身体”现在已经被撑大了许多，差不多有一开始的2倍大小了，被撑大的速度变慢是正常的。可是他再观察下去后，发现并不是他“身体”变大的原因，而是水元素真的流速变慢了，甚至都无法一瞬间填满他的身体了。
　　可是黑洞并没有减缓它的需求。
　　当水元素流速变慢后，它开始吸扯于连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竟然一点点地变小了！
　　不可以！
　　虽然于连现在还无法确定这“身体”意味着什么，但是从直觉上来看，大总比小好。
　　他得想想办法。
　　因为刚才旁观半天，思考了许多，于连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他又一次地“起舞”，调整自己的频率，朝着相邻一个更近的那个频率而去。
　　从他的“频率论猜想”来推测，那是频率第二高的风元素。
　　他朝着风元素的频率去，自然就远离了水元素的频率，他“体内”的水元素流速不断降低，直至断流，那黑洞对他“身体”的吸扯也更厉害，于连只好加快速度，马不停蹄地朝着风元素地频率靠近。还好，他的“身体”没被吸扯掉太多，大概相当于原始体型1.5倍的时候，他成功来到了风元素的频率附近。
　　风元素生力军很生猛，一上来就流速汹涌，这还没到精确频率呢，就比衰减期的水元素巅峰还猛，一下子给于连撑了个爽，黑洞总算不吸他了。相反，在风元素的灌溉下，他的“体型”又开始增长起来，随着他的频率越来越接近风元素频率，风元素的流速也是越猛，他“体型”增长越快。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虽然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意义，但于连还是有一种丰收的喜悦，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更加起劲地思考起来。
　　在他楼上，好尔德也在冥想。
　　“什么情况？”
　　好尔德很疑惑。
　　他之前静心、入冥想、化身成风，一切步骤都很顺利，刚开始吸收风元素的时候也很顺利，一切都很好，可是吸着吸着，这还没开始扩容魔力空间呢，怎么就感觉吸不动风元素了？
　　扩容魔力空间的时候，风元素吸收变慢这很正常，可是还没扩容呢就变慢，这种情况在好尔德的法师生涯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
　　太奇怪了。
　　好尔德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慢一点就慢一点吧，等这次冥想完了再找原因去，别浪费了之前的步骤。
　　好尔德于是继续修炼。
　　“……狗屎！”
　　好尔德又惊又怒：之前虽然变慢了，但至少还能吸，可耽搁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后，他这次干脆就吸不动风元素了！
　　可随即，好尔德就恐惧起来。
　　难道说有重大变故，比如说，地狱之门开了？诸神陨落了？万法之源消亡了？……
　　一想到这些，他也顾不上日常的冥想了，赶紧退出了化身为风的状态，观察起了周围的元素之海来。
　　在这种传奇性的重大事件上，观察元素之海，可比他用肉眼去观察世界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多多了。而也是在这一观察之下，好尔德发现了他吸不动风元素的原因。
　　元素之海的风元素减少了。
　　同样减少的还有水元素，不过它在元素之海中的量还是要比风元素多一些的，风元素那是真比平时少多了，甚至都可以用稀少来形容了。
　　好尔德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只能做出一些推测。
　　“……元素潮汐？”
　　其实好尔德也不明白“元素潮汐”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他只是偶然听过这么个词，似乎是很高深的法术知识。现在眼前的情况，就让他觉得这个词很适合。
　　风元素和水元素，真就像是退了潮的潮汐一样。
　　这难得一见的情况，也让好尔德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难得的场面都让他碰上了，忧的是，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但是不管如何，这种事显然都不是他一个一星法师可以插手的。
　　也许要王国的传奇法师来才可以应付，或者解释。
　　一想到此，好尔德灵机一动：这种大事，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如果说只是在贝松镇发生，其他地方都没有，自己这一报到法师协会去，岂不是大功一件！当然，这要报告也是等等报，先看看再说。
　　有了动力，好尔德旁观得更加仔细认真了，而他看着看着，发现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火元素开始减少了！
　　水元素比起之前来更多了，开始向往日的水平靠近，风元素依旧还是最稀少的，不过也有回涨的态势。
　　接下来就是这么一个态势，四大元素来来回回地减，一个元素减的时候，其他元素就回涨。
　　好尔德为了蹲一个大新闻拿功劳也是有耐心，愣是一动不动地冥想旁观了好半天，等到四大元素涨涨落落了几个来回之后，它们终于消停了。又用了没多久时间，四大元素重新恢复成了往日的浓度，元素之海恢复了那熟悉的原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新闻！”
　　好尔德冥想都不冥想了，快速地从冥想状态中睁开眼来，一个饿虎扑食朝着书桌扑了过去，结果整个人“噗通”一声迎面砸在了地板上。
　　冥想太久，下半身麻了，没能站起来。
　　好尔德闷哼一声，一抬头，鼻子下两管血迹，却也不管，直接双手扒拉着往前扒，扒到书桌前，扒上椅子，胡乱擦了下脸上的血就开始拿纸笔奋笔疾书，满面兴奋激动。
　　“大新闻！”
　　他甚至都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只贝松镇发生了、他的消息会不会和别人重复了，先送出去再说，反正他写的都是真的，就算重复了，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如果是独家的……
　　“嘿嘿嘿……”
　　好尔德一边写一边笑，鼻涕混合着血液在鼻尖吹起了个多彩的泡泡。
　　而在他楼下，于连还在床上闭眼躺着。
　　他还在冥想中。
　　经过一波又一波来来回回地拉扯，他的“身体”变大又变小，最终达到了原始体型的10倍左右大小！
　　虽然无法确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变大，就让人觉得好。
　　底下那个黑洞，此时也终于停止了对于元素的吸引拉扯。
　　它直接吸“人”了。
　　于连被它一下子吸了进去，“眼”前一黑一亮后，竟然脱离出了冥想状态。
　　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的床榻、桌椅等零落坍塌、缺胳膊少腿，到处都是灰，昏暗的阳光从开着的窗口射进来，被格栅分成十几道光束，灰尘在光束中飘浮起舞。
　　这模样，像是已经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可仔细一看的话，于连发现，这俨然就是兰伯特勋爵今晚留宿他、给他提供的那间卧室！
　　他之前还在这个房间里睡觉……哦、不，是冥想，怎么一转眼它就变成了几十年没人住过的残破模样？
　　于连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竖着一口金色的棺材。
　　崭新的棺材，金光耀眼，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棺材盖就这么立那儿、合在棺材上，也不摔下来。
　　棺材盖板上刻了一些字，是……
　　于连不识字，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