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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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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成了亲传弟子,便终于可以学习高超的术法了,最不济,身为蜀山剑派的弟子,蜀山心法浩然正气诀总是要学的吧。
  可事实证明,陆尘想多了,他每天的功课,依然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他亲传弟子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改变。
  起初的几日,陆尘对无为真人的态度还有所缓和,可渐渐地,他发现无为真人压根儿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教他的意思。
  满腹怨气的他,每次向无为真人行礼之后,都要在心底里暗自腹诽一句“牛鼻子”。
  木青私下里倒是时常劝慰他,可说来说去,还是向着无为真人多一些,倒是令陆尘心里更加气愤了。
  不过,木青有一句话,倒是令陆尘颇为赞同——“若是真人不想教你,那他为何要收你为亲传弟子?”
  故而,每当陆尘因为此事而心情烦躁郁闷之时,便只得以这句话来作自我安慰了。
  这日,三人围坐桌旁,吃着毫无油水荤腥的青笋野菜。
  陆尘平时基本不会主动和无为真人说话,除非是万不得已,才说上一两句。
  无为真人本就性格寡淡,有时一天也不会说上一句话。
  他二人都不说话,木青自然也不敢开口。
  一时间,倒是只有碗筷乒乓的声音。
  “为师明日要外出云游。”
  无为真人突然开口,淡淡说道。
  陆尘闻声,不由神色一紧,暗道:“这牛鼻子每次云游,至少都要数月才归,此次这一走,我岂不是又要等个一年半载?”
  念及至此,心中又是一阵不忿。
  “为师不在的这段期间,你不得离开碧落峰半步。”
  无为真人低首垂眉,徐徐道。
  “哦,知道了,师尊。”陆尘不情不愿地答应道。
  木青见状,急忙说道:“请真人放心,小道这次一定看好师兄。”
  陆尘瞪了木青一眼,旋即又看向无为真人,见他面沉似水,眼中古井无波,心里不禁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了,鼓足勇气问道:“师尊,我来碧落峰已有一年,成为亲传弟子也已有半月,敢问师尊,何时才愿意教我修习术法?”
  木青听他如此强硬的质问口气,登时吓得不轻,忙道:“师兄……”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儿!”
  然而,木青刚一开口,便被陆尘呵斥了回去。
  只见陆尘站起身,沉声道:“弟子自知性格顽劣,常惹师尊不快,若师尊对弟子心有不满,大可责罚弟子,弟子绝无怨言。”
  “但有句话,弟子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师尊既已收弟子为亲传弟子,便应尽到传道授业之责。”
  “倘若师尊只是为了让这碧落峰上再多一个干活儿的道童,那便请师尊将弟子逐出师门吧!”
  陆尘不卑不亢,昂然无惧。
  既然话已至此,他索性便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儿全都发泄了出来,也省得日后再患得患失,浪费心神。
  陆尘这一番话说完,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可一旁的木青却是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也站起身,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无为真人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陆尘,二人目光对上的一刹那,陆尘只觉得一道精光射来,直令他双眼一阵刺痛。
  他本能地便要移开目光,但心中的那份倔强和不屈,却令他强忍着刺痛,与无为真人对视着。
  少时,那道精光渐渐消散,而陆尘眼睛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只听无为真人缓缓说道:“只要在为师云游归来之前,你不离开碧落峰半步,为师便教你。”
  陆尘闻声不由一怔,内心顿时又惊又喜,但他心中对无为真人的那份偏见,却令他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不确定道:“此言当真?”
  “这是自然,真人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木青也是一脸的欣喜,显然是为陆尘而高兴。
  陆尘看了看无为真人,眼中倏地闪过了一丝坚毅之色,答应道:“好,请师尊放心,弟子绝不离开碧落峰。”
  在陆尘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相反,这件事其实很容易。
  这一年来,他也只不过才离开碧落峰一次,对峰上的一切,他早就习惯了,况且,他离开碧落峰,又能去哪儿?
  翌日,无为真人果然早早地便离开了碧落峰。
  对于他去哪儿云游,陆尘毫不关心,甚至就连他何时回来,陆尘都不是很在意。
  反正他总要回来的,只要他回来,甭管一年还是两年,陆尘都等得起。
  山中无岁月,寒来暑往,转眼便又是半年。
  碧落峰下,陆尘、靳平和靳柔三人围坐在那块大石上,小白也是将它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场面颇为有趣。
  如今的陆尘,早已经换上了象征蜀山亲传弟子身份的紫白长衫,不禁更显丰神俊朗,潇洒不凡。
  “尘哥哥,无为真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听陆尘说完之后,靳柔顿时欣喜道。
  “说是这么说的,谁知他会不会反口?”
