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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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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夜色幽幽,风声幽幽,谁都不会想到,一间早已荒废的山间破庙的地下,却是别有洞天。张苍铭行走在地道里,步步谨慎,越往深处,心中愈发心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简简单单驱邪之行现在竟然变成了这番光景。
  “嗯?”张苍铭突然顿住了步子,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步踏出,踩在满是砂石的地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声响,就这样,他一步一步,来到了地道的尽头,一个气氛诡谲的大厅口,面前的一切让他整个的呆住了。
  宽广的房间内,供奉着一个半身像,一个背负金轮,面容冷峻的石像,随无生机,却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而在石像前,一个大缸里,猩红的液体正不断沸腾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悄无声息的提醒着张苍铭,那并非是什么染料,而是人的鲜血,满满一缸的鲜血。
  “伟大的王,请赐予我长生不死之身,我将为你奉上祭品!”跪在石像之前的女人语气高昂的说道,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上半身赤裸着,身材凹凸有致,容貌姣好。头戴毗卢冠,身上绕着一根缎带,下半身一条色彩斑斓的纱裙,显得诱惑无比。
  “嗯?什么人!”
  “不好!”
  听着大厅里的声音,张苍铭面色大变,于此同时,张苍铭藏身的墙上突兀的冒出了三道爪痕,张苍铭躲闪不及,登时受创!
  “原来是龙虎山的牛鼻子。”女人看着张苍铭身上的道袍颇为轻蔑的笑了笑。
  “妖孽,残害生灵,贫道今日留你不得!”说着,张苍铭大喝一声,一口污血和着痰就吐了出来,整个人气势也随之变得刚直威猛起来。
  “喝!”一声暴喝,张苍铭捏了个手诀按在地上,利爪妖怪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重创击飞了。
  但女人仍旧是一副懒漫的模样,一举一动充满了诱惑力,“哟,手段不错嘛,看来还是张家嫡传的一脉,和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完全不一样。”
  “天地玄黄,万气本宗,渡修万劫,证吾神通,敕!”张苍铭仰天长啸了一声,一道金光配合着口诀缓缓在手上成型,远远看去,就是一把刀,一把金刀。
  “金光咒?”女人笑了笑,口微张,一个莫名的音节从嘴里冒了出来,随后一道香风从女子的嘴里吐了出来,朝着直面而来的张苍铭缠绕过去,只是一瞬的功夫,金光就被吞噬殆尽,随后清风散去,张苍铭已经被化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动作。
  “夫人,接下来怎么办?”若有若无的声音回荡在地道里,更添了几分阴森。
  “查!为什么这里会泄露出去,从这个道士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女人转过身,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吩咐道:“对了,就把神将雕像拿出来吧。”
  “夫人!”暗处的声音顿时变得急切了起来。
  “用雕像试探一下,很划算不是吗?”女人笑靥如花,声音却不容质疑。
  “是!”
  龙虎山,天下名山,道教发源地,国家5A级景区……无数的名头压在这一片秀丽的风景上,石梯上人来人往,道观中香火鼎盛,不过这样的热闹景象,丝毫影响不了,在上清观最深处,悠哉的两人。
  “唔……啊……”易疏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了一口,唇齿留香,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真是多谢你了张道长,要不是你,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张苍珏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前是一套精致的茶具,就在刚才,他以行云流水的手法向易疏展现了,何谓茶道。
  “易施主客气了,不过是有缘罢了,接下来就还请两位施主在这多住上几天,我也会联络大哥,让他尽快赶回。”
  “那这段时间就打扰了。”
  “客气。”张苍珏微微一笑,转言道,“施主,和那位曦月小姐,都不是普通人吧。”
  易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收起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姿端正了起来,“张道长,也不是一般人吧,至少我觉得,一般人看到宾馆里那般光景,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不是吗?”
  “这么说也是。”张苍珏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话说道长和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们呢?”
  “施主相信天命吗?”
  “天命?”易疏怔了怔,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词汇让他有些出神,但是话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段时间,生活的变化即使是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神秘的神之一族、不死的灵将、人面鸟身的怪物,这一切,和小说里的情节有什么不同?
  “你什么意思?”
  “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施主不必当真,贫道还有功课,就先失陪了。”张苍珏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啊,你。”不过眨眼的时间,那道清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氤氲茶香,易疏长叹了一口气,也随着踏出了房门。视线里,是一片很清静的所在,没有人来人往,没有人声鼎沸,只有几个小道士往来行走,似乎是知道易疏的客人身份,对易疏也显得颇为尊敬,对于易疏问路的举动也解答的颇为细心。
  “阿月!”看着不远处坐在亭子里发呆的少女,易疏招呼道,连忙小跑了过去。
  曦月听到声音,偏过了头,看着正向自己跑来的易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是并不如平时一般灿烂的笑容,只是浅浅的笑,但是在她身上,显得更多了几分莫名的美感,至少,易疏感觉自己的心不争气的微微跳动了一下。
  “想起了什么吗?”直到走近,易疏才注意到,一旁的石桌上,摆着一张照片,那是张苍珏交给两人的,上面一尊神将石像,手持长枪、腰配宝剑,威风凛凛,就像是活的一样。
  “嗯。”曦月点了点头,眼中流转着追忆的神采,“这个人像,很小的时候看过,虽然已经三百年了,很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但是,总感觉莫名的有些怀念。”
  “你啊。”易疏缓缓地摸着曦月的头,说:“打起精神来啊,已经有了线索,就是好事,不是吗?”
  “哪有!”曦月站了起来,展开双手转了一个圈,脸上重新挂上了阳光的笑容,“我一直都很有精神的好不好!”
  咕……咕……
  “额……”
  “哈哈哈。”易疏捂着额头,毫不顾忌形象的大笑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笑,他只是想用笑容融化那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少女,只是想让少女熟悉的笑容,尽快回到脸上。
  “易疏!不准笑!”
  “好好好。”易疏眯着眼睛应声道:“走吧,先去吃东西,龙虎山的素斋可是很出名的呢。”
  “素斋?那是什么?”曦月一脸疑惑的问道。
  “素菜做成的菜,但是有肉的味道哟。”
  “诶?真的吗?我要吃!我要吃!”
  “好,好。”易疏微笑着应着声,看着少女脸上重新浮现的灿烂笑容,一抹暖意不经意间在他的心中流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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