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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倦鸟不飞食者独言 / 第一章 蟹膏予新茶

第一章 蟹膏予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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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儿也快入冬了吧,街上的行人不怎么多了,道路两旁的树木掉光了叶子,天空中偶尔有几只飞鸟扇动羽翼一闪而过,直奔正南也不知要飞到哪座城去,只在地上留下了几点渴望天空的孤影,寂寞也不愿停滞。
  满院庭深,偶然一阵过堂风卷起庭间落叶,不加件外套还真感觉凉飕飕的。
  那男人身着一袭白衣站在小院中,背着双手仰面朝天,回想着今年是自己在这座小城中度过的第几个年头了。
  他原名张柳,但这小城里的人们却都称他为“张生”。
  张生本是住在都城里的上等人物,家中代代为官,家底殷实不好不坏,本来到了父亲这一辈好不容易熬到了几乎位极人臣的地步,却没成想一声枪推翻了前朝,帽子王没了,铁庄稼也倒了,其他人躲躲藏藏的还好,可无奈父亲他位高权重,想走脱却比登天还难。
  象征繁荣的金手链终将华化为华丽的枷锁,张家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父母长辈是跑不了的,但还是费劲了心机送张生离开了城,而在他临行之前,家中则将金银细软收拾了不少,告诉他省着点花,活上几辈子还是没问题的。
  “当家的,来吃饭了。”
  听着身后里屋内女人的声音,张生这才算缓过了神儿,笑盈盈的点头朝屋内走去。
  “梓童啊,我这就来了。”
  想当年他离开了家,为了逃开实则从未出发的追兵才一路往西奔走,最终才在这座小城内立住了脚跟,他从官宦世家的大少爷张柳摇身一变化作了如今的年轻富商“张生”,并在这里置办了宅院雅阁,结交下好友亲朋,还娶了一房贤惠妻子。
  “梓童啊,今天咱吃什么?”
  看着桌旁那美貌的女子,张生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阵阵喜悦,而她则将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在八仙小桌上摆好,回头瞧着张生,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蟹黄小面啊,我亲手煮的,快趁热尝尝。”
  这女子名叫梓童,老家也有姓氏,但却不常提起。
  她家本来以一间小茶叶铺子为生计,家里也只有她和老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张生第一次见她就是在那家茶叶铺。
  这大少爷虽说品行端正,但身上还是沾染了不少大户人家的习气,比如每早睁眼必先饮茶,而且偏偏张生口味叼,还只爱喝生甘的新茶叶,美其名曰:就爱那股空灵劲儿。
  也得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吧,虽说张生也请了个老管家帮忙打理家中杂务,但他自己平时还耐不住性子,时常的得出门转转,毕竟虽说自称为富商但却从未有所经营,自小学的也净是些吟诗作画,韵律答对,放到现在也只能算是些陶冶情操的东西,能润色了早晚的那缕寂寞,却解不了心中焦虑。
  那天,他自己哼着小曲,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前去买茶,到了店里时间还早,老掌柜的起晚了还没来,倒是这女孩招待了她。
  “客爷,您买茶?”
  “啊,是呀。”
  也不知怎么得,当年还是张柳大少爷的时候各种名门大户的小姐见了不少,别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凑一凑两大车是得有了,可她们却从来都是入不了张少爷的眼。
  但今天,一见到这位卖茶人家的姑娘,这位张大少爷的魂都掉了。
  她身穿着素色茶花纹绣的衣物,皮肤白皙,长得也俏皮,见人先笑,声音嘛则如银铃。
  “我们家有味好的花茶,也有新下的绿茶,您来哪种啊?”
  “都来…都来!”
  “好啊好啊!那您要几斤?”
  “有几斤就要几斤!”
  这女孩子一笑起来眼睛眯的好像是两弯月牙,但认真说话的时候那对秋水眸子又好似玉盘,只要眨眨眼睛,心里想的什么藏了什么,就全都告诉你了。
  她听了张生的话笑开了花,心想着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男孩,但别说…还挺有意思。
  最终梓童只给张生一样称了一斤,可他临走前左边一斤右边一斤,脚步反倒轻飘飘的摇摆不定。
  张生费尽心机才打听出她爱吃螃蟹,但是这西北小城里卖蟹子的也实在没有几家,可他不放弃,找朋友托关系硬生生是找人走水路为她带来了螃蟹,她也对得起他,吃的时候那个开心,张大少爷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再往后啊,张大少爷只去她家买茶,一来二去他们俩也算熟了,他总带上笼螃蟹做伴手礼去,她总包好了新茶准时来迎。
  一个偏好饮茶,一个就爱吃蟹。
  天下事本就如此,如若有一人把对方当傻子,那叫错付,而年深日久被当傻子的那方又早晚会变成辜负,只有两人都怀着这份情谊,珍惜对方的每一寸表达和好感,那才能称得上玄而又玄的缘分。
  大约又有了个一年的光景,梓童的老父亲不幸归天,张生大方出手为他老人家出殡报丧,而后两个互相没有了牵挂的人理所当然的走到了一起,刚好这两家也都没了长辈,二人干脆就私定了终生。
  她虽挑不动一筐螃蟹但更擅长烹饪,他虽不开茶叶铺子却更精于煮茶,二人整日相濡以沫,也落得个悠闲自在,鸳鸯胜仙不似仙。
  张生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一边对妻子的手艺称赞不决,而梓童则笑颜如花的听着,同时美滋滋的吃着蟹黄,嘱咐着张生别再夹给她了。
  一个偏要说,一个更来劲,二人笑面相对,倒是想起了大婚那日彼此的话。
  “梓童,你可知万般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哎呀!听过倒是听过,可是太深奥了...我听不明白的...”
  “我本以为这辈子的命数也就到头了,困在小城里了却了这辈子,倒也未尝不成。”
  洞房花烛,他轻轻捧起梓童的脸颊,却惊觉这女子此刻换下素衣裹上红装,反倒比以往更加迷人了。
  “但不成想见了你,我却有了新命数...”
  ......
  饭后的下午,张大少爷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品着清茶,手握一把名人上书的扇子,任由午后暖阳匀实的晒在身上,好不惬意。
  此时,一位身穿海青色家丁衣物的老者匆匆穿过门内走来,到了大少爷跟前,俯身低腰语气轻柔,仿佛是怕扰了少爷的情景。
  “爷,来人了。”
  张生不用睁眼,只听声儿就知道来的是自己雇的管家王伯。
  “王伯,现在改头换面了,您不必称呼我为爷。”
  这老头年龄在七十岁上下却周身精神抖擞,下颚之上蓄着长长的白须子,脸上沟壑纵横但身子骨还算硬朗。
  “和那没关系,爷就是爷,到哪儿都得称爷!”
  张生闻言睁开眼睛,安慰似的抚了抚王伯的肩膀。
  “好啦好啦,来的是什么人啊?”
  “一个小伙子,满身的土腥味儿,就在后面雅阁...”
  他说到这儿,将嘴凑近了张生耳边,声音压的反倒更低了。
  “说是来...献宝的...”
  张生闻言点点头,随即对王伯招呼了一句。
  “去给他上茶,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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