  陆尘轻轻一笑,随口说道。
  “无为真人毕竟是蜀山七圣之一,又是出家人,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吧?”靳平淡淡说道。
  “就是。”靳柔娇声附和道。
  “唉,但愿如此吧。”
  陆尘说完,躺在大石上,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白云,心情一阵舒畅。
  “真没想到,刚到碧落峰一年,你小子就成了亲传弟子了,真是让我眼红。”
  靳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万年不变。
  陆尘嘿笑一声,打趣道:“我现在可是亲传弟子,你以后见面得叫我师兄了。”
  “你先别得意,这次弟子晋升考核之后,我兴许也是亲传弟子了。”靳平不服输道。
  “没错没错,还有我。”
  靳柔娇笑一声,跟着说道。
  二人说完,一旁的小白也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声。
  一时间,这三人一兽,可谓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蜀山剑派的弟子晋升考核,同记名弟子考核一样,都是每三年一次。
  至于考核形式,也都是各峰内部的考核,除了万剑峰之外,竞争都不是很激烈。
  “只可惜,我不能离开碧落峰。”陆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靳柔见状,急忙说道:“没关系的尘哥哥,我和我哥一定会通过考核的,你说对吧,小白?”
  小白用力地点了点它的大脑袋,跟着便又发出了一声悦耳的嘶鸣。
  靳柔伸出手,轻抚着小白的脸颊,小白便也将大脑袋在她身上拱着,直逗得靳柔娇笑不已。
  靳柔对小白可是喜爱极了,小白也很喜欢靳柔。
  一人一兽玩闹得兴起,靳柔便翻身骑在小白的背上,任它带着自己上天入地。
  陆尘和靳平见状,也皆是莞尔一笑。
  说实话,对于靳平和靳柔,陆尘其实并不担心。
  当然了,成为亲传弟子那都是玩笑话,以他们各自的实力,晋升为登堂弟子还是不难的。
  “对了陆尘,萧师兄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萧师兄?”
  靳平的话,不禁令陆尘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你见到萧师兄了?”
  靳平点头道:“嗯,三个月前,萧师兄去虫草峰拿过一次药材,我也是偶然碰见他,便聊了几句。”
  “拿药材?萧师兄受伤了?”
  陆尘闻言,不由心中一紧。
  他知道萧陌寒一直在帮他调查陆家庄的事,尤其此事还牵涉到魔教,其中危险自不必说,乍一听拿药材,他便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这里。
  然而,却听靳平摇头道:“并不是,听说是另外一位师兄受了些轻伤,萧师兄只是过去帮他拿药而已。”
  陆尘一听,这才放心。
  萧陌寒虽然身为掌门真人最得意的弟子,但他性格平易近人,经常帮助其他弟子,即便是拿药这种小事,他也是亲力亲为。
  “萧师兄都说什么了?”陆尘急忙问道。
  “他让我告诉你,那件事还在调查中,让你别着急,只管在此好好修行,一切交给他。”靳平淡淡说道。
  陆尘起初还以为是有了什么线索,可转念一想,若是真有线索,萧师兄定会亲自来到碧落峰告知他,不会假借靳平之口。
  陆尘点点头,心中虽有着一丝小小的遗憾,但一想到萧陌寒的话,便又觉得十分欣慰。
  说话间,只见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靳师兄,靳师姐,时辰不早了,小道该送二位离开了。”
  木青面带微笑,朝二人躬身道。
  相聚才不过几个时辰,但这一别却又要半年之久。
  念及至此,陆尘心里也是一阵不舍,靳柔更是眼眶红红,但却硬是没让眼泪流出来,而是面带着微笑,和陆尘依依惜别。
  陆尘见状,心中不免感慨:“这妮子,终是长大了呀!”
  冬去春来,光阴如梭。
  转眼间,又是三个月。
  靳平和靳柔果然不负陆尘所望,二人在考核中的表现都十分优异,皆是晋升为了各峰的登堂弟子。
  陆尘自是替他们高兴,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苦涩的同时,却又是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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