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圈套

　　神啊，回应我吧···
　　我愿一生侍奉您，请您让我卑微的贡物如您的神恩行于大地···
　　炼金术士曾无数次祈祷。
　　神不会响应他的乞求。
　　神与人大概是不同又相似的吧。
　　在熊熊烈焰中，走到生命尽头的他最后一次祈祷。
　　不再只是向着圣树，而是向着高天之上的所有存在。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得到了回答。
　　我已降临此地，我将与你同在。
　　从此刻起，你的悲愿已得到我的允肯。
　　你的良药，即我的恩泽将遍施地上的凡人。
　　我回应你的呼唤，因为我是你的神，
　　我是星空的瘟疫，阿里斯蒂德斯·维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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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声枪响，十数米外的行尸变作无头尸体倒下。
　　“二十一。”
　　艾伦给双管猎枪重新上好子弹，目光锁定了远处另一只正朝这边游荡过来的行尸。
　　“哎，我说你无不无聊，这都要计数···你会记住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的克罗莉抱怨道。
　　艾伦拍掉飘到衣服上的落叶，不甚在意地说：
　　“这是因为我觉得轻松，这么悠闲地拿赏金不好吗？”
　　“轻松？你恐怕乐观过头了。”
　　克罗莉没来头地说了一句。
　　“嗯？”艾伦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不是按照流程，琳达拿到灵器，圣树之血用炮火把这些鬼东西送回地狱，然后我们高高兴兴去领赏金吗？”
　　“···是这样没错，”克罗莉使劲扯着头发，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不对，我一直感觉不太对劲，从来到这里之后就这样。”
　　她忧郁地望着工厂的方向，“而且就在刚才，我这种不安突然更强烈了，艾伦，我感觉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见她这样说，艾伦也严肃起来，“克罗莉，你还记得你上次说有这种感受是什么时候吗？”
　　克罗莉愣了愣，一时没注意牙齿把嘴唇咬破，渗出了些许鲜血。
　　“是安妮那次！”
　　他们同时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两人皆是神色大变。
　　“艾伦，你设置好防御秘法，我要动用伊斯的能力了！”
　　与时空打交道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遑论在时间长河中穿梭。
　　每一个看似无意的举动都可能造成无数世界线的分裂，而引发这一切的“人”将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伊斯是一个奇异的种族，它们舍弃了肉体，使精神能在时间中自由来去。
　　它们一次又一次避开灭亡的结局，与其它各种各样的生物交换意识，将种族延续。
　　克罗莉的灵就是这种生物的投影，她的能力也与时间密切相关。
　　对于只有二阶的她来说，要想完全发挥伊斯的能力还是过于困难，现在她能做到的事情寥寥无几，而且都会给她身体带来极大负担。
　　对未来的预感可以说是伊斯的灵附带的小小能力，当她心中的躁郁不安强烈到如此地步的时候，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灵的预警：
　　她将有生命危险！
　　现在她要做的是，与未来的自己短暂交换意识。
　　在克罗莉动用伊斯的能力期间，她会进入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与她搭档默契的艾伦熟练地摸出一颗黑色石头，向上空一抛。
　　石头在空中自行碎裂，扩散出一圈圈银白的光环，将两人围绕其中。
　　克罗莉双眼紧闭，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
　　紧接着她浑身一抖，就像是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
　　“该死，我们必须要阻止琳达派人破坏那三个秘仪！都是圈套！”
　　说完她就剧烈地咳嗽，使人感觉她要把肺都吐出来。
　　“什么秘仪？说清楚一点！”
　　艾伦从克罗莉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她喝下其中的液体。
　　克罗莉的脸涨得通红，但终于能继续说话，她语速极快地陈述道：
　　“那三个秘仪里还附带了控制心灵的术法，一旦有人上去试图破坏，就会先触发这个秘法，被反向操控！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破坏一到两个了，如果三个凑齐的话···就会···”
　　“就会怎么样？”
　　眼见克罗莉闭上嘴，艾伦急迫地摇了摇她，但没有得到回应。
　　可能是世界上有什么隐藏的设定，讲话一定不能讲完。
　　克罗莉身体又是一阵痉挛，她缓缓睁开眼。
　　“未来的我说了什么？”
　　她现在气若游丝，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先喝下这个再说。”
　　艾伦又给她喝下一瓶药剂，看到克罗莉的神色稍微好转才松了口气。
　　“你说要阻止琳达他们破坏秘仪，秘仪上隐藏了控制心灵的秘法。她说一定不能让他们破坏掉三个，但没说后果是什么。”
　　“控制心灵？怎么会？”
　　克罗莉强撑着站起，惊疑地问。
　　有关操控心灵的秘法一直被教团列为禁忌，哪怕是那些反社会的唤灵人也几乎无人使用。
　　这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限制太大且不可控，首先必须要施术者的精神力能碾压被施术者，其次持续控制将会一直消耗巨量精力和灵力。
　　克罗莉的灵力总量在二阶中都是佼佼者，但她最多只能控制住一个精神力较强的普通人半小时。如果让她尝试控制普通的一阶唤灵者有极大可能被反噬，而反噬的结果就是变成植物人。
　　头脑正常的人基本都不会考虑冒险使用它，不过倒是有一些据此改造的心理暗示秘法广为流传。
　　也无怪乎一向谨慎的琳达没有想到这个因素。
　　“要想同时操控三个处刑人这么长时间，幕后的人至少要五阶才能做到！”
　　克罗莉咬着牙说道。
　　或者···不是人。
　　“怎么会有五阶···”
　　如果敌人真是五阶的话，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打。
　　绝望顿时笼罩了她。
　　“不！别自己吓自己，”艾伦摇了摇呆滞的克罗莉，“如果对手真的有五阶实力根本不需要玩这些小手段，可能是他有什么其它方法能做到这件事！”
　　克罗莉猛地惊醒，“而且按理说一个五阶的存在不可能不被发现，荆棘公国目前的五阶就只有教皇一人而已。我受刚才情绪的影响，差点失控。”
　　“是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先阻止琳达破坏所有秘仪，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艾伦点头，同时解除掉一圈圈光环。
　　“我记得他们地图上的搜查路线，我们直接去工厂！”
　　说完，“奈特之风灵”的气息已经附着在他们的双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