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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此生莫再醉 / 第六章 落地生根的芍药花

第六章 落地生根的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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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跟班都各自撒欢去了,杨光明乐得清净,他在阀门旁放出凉水洗了洗脸,又努力用十指将头发向后捋顺,才揣好手机和一沓钱,关门走进了夜幕里。
  杨光明随意地走着,不时地抬头找寻着贴在窗户上的电话号码,然后用手机记下来那些写着出租的。
  手机早就欠费,只是用来看看手机罢了,现在又有了记电话号码的功能,杨光明没钱缴费,就算是缴了费,他觉得也不会有什么人联系他。
  遇到贼之前杨光明就在找房子了,虽然那时还没想好怎么付房租,再后来阴差阳错地就从找房变成了捉贼,黑吃黑的想法也是杨光明不管不顾的动力。
  不知道漂亮的女警官脚怎么样了,杨光明又再次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不自觉地又笑了起来。
  转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杨光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他非常熟悉的街区。
  大脑的潜意识真的很有意思,它不止会让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会引领者人们本能地去一些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杨光明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城南跑到了城西,转过了大半个城区。
  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寒冷的天气里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在匆匆赶路,并没有人会特意去注意他。
  杨光明再次捋了捋胡子和头发,又确认了一下怀里的电击棒还在,便向那一片闪烁的霓虹灯走去。
  除了两家便利店,大部分的商铺已经关了门,只留下五颜六色的牌匾在召唤客人们明天早些光临。
  这边的安徽板面还在,已经开了有十多年了吧,杨光明知道那是两个湖南人开的小店,板面、包子、混沌好吃不贵,他们的孩子如今也应该上初中了吧,杨光明记得自己早餐时经常逗着帮忙的小丫头玩儿。
  李大哥的馅饼店也没变样,大哥还是那么自信,总认为好生意秘诀不在门脸,大哥的手艺也真是没得挑,那馅饼面软馅香,咬一口满嘴流油,配上羊杂汤美味十足。
  复印社、文具店,这边又新开了个水果店,奶茶店好像也是新开的。
  杨光明一家一家地看过来,仿佛有一种走进记忆深处的错觉,又模糊地无法对比他们从前的样子。
  六岁那年从乡下回到了城里,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熟悉地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气味,却又陌生地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
  杨光明停在了一家新装修的店铺门前,呆呆地注视着“晓光发艺造型”的牌匾。
  新开不久的发廊,门脸装修的并不算富丽堂皇,只有玻璃上贴的各种图案十分特别,“纹身”两个大字更加醒目。
  杨光明突然感到莫名地烦躁,很有一种冲上去将大门砸开的冲动,又想要大声地骂几句娘,一吐胸中的闷气。
  可理智告诉他那么做鸟用没有,砸门和骂娘是要不回房子的,但没关系,房子是一定会要回来的,必须要回来。
  要找回来的不止是房子,还有自己被践踏的尊严,一个男人的尊严。
  房子并不大,九十年代的房子,两室一厅五十多个平方,是国营单位的最后一批福利房。
  房子正守在道边,很吵,灰还很大是杨光明刚开始住进去时的最深刻印象。
  当初分房子的时候,但凡能挑的都不愿意要这一间房,杨光明的家里没得挑,能分到已经很知足了。
  杨光明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从乡下的爷爷家接回城里的,他记得自己和姐姐还帮着妈妈在窗下栽过许多芍药花,那芍药花从此便落地生根,年年绽放出自己最美丽的花朵。
  明年春天还能再看到它们绽放吗?一定会的。
  芍药花总是在冬天来临之前,将根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只要春天到来,它们必将顽强地发出新的枝芽,不再回想曾经枯死了多少躯干,重新努力地展现自己的华彩。
  夏天之前杨光明还是这间房子的小房东,靠着的租金过悠哉小日子的包租公。
  这间当初被别人嫌弃的临街房,随着商业的开放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商铺,租金虽不算特别多,但足可以让杨光明衣食无忧。
  可一个夏天怎么就全都变了呢?房子没了,工作没了,甚至连户口和身份证都没了,自己成了一个只能窝在垃圾堆里的流浪汉,甚至还曾经一度求人施舍的成了乞丐。
  生活真是现实的血淋淋啊,以前以为很假的狗血剧情,净活生生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了,杨光明到现在还有一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得拿回来,全都得拿回来,干妈说得对,男人,干嘛要缩在角落里窝囊地哭着等死?
  杨光明突然想起了花儿乐队的一首歌,“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对,就是这句,唱的好听,就该这么做。
  烟瘾又隐隐地泛上了心头,一到烦心的时候就好想抽一支啊,杨光明转身迈开了步子,打算用奔跑将烦恼甩在脑后。
  “您好,先生,请出示下您的身份证登下记。”前台的姑娘展示着职业的微笑。
  “什么时候开始洗澡也登记了?”杨光明一边从服务台上抽了几张纸巾擦着满脑袋的汗,一边打量着装修得并不算高档的大堂,特意找了家不算高档的,可还是这么麻烦。
  “洗澡不需要登记的先生,但留宿需要登记。”小妹妹仍然保持着标准的微笑,伸手将纸抽拿进了服务台。
  “不留宿,洗完澡就走。”杨光明掏出一张一百的,用力拍在了台子上,哪里来的烂规定,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接待的眼神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不速之客。
  杨光明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羽绒服和裤子好像昨天是蹭脏了一些,但绝对没有扎绳的破棉袄邋遢,头发也不至于很不堪吧,出来的时候分明是洗了脸,捋过了一遍的。
  再说了,不脏我上你这来干嘛?难道你这里还有特殊服务?杨光明显地有些不耐烦起来。
  女接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同事拦住了。“好的先生,给您手牌和拖鞋,出来的时候再给您一起结算。”
  要了洗漱用品,杨光明再不理会身边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享受起了沐浴时光。
  用力的搓掉满身的污垢,任微烫的热水从发间留下,杨光明努力地在找回从前的影子。
  刚才镜子里那个满脸疲惫的大叔怎么会是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吗?,六个多月的流浪生涯差点让自己变成了犀利哥。
  杨光明再次用力地洗起了已经齐肩的头发,房子要找回来,失去的必须找回来,找回的不只是失去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作为男人的尊严。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唱的真好,杨光明轻声地哼着歌躺在了休息厅的床上,开始琢磨应该都做怎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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