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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发愣：我们还没进门，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师父，”关聪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这个人手上有个宝贝，我把他一起带来，说不定还能有更多发现。”
“带他进来吧。”里面的人说。
“是。”关聪恭敬地答应道。伸手一推门，那门居然自己就开了。
我战战兢兢、身不由己地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一进去就跟瞎了一样：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只在房间打开的短短几秒钟，走廊里的灯光让我模糊看到房间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模样很怪，看来年纪不小了，长长的头发把脸挡住了大半，蓬乱地披散到肩上，虽然是坐着，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体型很是高大魁梧。
关聪把门一关，整个房间马上又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白泽图》拿到了吗？”这个怪老头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拿到了，在这里。”关聪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很好。小聪，你立了大功，回头我会向巫主报告，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谢谢师父！”关聪高兴得连声音都变了。
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巫主、师父的，越听越像打游戏。难道这帮人是一群玩游戏玩到走火入魔的精神病？可问题是，他们又确实懂得使用巫术……
“你说的另外一个东西是什么？”怪老头问。
“是这个。”关聪谄媚地说，把那本爷爷留给我的《玉女隐微》也交了出去。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翻动书页的声音。房间里这么黑，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能看见书上的字的。
接下来，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老头闷声不吭，关聪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而我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过了许久，老头才打破沉默：“这本《玉女隐微》，是这个小子的？”
我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兴奋和激动。难道这本小册子真这么厉害？
“没错，师父。”关聪回答道。“我一路追踪寇芮，后来他把书交给了这小子。我仔细地调查了一下这小子的老底，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本书，所以马上就带他来见您。”
我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关聪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他明明本打算杀了我，只是因为《玉女隐微》掉到了地上，才被他发现的。让他这么一说，好像他多么聪明能干，事事料得机先一样。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老头问我。
既然人家问了，我也不能不答，我可不想惹恼了这老头。但是我吞了关聪的符，说不了话。
关聪看我半天没吱声，这才想起来这一茬，在我的后背上用力一拍，我嗓子一痒，吐出一大口黏乎乎的液体，还有一个纸团。
好家伙，被我吞下去的符，居然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又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关聪给我下的咒已经解了。
“我叫毛小笛。”这才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毛小笛……”老头说话很慢，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该不该告诉他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呢？还是扯个谎？我正在激烈地内心挣扎，突然老头来了句：“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对吗？”
我一愣，下意识回了句：“你怎么知道？”
“傻小子，”关聪在旁边大拍马屁：“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师父是五通神，什么事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感官，也包括别人内心的想法……”
“小聪！”老头呵斥了一句，关聪马上识相地闭上了嘴。
“你爷爷呢？”老头问我。
他一提到爷爷，我就心头一恸，爷爷死在那个男人手下的场景又一一浮现。如果爷爷还活着，他那么厉害，我怎么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你不是会读心吗？还用得着问我吗？”我的情绪突然间变得很恶劣，语气也变得很不客气。爷爷的死，全部是他们这伙人搞的，我的心里全都是恨。
“嗯……”老头沉吟了一下。“原来是施鸠的徒弟梁鹈杀了你爷爷。梁鹈那个蠢小子，巫主叫他到全国各地去招兵买马，将能人异士全部召至麾下，供他老人家驱策。结果他反倒见一个杀一个，回头看他怎么向施鸠和巫主交待。”
原来杀了爷爷的那个人叫梁鹈，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这么看来，当日在森林和画中女子斗法，最终受伤逃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梁鹈的师父施鸠了。
糟了！我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我居然忘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有什么本事，居然在他面前想这些。
我那个后悔呀，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算了。
果然，老头惊讶地“咦”了一声。接着，我感到一股风迎面而来，头顶突然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手牢牢地抓住了头盖骨一样。
我被那老头抓着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他一使劲，直接把我的脑袋捏碎，那我就玩儿完了。
这老头似乎是在读取我的想法，过了许久才松开手，沙哑着声音说道：“你居然还有这样的遭遇。小伙子，你很不容易。”
我不敢吱声。这老头到底知道了什么？
“师父，这小子和他爷爷是什么来历？”关聪在一旁问。
“这个我读不出来，因为这小子自己也不知道。”老头的语气突然变得客气了不少：“小伙子，你身上有很大的潜力，当个小贩未免太可惜了。不如你加入我们的组织，我们的巫主是个爱才之人，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我傻眼了：啥？这是要拉我入伙？
“小伙子，你好好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我考虑考虑。”我不知死活地来了一句。
关聪在旁边用鼻子哼了一口气，估计是在气我不知好歹。
“师父，”关聪似乎对他师父对我如此客气有点不满，岔开了话题：“您在吉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那个妖女想必早就收服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向巫主报到了？”
老头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低沉，充满阴鸷的恶意：“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这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道行却深不可测。”
关聪很惊讶：“师父，你有五通神力，那妖女就算再厉害，应该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你知道什么！”老头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小姑娘虽然年轻，但用蛊的方式闻所未闻，很像是远古秘术。我虽然能看到她是怎么用的蛊，却不能很快破解。而才破了一个，她马上又布下了另一个蛊。这会儿，她已经在身边布下大大小小几十个蛊啦！”
“师父，要不我先去会会她，挫挫她的锐气？”关聪倒是挺有胆子。
老头“呵呵”笑了：“连我都难以破解的蛊，你要是去了，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们有了个帮手，局势就不同了。小毛，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找那个小姑娘，到时候，你也帮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