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不愿意

　　欣妃做事向来喜欢连根解决。所以欣妃想着：把这小姑娘召进宫来一次，万一下次八皇子又闹起来可怎么办，也不能次次都来求皇后娘娘，所以不如干脆让她到自己宫里来当个宫女，可以时时给八皇子讲故事，看这模样也标致，又比自己的八皇子大不了几岁，以后给八皇子当个侍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所以说，欣妃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是心意可就不淡定了，什么！想让我住到这皇宫里！不行！绝对不行！
　　“欣妃这样安排，你可接受？”皇后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询问心意。
　　“奴婢但凭给位主子吩咐。”心意跪下一叩首。心意这话说的也聪明，现在济王还算是她的主子，可是在大家看来，欣妃已经是她以后的主子了，如果说但凭济王吩咐，怕是驳了欣妃的面子。
　　“好。”皇后这便是答应了。“落雪，待会儿济王下朝，你去说吧。”
　　“是。”
　　这是料定了云起会把我送进宫吗？唉！这丫鬟真是没人权！别说丫鬟了，就看着各宫妃嫔又能好到哪儿去，个人的生死荣辱都不能把握在自己手里，生活在皇权和家族利益的夹缝里，若能平安终老已是莫大的幸运，大部分都是一缕芳魂轻逝，含恨而终。
　　“心意。”皇后又发话了。
　　“奴婢在。”
　　“既然你这么会说故事，那也说一个故事给本宫和各位娘娘听听。”
　　“是。”
　　“赐座。”
　　该给众位娘娘讲个什么故事呢？人们最爱听，最爱看的往往是在自己生活里不存在的，各位娘娘深宫寂寞……有了！
　　心意清了清嗓子：“话说这茫茫离恨天，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有绛珠仙草一棵……”
　　心意这一讲一上午便过去了，讲得心意是口干舌燥，虽然皇后不断赐茶，但也只是能缓解一时罢了。
　　心意讲到宝玉宝钗大婚，黛玉含恨身死便结束了故事。听得在场的所有人不住地抹眼泪，连平时谨言慎行的宫女都发出了低低地抽泣之声。
　　心意看着她们，心里却不住地说：曹老先生，您泉下有知，可一定原谅我！我若是逐章逐章的讲，没有一个多月怕是讲不完。您的作品这么好，众位娘娘怕是听不完，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我就真的被憋死在这宫里！所以我只好删减，删减再删减，您可一定原谅我！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得而不爱，上天竟这般作弄。”欣妃率先开口，平日里明艳的脸庞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欣妃，妾妃之德不可忘。”皇后也是语气哽咽。
　　“是。多谢娘娘提醒。”
　　连真心话都不能说吗？心意想起从前读《诗经》时，有许多热情烂漫的民歌和情感真挚的情歌被后世扣上后妃之德的帽子，如今她这是亲眼所见了。竟是这般残酷……一句真情实感的话便被是为不遵礼法，那人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心意这才感叹，若是来到这个时代，没有云起庇护，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块木头。
　　“娘娘，奴婢向您请罪，奴婢沉浸于心意姑娘的故事，忘了去找济王殿下。”落雪此时也是眼圈红红的。
　　“罢了，就明日再去吧。左右也不是什么急事。”皇后也没有怪罪她。“若没有别的事，大家就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
　　“臣妾告退。”众位娘娘起身行礼。
　　“欣妃，心意被本宫安排在露泽宫，八皇子下学了，你直接召她过去便可。”
　　“谢娘娘惦记。”欣妃又是一礼。
　　众人走后，皇后由落雪搀扶着回寝殿歇息了。
　　“心意姑娘，咱们也走吧。”若兰芷兰来到心意面前。
　　正午时分，皇后派人送来了午膳，心意吃后，便歇下了。可没歇一会儿，欣妃的人就到了，心意略微梳洗，就跟着一位叫流丹的宫女来到了容华宫。
　　“小鱼姐姐，你来啦。”八皇子兴奋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心意的手。
　　心意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奴婢见过欣妃娘娘，八皇子。”
　　“起来吧。”欣妃点头一笑，很是知礼，她很是喜欢。
　　“济王殿下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连府中的侍女都是这么知书达理。”
　　“欣妃娘娘抬举奴婢了。”
　　“母妃。”八皇子柔柔地叫了一声。
　　“瞅你着急的，这心意姑娘还能跑了不成。”欣妃宠溺一笑，“你们去后殿说故事吧，本宫乏了，要歇息了。”
　　“是。儿臣告退。”
　　“奴婢告退。”
　　流丹就搀着欣妃走了。
　　容华宫后殿。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心意瞅着小包子一本正经地模样，差点儿笑出了声。
　　等众人退下后，八皇子又变成了黏人的小包子。拉起心意的手，坐到窗边的明塌上，这次心意没有拒绝。
　　“小鱼姐姐，小八好想你啊！”小八开启了撒娇模式。
　　“姐姐也想小八啊。”心意摸了摸小八的小脑袋。
　　“那咱们今天继续讲福先生的故事好不好啊？”
　　“好啊！今天讲哪一出呢？”心意装作思索的样子。
　　“你讲什么我都愿意听，都愿意。”
　　看着小八急不可耐的样子，心意就决定不开他玩笑了，“今日就讲个恶魔猎犬的故事吧。”
　　心意清了清嗓子，“话说，这天福府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宫外，济王府，书房。
　　公子，云青和云叔都在。
　　云叔见公子许久不言，便开口问到：“可是心意出了什么事情？”
　　“欣妃要留下她。”公子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那公子您可得想个办法呀。”云叔很是担心。
　　公子又思索了片刻，便下笔回复。
　　“云青，这封送到内廷司，这封送到露泽宫。”
　　“是。”云青刚要接过信，公子又补了一句，“在那儿守着。”
　　于是，拿到信以后，我们的信鸽云青又出发了。
　　容华宫。
　　“福先生真是太厉害！”小八激动地直鼓掌，“我没有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了！真是没什么事能够难道他。”
　　“当然啦。”不过“那个女人”除外，这段就等你再长大些，再跟你讲吧。
　　小八看着心意笑眼弯弯，“母妃说，以后你可以天天给我讲故事了。小鱼姐姐你愿意吗？”小八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